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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鬼話連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厲害,我害怕把他的盒子推搡掉地上,沒再敢動。他看著我的臉,然后艱難的開口說:“別回頭,相信我,繼續(xù)走。”

我閉上眼睛,定了定神,心里告訴自己:我不能回頭,不能害死白翌,他是為了我闖出的事情才來到這里的,就算再難也要讓他活著回去。一人做事一人擔,絕對不能連累他!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路上的臉已經(jīng)不見了,依然是那個古道。白翌看了看我,他的眼神很溫和。在這個沒有溫度的環(huán)境下,突然我有一種想要沖他微笑的沖動,手上的盒子依然十分的沉重,但是至少我不是一個人,還有白翌在,至少他還在我身邊。

我艱難的歪了歪嘴,想笑著點點頭,可我知道我現(xiàn)在估計笑的比哭還難看。白翌沒收回手,依然一只手扶著我,只靠另外一個手臂抱著他的盒子,我知道他想支撐住我。我想推開他的,可手已將完全的僵硬了,冰冷得就連手指也是僵直的,費力地挪了挪手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那種血液循環(huán)的感覺了,我身體里仿佛已經(jīng)沒有了血液流動。手臂不聽使喚,我舔了舔嘴唇,只能保持這個姿勢繼續(xù)向前。盒子依然越來越重,我們就這樣互相扶持的走著,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艱難,但是不能回頭,只有繼續(xù)走。

耳邊的鈴鐺聲音,仿佛是為了不讓我們的意識散離,聲音更加清脆而響亮,回蕩在這古道之上。

我們漸漸的看見了幾點綠色的光亮,白翌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快到了,撐下去?!?/br>
我點了點頭,本來應該走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但是因為沒有心跳,我連呼吸也沒有,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有意識的死人。

光點越來越近了,我發(fā)現(xiàn)其實這是燈籠的燭光,但是卻是綠色的,它們連成兩串從一個牌坊上掛下來,周圍沒有風,那兩串燈籠卻兀自晃悠著。牌坊是用紅漆刷過的,紅得發(fā)黑,上面雕刻著一些古里古怪的東西,盡是些青面獠牙的鬼怪,而牌坊的正上方不偏不倚寫著幽冥鬼市這四個朱紅大字。

前方視線依然很差,四周氳繞著青白色的霧氣,但是能感覺到里面都是人,路也不是泥地了,而是青石板鋪成的。周圍的建筑看不清楚,只隱約辨得出是灰白的墻壁,徽派建筑風格十分的明顯,但是柱子和窗戶全部都是紅黑色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明清時期的建筑。

我知道,我們已經(jīng)到了所謂的鬼市了。穿過牌坊的一瞬間,霧氣突然淡了,只剩下極淡的青灰色絲縷帶著水氣在周圍彌漫。耳邊突然充斥著喧鬧的聲音,有吆喝,有說話,但是卻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只覺得聲調(diào)平淡,連一絲起伏也沒有。那種感覺很奇怪,四周的寂靜雖然在瞬間一掃而空,可依然覺得安靜得壓抑。

周圍熙熙攘攘,就如同真正的集市。只是人們都穿著壽衣,拖著長長的兜帽斗篷,帶著緞子做的壽帽。他們和活著的時候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他們沒有表情,他們無論做什么都是面無表情,沒有喜怒哀樂。我就像在看一場怪誕的戲劇一樣。

白翌沒有理會周圍的人,只是走在道路的中間,左右找尋著那借壽婆。我跟著他,發(fā)現(xiàn)那些集市里賣的東西全部都是死人用的,比如說他們只賣壽衣,壽褲。就連床鋪和枕頭也全部都是死人用的那種,兩邊凸起,當中凹下的。而他們交換的貨幣就是我們活人疊出來的錫箔元寶,和黃色紙錢,但是明顯錫箔比較昂貴,而紙錢顯得面值比較低了。

我感覺這里儼然像是喪葬一條街,但是卻比活人時間的喪葬街道更加的鬼氣森森,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鬼魂集市。

蠟燭已經(jīng)燒得過了半,我有些緊張地緊了緊手里的骨灰盒子,因為抓的太緊,黑布頭被蹭得皺起了一截,我的照片正好露了出來。我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嚇得腿都哆嗦了,這哪里還是我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一個人臉的輪廓,除了黑色的五個窟窿可以知道那是五官之外,其他一切都是白糊糊的,我的照片怎么變成這樣了。我看了看白翌,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慌張,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說:“因為我們現(xiàn)在是死人,只有七魄。而這盒子里才是我們的三魂,如果你放下了它,那么三魂馬上就會被這土地吸收,那么我們也就成了真正的死人,再也回不去了?!?/br>
我馬上把盒子又摟緊了幾分,這個盒子就是我的命啊,難怪白翌再三強調(diào)一定要拿住盒子,否則就回不去了。這么說我的三魂就是照片里的樣子了?想到這里我頓時打了個冷顫,干巴巴地咽了咽唾沫,心想就算這個盒子猶如灌鉛一樣重,我也不能放手……就算死也不能放手,放手了就真的得死了==

周圍依然不時地掠過僵硬的身影,剛才沒仔細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臉白得嚇人,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樣,有些女人那大圓臉上只有臉的兩側(cè)和嘴唇是血紅色的,其他的一切都白的要死,而且最奇怪的是,他們的眼珠是往上翻的,所有走在街上的人都只露出了眼白,把眼珠子硬生生的翻了上去。

我頓時嚇得不敢再看他們了,這些畫著死人妝穿著壽衣的鬼魂,就直挺挺的從我身邊走過,我脊梁骨就像背著一塊冰一樣寒。嘴唇止不住得哆嗦,我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已期能制止這種有規(guī)律的顫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疼痛的感覺了,難道因為我是死人,所以沒感覺?那么為什么依然可以感覺到骨灰盒的重量?不明白……

我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地跟著白翌走在這條喧鬧卻恐怖的街道上,在一張張怪誕詭異的臉孔中尋找著那個老太的身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隱約傳來了熟悉的木車輪滾動聲音,我激動的看著白翌,白翌點了點頭,意思是已經(jīng)找到她了。

車輪的聲音越來越響,一個蹣跚的人影子也出現(xiàn)在了薄霧中,漸漸的她向我們這里靠近了,我定神看了看老太,她依然是我前幾天遇見她時的打扮,但是就是少了那塊白色壽字手絹。我們走了過去,白翌從背包里把手絹掏了出來,遞給老太。

老太依然笑的像個老猿猴一樣,樂呵呵地說:“沒想到你們找到這里來了,白少爺,許久不見了。”

我詫異地看著白翌,原來他認識這個鬼婆子。白翌看了看我,不動聲色地說:“婆婆把手絹留給這小子,無非就是想要我?guī)麃磉@里吧。”

我一聽,腦袋像是被炸了雷一般,什么?借壽婆要我來這個鬼市?老太接過手絹,又把它別到了自己的衣襟上笑著說:“我的確想要兩位幫我個忙。”

“我不會帶他來第二次了?!卑滓羁戳死咸谎?,攬在我腰間的手臂略微收緊了幾分。

老太咯咯地笑著說:“不,不需要再來了,至少現(xiàn)在不是時候,我只是希望你們幫我去為一個老朋友掃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