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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急中生智,聲音沉了一下,情緒醞釀到位,“其實我失憶過?!?/br>“嗯?”“就在王子然自殺第二天,我起床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記憶大片空白。這段時間我在幫你查王子然的事情,其實也是為了找回失去的記憶?!?/br>趙丞沒說話。這一幕與他和林庭第一次在辦公室會面似曾相識,那時林庭也是突然說了一串令人驚訝的事情,可如果他現(xiàn)在說的是真話,那么他當(dāng)時就是在將計就計演戲,那么既然他那時候就是在演戲,為什么現(xiàn)在不是?方淮頓了一下,又說道:“你不是也覺得我精神分裂嗎?其實性格的變化就是因為失憶……說實話,我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怯懦過,還是你們告訴我的?!?/br>趙丞沉默了很久,就在方淮心臟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的時候,他淡淡說道:“邏輯上很嚴(yán)密,直覺上我卻覺得你在騙我。我解釋不通這種感覺,但我好像越來能感知到你是不是在說謊?!?/br>“你相信我,真的?!?/br>“你拿什么保證?”方淮腦子一轉(zhuǎn),反正宿主林庭也已經(jīng)死了,“我拿自己的命和你保證,我沒騙你?!?/br>趙丞幾不可察地輕笑了一聲,帶著落寞也帶著自嘲,“別,我?guī)н^的藝人已經(jīng)死了一個,別再拿這種事情和我賭咒?!?/br>方淮沉默了。邱城最大的性格特點就是責(zé)任心,這一特點也體現(xiàn)在了趙丞身上。即使這個男人現(xiàn)在依舊能雷厲風(fēng)行地處理工作,冷靜有條理地查案,但是方淮知道,王子然的自殺就像一塊壓在趙丞心口的大石頭,不是那么快能消除的。趙丞淡淡說道:“好吧,我信你了。既然如此,你丟掉的記憶一定與子然的死有關(guān),你們之前很可能受到了同一個人的迫害。從明天開始我會以你經(jīng)紀(jì)人的身份正式加入劇組,我們一起查月皓和白若閑身上的線索?!?/br>“你要進(jìn)組?”男人嗯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危險,“動了我的藝人,勢必要付出代價?!?/br>電話里傳來忙音,方淮茫然地把手機扔開。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觸感濕濕涼涼的,他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在哭。去年他拿了影帝,媒體們瘋了一樣往上撲,小報狗仔一天二十四小時蹲他,就想從這塊無暇白璧上挖出點黑料。有一次一個狗仔偷拍時和他產(chǎn)生了肢體沖撞,向來沉穩(wěn)紳士的邱城直接廢了那人一只手,后來賠了一大筆錢還被拘留了半個月,被擔(dān)保出來后回家又被他爸打了一頓,當(dāng)時自己紅著眼睛問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他也是說這句話,動了我的藝人,勢必要付出代價。保時捷里那條被壓在沉重金屬下的腿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方淮的淚水停也停不住,他拿起枕頭按在自己臉上,任由那熱淚橫流。盡管他知道了趙丞就是這個世界的邱城,但他依舊思念。趙丞越像邱城,他就越思念。這種情緒像是在心里破開了一個大口,空洞越來越大,冷風(fēng)灌進(jìn)去,心口里生疼生疼。他在圈里這么多年,本以為自己五毒不侵,此刻才終于知道了什么叫思念蝕骨。方淮失眠到第二天早上,頂著兩個堪比熊貓的大黑眼圈下樓吃早飯。經(jīng)過昨天茶歇間那一出,方淮一走進(jìn)小吃鋪,屋里其他吃早飯的小演員們就開始竊竊私語。方淮懶得理,他很困,打著哈欠走到打飯口,“冰豆?jié){油條,謝謝。”一雙手從后面繞過來按住他手里的錢包,一個低沉的男音響起,“換成熱豆?jié){,謝謝?!?/br>打飯的大嬸脾氣并不好,“到底要涼的熱的?”“熱的?!壁w丞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錢夾里掏出一張紙幣,“我要份一樣的,一起結(jié)”他說著扭頭看了一眼方淮,“你得改掉吃生冷辛辣的習(xí)慣,我?guī)н^那么多藝人沒一個不得胃病的,就是平時管的太松了?!?/br>方淮翻了個白眼,果然愛當(dāng)?shù)娜饲笆澜裆紣郛?dāng)?shù)?,沒得治。兩人找了張小桌坐下來吃飯,邱城說道:“我已經(jīng)和劇組打過招呼了,今天就搬到你隔壁住?!?/br>“好哦?!?/br>“導(dǎo)演說可以把男十號這個角色給你,補充合同我等會發(fā)你?!?/br>“好吶?!?/br>方淮今天沒戲,吃完飯就麻利地把劇本領(lǐng)了,搬個小板凳坐在拍攝現(xiàn)場邊上走劇本。趙丞坐在他旁邊,男人腿太長,小板凳太低,坐下去很別扭,西褲在大腿上緊緊地繃著。遠(yuǎn)處有人和趙丞打招呼,趙丞上半身扭過去,方淮淡定地借機瞟了一眼他褲襠。嗯,果然是原裝的邱城,該在的都在,該大的依舊大。太陽很曬,趙丞自然而然地挪了下自己的小板凳,用影子罩住方淮。他垂眼看著方淮嘩嘩嘩翻劇本,忍不住叮囑,“看劇本要仔細(xì)一點?!?/br>方淮點頭,“我看得很細(xì)了。”趙丞沒說話,他看著方淮用五秒一頁的速度翻著劇本,翻過一頁后又翻回來,拔開熒光筆的蓋子在另一個角色的臺詞上畫了一道。“這個角色的情緒與我之后的情節(jié)有關(guān),得標(biāo)一下。”方淮隨口解釋道。趙丞若有所思地看著身邊的少年,這小子的黑發(fā)在陽光下看著非常健康,平時看起來瘦削樸素,好像很普通,但是卻能夠讓人輕易浮想起那雙金色的眼睛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樣子。想到這小子是自己帶的藝人了,趙丞心里忽然感覺一本滿足。方淮低頭專注地看著劇本,趙丞在他身旁專注地看著方淮。導(dǎo)演在不遠(yuǎn)處拿著大喇叭喊道:“好的,演員休息一下準(zhǔn)備下一鏡頭。”月皓喝了口水,捏著礦泉水瓶走過來,笑瞇瞇地對兩人打招呼,“丞哥,阿庭?!?/br>趙丞一如既往沒什么情緒,林庭把眼睛瞇起來,超級無敵乖巧地假笑,“前輩好?!?/br>月皓笑道:“聽說順利拿到男十號啦,恭喜哦?!?/br>趙丞淡淡開口,“林庭蠻有天賦的,這個角色應(yīng)該不在話下?!?/br>“是。丞哥眼光挑剔,可惜當(dāng)年太急著招新了,一部戲后就直接把我交掉,我心都要碎了?!?/br>方淮低頭看著劇本,可是他的兩只耳朵其實已經(jīng)豎起來了。只聽趙丞十分不走心地笑了下,轉(zhuǎn)頭看了眼方淮,“是啊,我最近也在反思自己這種只帶新人的工作習(xí)慣,大概從林庭開始,我會嘗試著一直帶著一個藝人。”趙丞話音落,方淮下意識抬頭,捕捉到了月皓眼底沒來得及遮掩的驚訝和憤怒。月皓沒有注意方淮在盯著他,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趙丞身上,他故作輕松地笑笑,“之前丞哥帶子然也帶了挺久,可惜子然沒趕上好時候,不然也許享受優(yōu)待的就是子然了?!?/br>方淮在心里翻白眼。這人話里話外的不就是在提醒他是受了一個死人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