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嚴(yán)冰語沒理會他的動作，低垂著頭，痛苦地呢喃著，又好像是在嘆息，嘆息那樣一個未知的命運(yùn)。

秦陌掃興地放下酒杯，“我要不要回來的是我的事，你要不要理我是你的事，可是，你不是已經(jīng)來了么，既然來了，何必拘泥于你改變不了的事實呢？還是說，你不歡迎我？因為我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所以失望了？”

嚴(yán)冰語有些警惕地抬起頭，冷靜下來，“你回來即回來，我們已沒有什么交集了，再說了，你終歸是要走的，不要惹出什么麻煩。”

秦陌露出潔白的牙齒，俊美非凡的臉配上完美的笑，引來所有女性的側(cè)目。

“哦，忘了和你說，哥，我這次回來準(zhǔn)備長住，沒個三年五載，估計是走不了的?！?/br>
“你的學(xué)業(yè)怎么辦？你姑姑會放你一個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嚴(yán)冰語才平靜下來的心被秦陌短短的一句陳述敲得支離破碎，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秦陌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并沒有回答他，而是說：“你看上去過得不錯，無論是衣服還是發(fā)型，都比以前清新不少。嗯，這衣服雖然簡單，可比你以前那些招搖艷俗的衣服昂貴得多，剛才透過窗子看到你還開了名車過來，你的新情人看來很大方也很有實力嘛?！?/br>
“秦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嚴(yán)冰語濾去秦陌之前話里的諷刺，直接切入正題。

“說這么多話，不餓嗎？還是先點(diǎn)餐吧，這家餐廳氣氛還真是不錯，我在這里呆了那么久還是第一次來，倒是你，想必已經(jīng)是熟客了。所以，還有勞哥你推薦幾個有名的菜色?！?/br>
“我什么也不想吃，如果你沒什么對我說，我要先走了?！边@里的空氣讓他窒息，秦陌鉆石般耀眼的笑容也讓他覺得心煩意亂。

不管他回來干什么，都與自己脫不了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到棘手的將來了。疲憊的感覺洶涌而來，他需要充沛的體力與堅強(qiáng)的心智來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災(zāi)難性的事件。

橫亙了那樣的仇恨都隔絕不了兩個人，可是不要緊，他還掌管著更具有毀滅性的鑰匙，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他不介意使用一次，來開啟他們之間永遠(yuǎn)的鴻溝。

“什么叫沒話說，分別了半年，我可是有很多感情想要向你傾訴，包括你那貼心的情人的消息，你難道就一點(diǎn)兒也不想知道嗎？”

嚴(yán)冰語剛想離開軟沙發(fā)的身體安分下來，他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秦陌。

秦陌很滿意似的，打開菜單，招呼服務(wù)員點(diǎn)餐。

雖然自己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秦陌還是為他要了不油膩的海鮮和甜美的水果沙拉。

“就算看到我吃不下東西也還是不能虧待自己啊?！鼻啬罢ＵＱ劬?，“要是讓你的情人知道了，會心疼的。我這個做弟弟的，可擔(dān)待不起?！?/br>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么還回來找我做什么，我和他在一起很好，比起和你在一起，簡直要快樂幸福千百倍?！眹?yán)冰語煩躁地用拳頭輕輕敲打了桌面一下。

秦陌皺皺眉，伸出手抓住男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怎么外面降溫了嗎？手這么涼?！?/br>
嚴(yán)冰語倉惶地抽出自己的手，一臉不悅的表情，“不要碰我，我覺得惡心?！?/br>
“哦?！鼻啬懊鏌o表情地點(diǎn)點(diǎn)頭。正好食物送了上來，他開始動手。

他一邊吃一邊感慨，說如果不是貪圖環(huán)境，他才不要來什么西餐廳，在美國的半年的一日三餐簡直沒把他折磨死，又說他第一天到那里的時候睡了一天一夜才把時差給調(diào)整過來，還說他們房子的附近有一個小小的天主教堂，可是他什么教也不信，不過看著那些人做彌撒覺得十分有意思。

“都說有信仰的人會過得比較從容，你呢，你有沒有？”秦陌突然發(fā)問。

嚴(yán)冰語一直沉默著傾聽秦陌獨(dú)自的演講，雙手交握，也不吃東西，也不干別的，僅僅只是傾聽。

現(xiàn)在，他知道，要開始了。

“就算我每天虔誠地對上帝祈禱，抑或不間斷地求神拜佛，這輩子估計都到不了什么天堂，所以，只要目前快活，就夠了?！彼p輕地笑，可惜只延伸到眼角，沒有觸及眼神。

“也是，如果觸犯了禁忌，忤逆了自然，應(yīng)該是無法到達(dá)天堂的。你說對不對，哥？”秦陌目光炯然。

“死都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br>
“那你現(xiàn)在快活嗎？”

“如你所見，我在你離開之后過得很快活?！?/br>
“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因為血緣才不接受我的，我也因為那種深深地自我譴責(zé)和鄙夷而痛苦不已，可是，原來你想得很開，比我開放多了。只是，明明是一樣性質(zhì)的人，卻得到了不同的待遇，我很不甘心呢?！鼻啬拔⑽P(yáng)起下巴，憂郁的神情，“不過，你因為我而不快活，至少說明，我是另一種不同的存在是吧?！?/br>
“就算有血緣的禁忌又怎樣，就算是同性戀又怎樣，我從未考慮過這類問題，對于我來說，只有喜歡與不喜歡，我不喜歡你，就算你回來了，就算你天天在我身邊，我也不可能對你有任何好感，所以你死心吧。秦陌，你那些自以為是，只會讓我覺得好笑，都這么大了，你怎么還如幼稚兒童般天真？”因為是在公共場合，嚴(yán)冰語壓低了聲音，但是聽上去仍然尖酸而刻毒。

“哥，你錯了，我這次回來可不全是因為你，留在這里就更不是那個原因了?！鼻啬奥冻銮敢獾奈⑿?。

不是因為他！難道不是因為想要得到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才回的么？他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的，一直都用異常甜蜜和哀傷的語氣說著愛他嗎？

除了自己，他想不到秦陌還會對這里有什么留戀。

嚴(yán)冰語有些語塞，他一心只想用惡毒而傷人的語言逼退來人，可是來人絲毫不受影響。

莫非，他真的錯了？

他又錯了嗎？

“唉，今天是情人節(jié)，可惜我們兩個在這里吃飯，而你那個溫柔的情人哥哥卻和我的未婚妻在一起，這是多么讓人遺憾的事情啊。早知道，就應(yīng)該改一改公務(wù)時間，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一定溫馨融洽得很。顧清和是你的哥哥，我與他也算得上半個親戚了。”秦陌說完，喝干一杯酒。

“未……婚妻么?！眹?yán)冰語顯然處在震驚里，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呃……怎么都沒聽你說過？”

秦陌用餐巾優(yōu)雅地擦一擦嘴，“不記得了？我說過要給你驚喜的吧，這只是其中一個而已。過幾天她會和顧清和一塊兒過來，我們還等著你給我們主持婚禮呢。”

連婚期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原來不過半年不見，秦陌就已經(jīng)抽身了，唯有他自己，還傻乎乎地?fù)?dān)驚受怕，疑神疑鬼。

驚喜，的確是有夠驚喜的。

可是，是秦陌要結(jié)婚了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