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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小石頭咬了咬唇,最后還是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今日是內(nèi)人生辰,我得回去見她,改日...我再來謝你的恩。”小石頭站在門口那顆大桃樹下,一動不動地看著趙晗的背影遠(yuǎn)去,他搓了搓常年冰冷的手,呼出一口白霧,臉蛋紅紅的,又不自覺想起昨夜那個激烈的吻,小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祈盼著趙晗能再次回來。今日是她的生辰,府里的人早早起來為她開宴,魏柔柔淡淡然掠過,說不必鋪張。貼身的小婢卻忽然哭了出來,跪在她的腿前,磕了一頭。說如今世道要亂了,夫人為何還要等下去?城主不會再回來了。胡說!魏柔柔皺眉,白云城即便只剩下我一人,我也要等到他回來!你們有家累,我知道,想走便走吧...白云城待不了多久了。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疾呼,正是城門守將,宋太子死在遼王宮的消息已經(jīng)到了長安,李胡就要打進(jìn)來,屆時已兵臨城下。魏柔柔慘白著臉,由小婢攙扶住,才終不至于昏闕。沉默片刻,魏柔柔將心沉淀,沉靜地上了望臺,李胡的兵馬...果然浩浩蕩蕩,已經(jīng)越過嘉峪關(guān)。她清楚記得,就是在這個望臺上,她對著趙晗笑說,要和他一起守住白云城,別的什么也不想。魏柔柔思及此,又是一笑,低著頭將肩上的披帛解下,任由大風(fēng)吹去,道,就讓我...再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風(fēng)聲扯斷她柔弱的聲音,死戰(zhàn)落定。“欺凌婦孺,焉配為人?!”不知是何處傳來的聲音,魏柔柔伸手捂住驚愕的唇,瞪大了雙眼望著城門口那個黑衣的男人。他回來了...他終究回來了...狂亂的發(fā)絲與青茬叫人難辨,但的的確確,就是趙晗!他仰天大笑,扔開手中的酒壺,似乎想以一人之力殺盡遼人。魏柔柔一顆心在胸腔中狂跳,她已來不及阻止趙晗,亦不能挽回任何東西,唯有眼睜睜,*裸,去接受趙晗這英雄時刻。哪懼千刀萬剮,一死方休。廝殺至天昏地暗,燃燒翻滾的火海已將趙晗的身影淹沒,他腳下的尸山觸目驚心,蒼白的灰燼卷在風(fēng)中,滿城縞素。魏柔柔跌跌撞撞,去尋他的身影,卻不知腳下哪一具才是趙晗的身子,發(fā)間的紅木梳滑落,魏柔柔散亂了一頭青絲,淚水慘淡了她的容顏,她哭喊,她跌倒,她苦苦找尋著她愛的男人。終于,她在尸體堆砌起來的小坡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趙晗,她顫抖著握住趙晗的手,不愿再放開。他的手上,正握著一只被血浸透的包子,若有若無的,魏柔柔聽到他的聲音。“你今日...十九生辰了...”“別走,我求你!你說過要守著白云城一輩子的,你不可以丟下這里!鄭...”血包子滾落于地,魏柔柔的淚水也終于斷流,怔怔的,她抱住他的肩膀,一聲嘆息,趙晗為了他,終究負(fù)了這座城。流年若早糾纏,心火何至于斯...你我都苦于生不逢時,蓮花臺錯開三月桃,卻好過...花死于枝。☆、番外:兩兩相忘兩兩相忘與君絕,飛花亂葉記今朝。——記小石頭他很小就隨哥哥來金門島住了,哥哥說他們兄弟從長安流浪到新月來的時候他還沒取名字,他命硬,哥哥便叫他小石頭了。小石頭今年十五歲,哥哥早已為他攢下了回長安的銀子,只是他再也找不見哥哥了。那天,島上來了個奇怪的男人,他認(rèn)識小石頭的哥哥,還錯把小石頭當(dāng)成了哥哥奪去了他的初吻。再后來他又說他要回去給他在白云城的妻子過生辰,于是小石頭再也沒見過這個奇怪的男人。世上的男人總是欠賬不還,小石頭終日在金門島上釀桃花酒,賬本上記著那個男人來島上的日子,如今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他大概不會再來了吧?小石頭于是帶著傘,又去了一次他遇見奇怪男人的地方,他在一株大桃樹下掘了一個墳,碑文只有愛妻兩個字,小石頭覺得他的腦袋有點問題,明明妻子已經(jīng)死了,卻說人家還在白云城。悠紅的骨傘撐在小石頭的頭頂,嬌俏的雙馬尾垂在腰際從背后看去,當(dāng)真是個苗條秀麗的少女。片片桃花雨落在傘上,小石頭站在樹下,美得好似潑墨畫中走出的仙子。其實他一直都病弱,是迫不得已才作女裝打扮的,算命的曾說他命里有一個劫數(shù),熬過了才能還他男兒身。金門島本是水中沙汀,平日極少有人能找到這里,小石頭如今是一個人孤零零住在島上,酒壚里掛著的木牌被風(fēng)吹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他撐著下巴,卻在太陽快要落山之時看見有個人朝酒壚走來。那人的容貌一半清秀一半猙獰,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衫,似乎是個兇煞的人,連桃花也不敢和他親近,不敢飄落到他衣袂間,片片飛紅逃離他的身畔,被風(fēng)卷走。“酒家,可有何好酒?”“只有桃花釀,我親手做的?!毙∈^踮著腳摘下一只木牌,開始招呼起了這個寡言的男人。男人告訴小石頭他從白云城來,小石頭聽見白云城三個字立即想起賬本上他記下的那個男人。“那你知道我哥哥在何處么?我哥哥叫歸云夢,好幾月前他說要去白云城交易,到現(xiàn)在我還沒有他的消息?!泵邿o意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這個酷似歸云夢的少年,果真和他是一個模子雕出來的,只是眼角沒有那一點淚痣,倒是個有福的好面相。他伸手撫了一把小石頭的馬尾,笑了。“你想見你哥哥?”見他點頭,眠無意繼續(xù)道,“那就跟我去白云城見一個人?!?/br>小石頭當(dāng)晚就和眠無意離開了他生活十五年的金門島,沒想到這個季節(jié)的白云城明明已經(jīng)入春卻見不到桃花,小石頭依舊是那身粉色的短襖,作秀美姑娘打扮。眠無意笑說你哥哥將你養(yǎng)成了小姑娘,十指纖纖不染凡塵,你哥哥的手卻是一面細(xì)滑一面布滿繭子的,十五年痛苦他都替你受了去,萬不可負(fù)了你哥哥的心愿。“那我哥哥的心愿是什么?”走在喧鬧的集市上,小石頭不解地抬頭問了眠無意,他沒有回答,小石頭只好作罷,低頭搓了搓冰涼的雙手,不習(xí)慣地呵了幾口熱氣。白云城并沒有金門島那么暖和。眠無意將小石頭帶到了一座不大的宅邸,上面寫著王府,小石頭奇怪了,什么王爺會住在關(guān)外這種偏遠(yuǎn)的地方?眠無意拉起他的手將他帶了進(jìn)去,王府的院子里有一顆碗口大的桃樹,開得極美,小石頭一聲驚呼,沒想到院子里還站著個人,那人穿一身拖地的紫龍袍,灰白的頭發(fā)垂在腰際,看上去只有三十幾的模樣,眉眼俊逸清冷隱忍,小石頭永遠(yuǎn)不會忘記這個人的樣子,沒想到住在王府里的人是他!“你...你說會回金門島的,如今卻是我來見你,你...”“歸云夢...?”“你知道我哥哥在哪么?”小石頭看他漸漸瘋狂的樣子,好似那天他將他救起時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