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換上官服坐在一旁的我，嚷嚷著叫化妝師：“不行啊，他這膚色不行啊，怎么比瞿穎還白呢？都趕上半個小剛了都。”

我替大熊貓一樣的小剛打抱不平，也反擊回去：“你這胡子，有點(diǎn)像黑桃K?！?/br>
他就嘿嘿的笑：“King，本王爺有王者之氣。早知道你這么說我就和導(dǎo)演商量把你這造型做成紅桃Q了，Queen.”

我聽了這話，心里不爭氣的，漏了一小拍。

好歹這部戲的結(jié)局要比秦頌好——我只能這么安慰自己，沒那么揪心，趙德芳和寇準(zhǔn)之間的互動還是相當(dāng)溫馨且家常的?？膳靶牡牡胤揭灿?，寇準(zhǔn)被貶，我有一段戲是站在球場中間唱山西小調(diào)。那天極熱，我身上的戲服有三四件，站在大太陽底下就有些力不從心，一句詞唱了好幾遍都沒提上來調(diào)。陳道明在一旁轉(zhuǎn)悠的著急，跑過去拉導(dǎo)演袖子：“我覺得唱成這樣就行，就行——也不是五音不全，寇準(zhǔn)也不參加青歌賽呢唱那么民族干啥?！?/br>
俞鐘當(dāng)時正客串著高麗王子，手上抱著一個棒子腰鼓：“八王退后，下面有請?jiān)u委打分，去掉一個最低分——”

何賽飛說：“按劇情講那我肯定是最低分。”

一條拍完，我?guī)缀跎砩系囊路紳裢噶恕膊恢拦湃四莻€時候是怎么活的。陳道明遞給我一瓶水：“歇會兒吧?！?/br>
我簡單“嗯”了一聲坐下，正趕上俞鐘問陳道明：“要不要咱下一場把你加進(jìn)去？八賢王金锏打jian妃，英雄救......那什么是吧？”

我差點(diǎn)一口水嗆出來，那是多奇葩的劇情，那是多深厚的革命友誼，都讓人不好意思不往歪處想——我碰到的怎么都是熱衷這種鏡頭的導(dǎo)演。反倒是陳道明給俞鐘的興致勃勃潑了一瓢冷水：“不可。這場戲原是寇準(zhǔn)為了大義忍辱負(fù)重，為了麻痹敵人而使出的計策。如果趙德芳這時候出面攪局，定會壞了大事，反而會連累寇準(zhǔn)。”

我鼓掌，真鼓掌：“王爺，我都不知道你這么有覺悟，平時怎么就看不出來呢？”

他柔情款款地看著我：“我又怎么忍心壞你的事......”

我一抖，默默的低頭喝水。

劇中的曖昧太明顯讓人想看不出門道都難，偏生陳道明也不忌諱——我倒是看他更樂衷于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那天拍了一場他王駕親臨霞谷小縣，在大堂等我的戲，間歇的時候四仰八叉什么王爺形象都沒了的在椅子上一靠：“去，老西兒，給我拿瓶水?！?/br>
我當(dāng)時就站在他身旁，他霸占了本屬于我這縣令的椅子，我就只好在一旁靠著他站著——誰叫他是王爺呢？太陽直辣辣地曬在地上，熱的人覺得不是太陽在往下傳遞熱度，倒像是地上的熱，點(diǎn)燃了天上的火。我熱的有些發(fā)暈，可劇情需要我只是披了件單外袍——除了這快布其他什么都沒有，就是裹著，都算不上穿，可這樣還是熱，更別提陳道明衣冠楚楚行頭整齊穿的比誰都多——還是黑的。我在迷糊的當(dāng)口還記得伸手去給他擦汗：“自己去拿。”

他“哎？”了一聲覺得有點(diǎn)意外：“我熱！”

我說：“我也熱?！蔽彝ε聲竦?，皮膚在太陽下一曬就紅一片，這時更不愿意經(jīng)過一院子的烈日去給他拿水。他就在我身邊哼唧：“老西兒~寇準(zhǔn)~優(yōu)子~去給我拿一瓶吧？你看我這身走過去回來也就熟了......”

我嘆氣，天啊我真受不了他用這種語氣。搖搖頭力圖趕走些暑氣帶來的不適，身體已經(jīng)先大腦反應(yīng)一步支起身子：“那你等會......”

我搖頭的力度大概是猛了些，還沒等邁出一步，眼前就黑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往后倒。我以為我會倒在地上，可這種天氣地上也不涼快，讓我在那么一瞬間對倒下也有了一種失望感——然后陳道明扶住了我——我看不清是誰，可我就是直覺是他，不是因?yàn)樗x我最近。我迷糊著感覺他抱著我坐下，騰出一只手拍我的臉：“優(yōu)子？怎么了？”

我應(yīng)該是暈眩了吧？否則為什么我睜開眼，陳道明清雋的五官離我就這么近，包括他那一撮滑稽可笑的胡子。我眼睛很長時間才找得回焦距，發(fā)現(xiàn)我就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身上被他環(huán)著腰支撐著身體，而我們兩個的額頭距離也不過只有半尺。

你此生若無意外還會離他這么近了么？我問自己，他目光清冽專注地看我，讓我就想這么俯下身去，吻住這雙眼?？墒俏抑牢也荒?，這連戲都不是，我沒有那么放縱的資格與權(quán)力。于是我只能慢慢低下頭，在無限度靠近他的時候把身子偏了偏，慢慢的把額頭倚在了他的肩膀上：“沒事，好像有點(diǎn)中暑?！?/br>
天很熱，靠在他身上悶得我發(fā)慌，可我還是不愿意起來，任憑他身上戲服塵土與汗水的氣味把我淹沒，窒息，沉淪在無窮無盡欲望的海。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中暑了我是病人，就這樣靠著有什么關(guān)系，我?guī)缀跏撬Ｙ囈话愕倪@樣想。他一只手摟著我的腰扶著我坐穩(wěn)，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好些沒？喝點(diǎn)水？”

我定了定神從他身上撐起身，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做到這一點(diǎn)很艱難，就好像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下午，游上岸脫離水面的那一刻，身子重的讓你就想在水里呆一輩子算了。陳道明也看出來了，又把我往他腿上按了按：“不要動，你先坐著歇會兒?！?/br>
讓我坐著歇會兒為什么你不把椅子讓給我？這是我事后才想到的，可我當(dāng)時只是“嗯”了一聲，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他遞過來的水，還有些心安理得。他一只手拿著水，一只手從我背后繞過來擰上瓶蓋，把水放在桌子上的時候看我精神好了些就開始嘲笑我：“寇大人朝綱之上論起國事精妙絕倫，堪稱大宋棟梁，身子骨就這么弱??？”

我放松了心情和他逗咳嗽：“下官殫精竭力為朝廷盡忠，無暇為愛惜自身而費(fèi)國家事。”

他說：“寇大人這般赤誠，不如就許嫁南清宮怎么樣，本王也好時常照拂于你?！?/br>
我說：“要嫁也得是千歲下嫁霞谷，本縣百姓定當(dāng)夾道歡迎?！?/br>
他閑著的那只手搭在我的大腿上，仗著袍袖寬大前面又有桌子擋著，順著衣襟敞開的下擺往上摸，最后在我大腿根處一掐：“誰嫁誰？嗯？說清楚了，誰嫁誰？”

我疼的差點(diǎn)蹦起來，偏偏被他按著，動不了。他那只手那不老實(shí)在我腿上捏，時刻琢磨著再來一下狠的，讓我心驚膽戰(zhàn)的頭皮都發(fā)麻，為了不吃眼前虧也只好低頭：“我嫁，下官嫁了，好吧？”

他這才眉眼彎彎的笑了：“哎——這就對了，本王回京便向皇上請旨，派鑾駕接王妃入府。”

他手心貼著我的腿，那熱度灼燒得我皮膚痛，時間久了就有細(xì)密的汗融在我倆之間。演宋真宗張子健拽著演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