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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嗎?多種情緒里有沒有一種叫愛?“那個……你還……恨我嗎?”他很艱難地說出后面三個字,眉宇間透著說不出的沉痛。“這很重要嗎?”我低頭看著杯中清澈的茶水,看著水面模糊映照出我平靜的臉孔,輕聲問。他的手無意識地握緊了杯子:“我不求其他,只是想聽你……能叫我一聲‘爸爸’嗎?”他那么殷切地看著我,目光里滿是希冀,還有一絲隱藏得不太完美的不安。我沒有回話,一徑沉默了下去,他似乎有點尷尬,也有點無法掩飾的傷心,但終究只是苦澀地微微一笑:“沒關(guān)系!我不會逼你……像這樣能在一起喝茶,我已經(jīng)滿足了……”我垂了眼,依然不吭一聲。他又是牽強地扯出朵笑,換了話題:“你愿意到明耀來嗎?我相信你的能力,在明耀絕對可以比你現(xiàn)在更能發(fā)揮,而且我把明耀托付給你管理,我也放心?!?/br>你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吧!“難道蘇家沒人了么?”我淡淡一笑,不輕不重道,“況且我也很滿意現(xiàn)在的工作環(huán)境。”如果是多年前的我,對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也許會很興奮終于可以一展鴻鵠抱負,但如今……我又不想像那個家伙一樣整天算計來算計去,你明耀的復(fù)雜度也不比風(fēng)揚差吧!我還想多活幾年。“是嗎……”他呢喃聲,又低下了頭,有些蒼老的身影看上去似乎更顯蒼老了些,轉(zhuǎn)瞬又抬頭溫柔地看著我說,“你如果不想姓蘇,或者不想回來也沒關(guān)系,但是蘇家的一切,你可以任意使用?!?/br>我淡淡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你如此渴望我回去,可你那些兄弟子侄怕是恨我都來不及了??!當(dāng)年你奪得蘇家大權(quán)一路經(jīng)歷的難道忘記了?如果真的愛我這個兒子,你又怎忍心讓我也再步你的后塵?你以為,把明耀這個王國給我,就是可以補償一切了么?呵呵!是你天真,還是你太低估了我?“那這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樣?xùn)|西放到我面前,是串晶亮的鑰匙,“你能收下嗎?還有這是地址。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想……為你做點什么……”在我始終淡定無波的目光中,他的聲音輕了下來。我低頭看了看手表,說:“對不起,我還有事。至于其他,就心領(lǐng)了。再見?!?/br>我說完就站了起來,他也連忙站起身,眼中是明顯的挽留之意,也許是太過急切,他居然忽然臉色通紅,猛烈咳嗽起來。那種揭斯底里的咳法似乎要把整個肺咳出來才甘心。我此時也不由地微微停了腳步,看得出來,如果我走的話,這人絕對會一邊咳一邊追出來的。“蘇總!”方才的中年男子進來,連忙拿出藥讓他吃下,他哆嗦著手接過,服下藥后咳嗽慢慢減緩,臉色也不再通紅,卻更顯得蒼白了。“連這個你都不愿意接受嗎?風(fēng)兒,我……我只是……”他一不咳就馬上急切地說,然而一緊張就又有點猛咳的趨勢了。“蘇總,您不能太過激動??!保重??!寧先生你就不要再——”“閉嘴!”蘇明煒一喝,微微緩了下語氣,“你先出去吧!我沒事。”我不知道他到底病得多嚴(yán)重,但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卻似乎已經(jīng)潛進了我心底。恨一個人很容易,失去一個人也很容易,而悔恨卻是最痛苦。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拒人于千里之外,會不會以后受傷的反而又是我自己,傷人傷己,而且再也沒有機會彌補……然而,那么多年的埋怨和疏離又怎么會一夕間就煙消云散?我沒有再坐下,他也沒有。“風(fēng)兒……”一個悔恨的希望給與補償?shù)拇雀傅睦险摺?/br>“好好養(yǎng)病吧!”我無言看了他很久,最后只說了這么一句就轉(zhuǎn)身走了。依稀感覺他聽后似乎一愣,然后有點孩子般的欣喜,眼底的光芒似乎亮了些。剎那間,我心底那份奇怪的感覺又冒了冒。出了水榭,我仰頭望天,嘆了聲。我還是沒有喊出來。那聲遲來了二十三年的稱謂……怎么都喊不出口……低頭看著手里晶亮的鑰匙,卻為什么還是接受了呢?他對我來說,算什么人呢?我飄忽一笑,看著地址,好像是最新建成的高級別墅區(qū)的住宅……何必呢?怕也不過是浪費了……我怔怔發(fā)了會呆,把鑰匙和紙條隨手塞在褲袋里,回風(fēng)揚。第二十章掙扎3熬了近一夜,第二天頂著明顯的黑眼圈去公司,在電梯里碰到了許久未見的艾智。業(yè)務(wù)部待了半年多時間,交集比較多的也就是他了。看見低頭沉思著什么的他,我率先打了招呼,他一看是我,也笑了拍了拍我的肩:“適應(yīng)良好??!你小子,以前不聲不響,沒想到這么有本事!真是真人不露相??!說!還藏了多少哥們不知道的?”我下意識地肩一縮,只可惜還是沒他動作快,不由苦笑,這人還是不改以前的毛病,打著哈哈岔開話題:“你不也很行?聽說要升業(yè)務(wù)二部的副經(jīng)理了?”“哈哈!”艾智果然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哈哈大笑了幾聲,“總算開始熬出頭了呢?!?/br>“應(yīng)該的!恭喜!”艾智又笑了會,突然神色變得有絲遲疑起來,仔細地盯著我看了會,搖頭探腦的,把我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他似乎終于下了決定,到了業(yè)務(wù)部的樓層,反而把我也拉了出去,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壓低聲音道:“你,你知不知道……應(yīng)該不會是……”他吞吞吐吐了許久依然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終于把我惹得耐心盡失:“到底什么事?”他皺了眉頭,豁出去般地問:“我沒什么意思,只是最近公司的傳言你有沒有聽到?”傳言?我疑惑地看著他,他神色卻是少有的嚴(yán)肅,我意識到了一絲不尋常,沉吟道:“關(guān)于我的?”艾智點了點頭,我不由狐疑起來,難道是和東方御太過親近,被人嚼舌根了?艾智看我臉色凝重,他也沉重了起來:“最近不是公司機密泄漏了么?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原來是這事?我微微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感不對勁起來。怎么這么問?這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有人看見你和明耀的人有來往,對方好像還是個大人物……是蘇總吧?”艾智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終于明白了。我是見過他不下兩三次,可能被人看見了,然而,說是我泄的密,那也未免太過可笑。不過也難怪,風(fēng)揚和明耀都有意要竟標(biāo),在即將對決商場的時刻,風(fēng)揚卻出了這種事,而偏偏在這敏感關(guān)頭被人看到我和明耀頭頭私下的不明見面,況且又是我負責(zé)的案子,嫌疑的確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