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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過的無力感和空洞感深深襲擊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一滴淚都流不出。竟然也不覺得心痛,只是空茫一片,意識在一片白霧中浮浮沉沉。蘇晨陽似乎還在對我叫囂怒罵,拼命想要掙脫他堂哥的鉗制,而我只是愣愣望著那人形,不知過了多久才嘶啞地喊了聲:“爸!”都沒有勇氣去觸碰他。我終于頹然倒地。“儀式你也出席吧!”耳邊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蘇相毅淡淡說完就跨出了病房。最后的意識消散前,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從后面扶住了,瞳孔里依稀看見了雙深沉如海極度復(fù)雜的黑眸,隨后徹底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似乎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抬眼就看見窗外漫天閃爍的星子,眼睛微微下移,映入眼簾的是床邊趴著的另一個人影。身體很疲憊,腦子卻很清楚。那些事,不是夢。第二天,雖然東方說我身體還需要好好休息,但我依舊出門了。葬禮舉行得很隆重,可我心里只有悲涼。人沒了,其他的東西還有什么意義?然而三天來我還是安靜地站在一邊,默然無語。沒去管別人是怎么想的,也沒去管自己是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只為這是最后和他相處的機會了。蘇晨陽一直都敵視著我,但也沒再挑釁,其他人則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我對靈堂里那安靜沉睡的身體以外一律默然以對。下葬之后,在墓地里,我才感覺到徹骨的疼痛。守喪三天,身體疲憊之極,卻因而帶走了一部分心里的痛楚。可在這最后的時刻,所有的情緒紛至而來,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起來。看著司儀禱告結(jié)束,看著墓碑緩緩放下,看著那一切象征著他長眠的舉動,我身形晃了晃,一陣強烈的惡心感讓我?guī)子柝?,然后蘇煙然扶住了我。終于撐到最后,在烈日下走出墓園時,我心底還是一片空蕩蕩。然而,這不過是惡夢的開始。縱使心情沉痛,我還是接受到了些來自外界的信息,可是——他們在說什么?什么收購?什么破產(chǎn)?我抬眼看著那些前來吊喪的人,有些不明所以。然后蘇煙然平靜地告訴我:“明耀在四天前被收購了,風(fēng)揚也在三天前似乎被同一家企業(yè)收購了?!?/br>我震驚地聽著,蘇家東方家,都牽扯出了舞弊案,有些甚至要坐牢,這兩大家族,是徹底完蛋了。程定源進了監(jiān)獄,蘇家其他人經(jīng)過蘇煙然的周旋雖然免除了牢獄之災(zāi),卻是身敗名裂。東方家也沒好多少,難怪感覺先前東方琰致慰問詞時怎么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老了幾十歲,至于東方盛蔭則從風(fēng)揚出事那天起就不知所蹤。還有就是文家似乎也出事了,有風(fēng)聲說文局長涉嫌了貪污一案。我花了好久才消化掉那些雜亂的信息,依然有些不可置信。風(fēng)揚和明耀都不存在了?都被一個外國公司收購了?不過才十一天時間,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后的幾天,我才發(fā)覺一時間蘇文東方三家都成了媒體關(guān)注的焦點,電視里雜志上隨處可見關(guān)于這起收購案、貪污案和舞弊案的報道。蘇家的人幾乎連大門都不大邁出了,主宅和一些私人住宅附近全是記者,估計其他兩家情形也差不多。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場風(fēng)波才會停歇。這幾天我一直都窩在小公寓里,別墅是怎么都不愿意回去了,有太多關(guān)于那人的記憶。這幾天來東方也一直默默陪在我身邊,照顧著我的起居,卻是什么也不多說。我很感激他的陪伴和這種無言的體貼。身邊能有他在,也許我可以慢慢恢復(fù)過來。然而,漸漸地,我注意到了一絲不和諧,為什么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牽扯出了些不光彩的事,甚至連蘇煙然那么謹慎淡漠的人都無可避免地受到媒體的關(guān)注,可東方御卻安然淡身于這些是非之外?甚至連媒體都沒有被盯上?同樣的,我也沒有。也許我還不夠分量,可是他這么一個引人注目的杰出企業(yè)家,生活怎么可能還如此平靜?一點都沒受影響?他不是東方家最出類拔萃的人么?他不是風(fēng)揚的總裁么?不是應(yīng)該最受關(guān)注的么?另外就是對于風(fēng)揚被收購,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和我所認識的那個東方御似乎存在了些違和感。那么高傲自負的他,竟然容許別人搶了他的地盤?他是權(quán)利欲控制欲那么旺盛的人??!那么精明得一塌糊涂,算計得不擇手段的人,有誰可以從他眼皮子底下把風(fēng)揚奪走?我越來越把心思放在這個枕邊人身上,然而越是思索竟然越是心驚。不!我不該再懷疑他!不該再挑起無畏的爭執(zhí)!不該再傷害他一次!不是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么?不是說了要相信他么?風(fēng)揚不是也被收購了么?只能憑這幾點感覺,怎么能草率地再度在我們間劃出一條傷痕來!這些天來,他不是一直細心地照顧著我,守護著我么?我怎么能再一次去傷他!于是我保持了緘默。安靜地接受著他無微不至的照料和陪伴。又過了兩天,一切如常。今天東方從上午就出門去了,臨行前似乎百般不放心我,得到我一個要他放心的親吻后才終于出門了。我一個人呆在家里機械地轉(zhuǎn)臺,不讓自己有瞎想的機會。基本還是沒發(fā)生什么事,不過就媒體的輿論重點似乎換了矛頭,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有關(guān)文局長收受賄賂一案。而那位省副書記這次居然沒有出面,似乎徹底沉寂了。墻倒眾人推,沒人會在這時站出來幫文局長說話,不落井下石已經(jīng)夠仁慈了,一些官員對此表現(xiàn)出遺憾什么的也只是為了從另一方面宣傳自己的廉潔,這就是政治。很正常。我漠然地轉(zhuǎn)換了頻道,然后看到了另一則新聞。那個同時收購了風(fēng)揚和明耀的神秘企業(yè),終于首次亮相了。MUSE……一個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名稱。三年前,就聽過一次,他還在求學(xué)時挽救的一家企業(yè)。曾經(jīng)我也出過力,和他一起討論研究怎么力挽狂瀾,出了幾個方案,只不過我沒有真正參與進去而已,后來就不聞不問,他自己一個人弄去了。我呆呆地看著閃動的屏幕,漸漸面無表情起來。我可以天真得以為你和這個MUSE沒有任何關(guān)系么?電視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熟面孔,但是這份微妙的波動卻讓人無法忽視!東方御!東方御……我早該想到的……MUSE居然已經(jīng)是他的了,居然設(shè)下了這么一個套,把風(fēng)揚和明耀都套進去了!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