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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提起八年前的往事,讓許也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柴立新也確實沒說錯。當年因為王慧,兩個人鬧翻,最終柴立新不告而別,一走就是四年。四年后,他又突然回到潛龍城。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都做過什么。柴立新也從未主動向任何人提及過。這四年空白,連許都查不出什么蛛絲馬跡。就像柴立新人間蒸發(fā)了四年,接著又憑空出現(xiàn)一樣。“你別打岔,聽我說完。”柴立新阻止了許插口,想了想,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起頭,于是又問許,“你聽說過‘九天’吧?”許不由愣了愣,“當然?!?/br>所謂的九天,是由最具影響力的幾大家族聯(lián)合組成的跨國組織。這個龐然大物幾乎涵蓋了全球醫(yī)療、教育、科研、軍事等各個領(lǐng)域,他們的公司和機構(gòu)遍布世界各地,甚至可以說,這個組織在暗中微妙改變影響著世界局勢。“當年離開潛龍城,我漫無目的游蕩了一段時間,當時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里、做什么,后來我身上帶的錢花的差不多,就找了個地下拳擊場打拳。”柴立新語氣平淡,仿佛那段坎坷經(jīng)歷根本不算什么,許卻知道,過程絕不可能像他所說的那樣云淡風(fēng)輕。為了分開他和王慧,許至今從沒認為他做錯了??涩F(xiàn)在,他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懊悔,整顆心臟也像被鞭子抽打般疼痛起來。不等他開口表示些什么,柴立新已經(jīng)接了下去——“拳擊場的老板人不錯,他曾經(jīng)受雇于一支私人武裝部隊,他告訴我對方正在招募人手,推薦我去那里試試。他說可以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津貼,我覺得可以,就報名了。經(jīng)過幾層篩選,然后我就參入了他們?!?/br>這還真是直白過頭的理由。很像柴立新的風(fēng)格。“之后的幾年,我一直都在為他們工作。說白了,這支私人武裝背后,有九天的財力在暗中支持,我們接受各種訓(xùn)練,然后由上頭分派發(fā)布命令,去完成大大小小的任務(wù)。在那里待了四年,我開始有些厭倦,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申請了退役?!?/br>柴立新抬頭看了許一眼,“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他透露的這些,一時間卻讓許不知該說什么好。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柴立新在那四年間的經(jīng)歷會如此曲折。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竟跑去干了那么危險的工作。哪怕過程中稍微出一點差錯,他可能就永遠也見不到他了。盯著柴立新,許胸口發(fā)悶,像被一團厚實的棉花堵住了。好半天,他才長長地舒出口氣,一字一句、極為鄭重地問:“小新,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從那里脫身了嗎?”柴立新像被他問倒了,垂下眼皮,默然不語。“剛才那個希臘廚師,也是你們的人?”許很聰明。聰明到即使柴立新一句不說,他也猜的八|九不離十。柴立新不是藏一半說一半的人,他既然決定告知許實情,這時也不打算再瞞著。稍微考慮過后,他就點頭,沉聲道:“西瑞爾曾是我的隊友,我們同期進入的那支特殊部隊,四年里在一起接受訓(xùn)練,也一起出過不少任務(wù)。后來我決定退出,在離隊前,我接受了最后一個任務(wù)——”他看著許的眼睛,說:“任務(wù)的內(nèi)容就是回到潛龍城,回到你身邊?!?/br>許臉色發(fā)白。他想盡量裝作不在意,無疑失敗了。“小新,你回來……是因為任務(wù)?”他目光里藏著隱隱的痛,似乎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信。“是。”柴立新的回答,就像沉重的一擊,打破了他最后一點幻想。事情似乎已經(jīng)很明朗了。“那么你找上我,這幾年一直留在我身邊,也是因為任務(wù)?”柴立新沉默半晌,點點頭,“……是?!?/br>許閉上眼。他不愿去看柴立新的眼睛。真相總是令人不愉快。“為什么?”他問,語氣滿是nongnong的失落。“因為……”“算了,”許突然又打斷柴立新,“我不想聽?!?/br>許從未害怕過什么,這一刻,他卻連聽下去的勇氣都喪失了。他怕聽到一些更令他難以接受的事實。嘆了口氣,許認命道:“小新,你動手吧?!?/br>柴立新瞪大眼,“你再說一遍?”“我說——”許睜開雙眼凝視著柴立新,他臉白如雪,表情哀痛,像是心都快碎了,“你動手吧。如果你要殺我,我心甘情愿。”柴立新一瞬震驚后,隨即大怒,“許我艸你大爺!”車子仍向前行駛著,柴立新卻不管不顧,直接一把拎住了許胸口的襯衣。他急紅了眼,語無倫次地吼:“你他媽把我當成什么了?!我要干掉你,早八百年就動手了,還用他媽的等到現(xiàn)在?你就這么看我的,???”柴立新氣得直哆嗦。他腦門一跳一跳的疼。就因為許一句話而決定坦白,結(jié)果柴立新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寫的白癡。他們這么多年交情,許這王八蛋,難道認為他會為了什么見鬼的任務(wù)而置他于死地?“要是那種任務(wù),我他媽一開始就根本不會接!艸!”顯然這中間誤會大了。虧得許反應(yīng)快,立刻就意識到不對勁。被柴立新憤怒地壓在座椅上,許原本的臉色黯淡無光,這時又迅速重?zé)ü獠省K拖褚粋€絕處逢生的人,緊緊抓住了柴立新的手臂。“小新,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誤會你,更不該懷疑你,我總擔(dān)心著有一天你會離開我,所以才會這么胡思亂想,患得患失。有些話埋在心里,我一直都想找機會說,你知不知道,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其實就對你——”“你他媽住口!”柴立新怒吼。媽的這叫什么事兒!看許一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的表情,柴立新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敢情兜了半天圈子,他們又要回到前幾次的老套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