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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刃等人隨著李州守回了府衙,留下王家人自己敘舊。幾人都不是多話之人,一路走來悄然無聲,但任刃敏銳的感覺到了李州守有些不喜,這情緒似乎是針對著他來的,任刃卻有些摸不著頭腦。林澤生走在任刃身側(cè),暗暗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孩子,沖動魯莽,州守審案之時,可是誰都能插一腳的?李州守之前的怒氣明顯是嚇唬王氏一家,然后再放緩追究,打算賣給王家人一個恩情的。可任刃的這一插嘴,卻好似李州守要故意為難王家,幸好得任刃反駁死人之事源于水寇下毒才不追究王家的罪過了。不知不覺,這恩情被折去了大半,而且王家人倒是要感謝任刃了。偏偏任刃并不是故意為之,他只是單純的想幫王家而已。一路上想來想去,任刃猜想應(yīng)該是自己當(dāng)面反駁州守大人的判斷,讓大人臉上不好看了,卻未能想到更深一層。他自小長在弁京,父親身為將軍,走在弁京里也是高人一頭的,任刃自小驕橫,哪里會多考慮別人面子的問題?跟隨了蕭天弘之后,更是身份大漲,除了蕭天弘,行事之間更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即便后來被冷落于深宮,他已是自我厭棄、破罐子破摔了,更不會在意許多。兩世為人,任刃雖已經(jīng)磨平了那些傲氣和驕橫,但終究還是不太識人情世故。即便今日明白了自己有些不對,但卻很糾結(jié):這傷了人面子要如何道歉?22、何處犯沖...任刃終究也沒對李州守道歉,因為大家都各自忙起來了,幾日下來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李州守與林澤生一起追查王家老爺子的中毒案,任刃也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修路上。路面已經(jīng)鋪設(shè)出去幾十公里遠了,石板也隨著修路的進展都運送到了遠處,修路的百姓也每日不回到澤州城了,只是在路面搭設(shè)帳篷居住,一來可以有人日夜監(jiān)管著石板,二來留夜的人是有額外加錢的,閑來無事的百姓們很是踴躍。近來已到雨季,陰雨不斷,給修路造成了一定的阻礙,任刃便跟隨著修路隊露營居住,也好隨時提點一些鋪設(shè)石板的注意事項。說來澤州一帶的雨季也怪,總是日陰夜雨,雖然會造成路面潮濕,但白天施工還算順利,苦的是晚上。雖然雨勢不大,但隔著薄薄的帳篷,帳內(nèi)外溫差太大,帳內(nèi)的蒸汽凝結(jié)成水,流淌一地,往往睡到半夜便浸透了被褥,若打開帳篷透氣還會漏雨。本地的百姓倒還好,潮濕的氣候還算適應(yīng),可任刃就苦了,不幾日便在膝蓋處起了濕疹,走動間關(guān)節(jié)活動,摩擦到褲子更加瘙癢難耐。每日用消炎去癢的藥膏涂抹著膝蓋上的一塊塊恐怖的紅色凸起,任刃暗自感慨是不是跟澤州犯沖?來的路上又是中毒又是瘴氣,到了沒多久就要么命案要么濕疹的……不管任刃怎么抱怨,一個月后,這條舊日王城鋪就的大路,終于臨近了華國最南端的邊陲小鎮(zhèn)——濱門。遠遠望去,已經(jīng)能看到寫有“任”字的黑色蒼鷹旗,在陰霾的天色下隨風(fēng)舞動,憑空的填了幾分肅殺之氣。濱門位于華國最南端,臨中海。華國南部海岸線綿延三千多公里,水寇所在的倭國距離華國海岸僅隔了一道海峽,水寇總是偷渡過海峽登陸華國,到南方搶劫糧食、調(diào)料以及日用品等。華國不是不想將水寇徹底剿滅,但說來也怪,臨近倭國的海流極為詭異,百年來幾位帝王都曾出動兵船試圖登陸倭國作戰(zhàn),但往往還未到倭國就被海流席卷葬身大海。所以到了文帝和仁帝這兩代,更多是以守為主。華國人大多居于內(nèi)陸,不熟悉海事,所以任封疆這個在澤州一帶長大熟悉海陸作戰(zhàn)的將軍,才在華國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倭國國土面積極小,物產(chǎn)貧瘠,土地更是很難生產(chǎn)出糧食作物,所以每到一年兩次的糧食成熟時,水寇便大舉入侵,偏這水寇長相與華國人無異,混入華國后便喬裝打扮很難追查,饒是任封疆也難以一個不漏的將水寇全堵在國土之外。近二十年來任封疆也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打算在年底發(fā)動總攻,將sao擾華國的蒼蠅一網(wǎng)打盡。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了,李州守透露給了他,任刃這才起了修路的念頭,戰(zhàn)場后方一條可以暢通無阻的運輸路線是極為重要的!任刃這邊即將完工,林澤生也趕過來與任刃匯合了。王家和吳家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王家老爺子的確中毒身亡,但由于證據(jù)不足無法追究到吳家身上,同樣的吳家藥材造假一事也追不到王明航身上,吳家自此一蹶不振,王家也算是報了仇。兩家經(jīng)此一事終成世仇。如何調(diào)和兩家矛盾不殃及澤州城,是李州守的事情,任刃在最后一塊石板鋪設(shè)完后,與百姓們露天歡慶了一夜,便將百姓們遣回澤州城,找李州守領(lǐng)工錢去,自己則到湖邊梳洗一番,與林澤生一同入了濱門。濱門內(nèi)百姓不多,興戰(zhàn)事之時便大多遷到了臨近城鎮(zhèn),濱門作為軍事重地,主要用于了駐扎兵力。由于海岸線綿長,任封疆將兵力分散出去一部分駐扎在整條海岸線上,以篝火為號互相示警。濱門所在位置附近是最好登陸的淺灘,方圓百里內(nèi)常年無大風(fēng)浪,水寇最喜混在漁民中潛入華國,所以濱門是重中之重,兵力也最多。濱門與熱鬧和樂的澤州城明顯不同,城門處有重兵把守,即便是林澤生這樣隨軍多年的老人也經(jīng)歷了三重檢查才入了城。一路走來,城中處處彌漫著戰(zhàn)意,巡邏的士兵從二人身邊走過,目不斜視,步伐整齊。不遠處是隊列劃一的訓(xùn)練隊伍,手持長刀切砍著木樁,隨著動作吶喊著,即便隔著有段距離也能被那處傳來的凌厲殺意刺的有些發(fā)寒。由于常年作戰(zhàn),濱門內(nèi)基本已經(jīng)搬空,大都是簡易搭建的泥土房,簡陋但也算整潔。由林澤生領(lǐng)路,任刃沒有多久就走到了父親所住的房子外。比士兵住的房子要好一些,走進屋子襲來的是一股燥熱潮濕之氣,讓任刃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半晌才緩過來,心中微微酸澀。父親近二十年來竟一直是住在這種地方嗎?任封疆身為定國將軍當(dāng)然可以住在澤州城內(nèi),在后方負(fù)責(zé)指揮調(diào)動。但任家軍的特點就在于兵將同甘共苦,所以任封疆二十年來倒是很少去澤州城內(nèi),是以澤州城內(nèi)連將軍府都沒有修建。“刃兒,你可算來了!”任封疆早得了通報,忙迎了出來,將兒子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有些心疼道:“瘦了,也黑了,受苦了吧?”“老將軍,二少可真是做了好事呢,那大路修的真是干凈漂亮!”張力也從屋里跟了出來,大嘴一咧嘿嘿笑道,一巴掌拍在任刃身上,贊許道:“二少真是好樣的,日后可方便了我們了!”任刃被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