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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來過。這讓林澤生心生警惕。在澤州,失蹤的是任家二少,軍隊自然是會全力以赴的,沒有道理故意放過某個地方不搜——除非是得到了上面的授意。當(dāng)然不會是任封疆,那么能命令軍隊行事的還能有誰呢?之后的事情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漁民大叔在第二天就曾偷偷潛回了漁村,想要進(jìn)入暗房取些藥材出來救治昏迷的林澤生,才發(fā)現(xiàn)暗房除了被燒毀的部分,其中的藥材已經(jīng)被洗劫一空。——不可能是澤國的人。事情鬧成這樣,澤國人已經(jīng)唯恐避之不及了,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還露臉?所以,短短一夜時間,搶在火勢徹底蔓延前,在那么多的房子里準(zhǔn)確的找到暗房并搶出了不少的藥材,若不是事先早已勘察明白了地形,怎么可能做得到?所以,其實是蕭天弘做的嗎?那么那個帝王早就知道了他和任刃被困于此地,而袖手旁觀嗎?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這里沒有受到軍隊的搜查,為什么只是帶走任刃和將他殺害。只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林澤生不得不向一個不好的方向想去:蕭天弘知道了帝王蠱。所以才看著他和任刃研究帝王蠱而不隨意出手解救,因為那個帝王也想要帝王蠱的解藥;所以在他和任刃想到方法脫身后將任刃帶走,是為了幫他解蠱還是其他?右手無意識的按在還隱隱有些疼痛的心口,林澤生的雙眼不易察覺的微瞇??上麤]死,這應(yīng)該是大大出乎這個帝王預(yù)料的。而且他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判斷出了任刃所在,秘密趕往弁京。除此之外,蕭天弘也一定想不到他請來的醫(yī)圣會是他吧?一個本該死的人,卻成了他的貴客,林澤生眼簾微垂。如今他的存在,就已經(jīng)儼然成為了這個帝王最大的挑釁。只是這一次,誰輸誰贏?很快,就到達(dá)了隔離任刃的偏殿。粗略的觀察,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但卻是沿湖而建,位置極好。走入院中時,可以看到層層守衛(wèi)的侍衛(wèi),以及忙碌卻不錯亂的宮女太監(jiān),臉上的表情既不凝重也不怨懟,看來蕭天弘并沒有虐待任刃。“醫(yī)圣大人,陛下還有政事,一會兒才能過來。陛下吩咐過,讓奴才帶您先去給任二少診病?!鳖I(lǐng)路的太監(jiān)在門前停步,轉(zhuǎn)身恭敬的說。“勞煩公公。”林澤生笑著回話,那笑容禮貌卻不疏離,親切卻不諂媚,讓受慣了人們的或白眼或奉承的太監(jiān)不由得心生好感,對他的恭敬也真誠了幾分。推開門,林澤生一路行來都未有變化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其實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的。最開始聽說任刃染上了劇毒,無藥可解時,恨不得晝夜不休快馬加鞭的趕赴弁京。但冷靜下來,他意識到了問題:這次的毒來的太過巧合、蹊蹺。這一路走來,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其中一種就是任刃自己制造的機(jī)會,為了將他自己被困于此的消息傳遞出去。所以,林澤生心懷僥幸的希望這種可能就是真相,因為這意味著中毒什么都是假的,任刃所謂的中毒是他自導(dǎo)自演的假象。但此刻,他知道他錯的離譜。這個人——是任刃嗎?眼前的人手腳被縛住,瘦弱的身體被拉得纖長,肋骨在皮膚下凸起,隨著他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的好像要刺透血rou那么直直的沖出來。那本來少年特有的白皙細(xì)滑的皮膚此時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原樣,密布的紅疹一塊接著一塊,隱約的能看到那凸起的紅疹只有一層薄薄的表皮,里面的膿水似乎一戳即破。赤裸的身體被縛在屋角,少年骨感卻不細(xì)弱的手腕被粗大的麻繩一圈圈的套牢,手腕與繩索接觸的部位有血跡印染。低垂著頭,散落的劉海將少年的表情遮擋住,卻遮擋不住從發(fā)絲縫隙中露出的點點鮮紅。林澤生心中一凜,呼吸不自覺地變得短促??觳阶呱锨?,伸手就向少年低垂的臉龐探去。“等等。”他的手被攔住。側(cè)頭,林澤生這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竟然還有幾位太醫(yī)。“這種毒藥是通過身體接觸傳播的,不可以碰他?!币晃荒贻p的太醫(yī)肅容道。不可以碰他?林澤生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探出的手就這么定在了他臉頰之前。雖然手臂在細(xì)微的顫抖著,那種控制不住的顫抖從骨骼中溢出,是惶恐到極致的不安,只有牢牢地抱住眼前的人才能消除。明明已經(jīng)戰(zhàn)勝了生死,明明已經(jīng)走過了大半個國家來到了他的面前。這是他愛的人,他重新尋覓到的愛人,卻不能擁他入懷。閉上眼,努力將波動的心情平復(fù),林澤生將眼睛重又睜開,卻不敢再投向任刃。他怕再多看一眼,他會失去理智。將脊背挺的筆直,后退兩步,好像這樣就可以擺脫掉身前這人對他超乎尋常的吸引力。“幾位太醫(yī),他的情況……”林澤生很短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表情,帶著微笑向幾位太醫(yī)詢問他的狀況。沒有等到太醫(yī)的回答,卻從前方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聲音。“林……救我……”從那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少年口中,一聲幾乎低不可聞的呼喚,讓林澤生好不容易拾起來的面具瞬間瓦解。此時的任刃已經(jīng)精疲力竭。三天,已經(jīng)是極限。這本就是針對著醫(yī)圣谷的劇毒,發(fā)作奇快,雖然之后有太醫(yī)及時幫他引毒,解掉了大部分內(nèi)侵的熱毒,但浮于表面的毒性也足以將他折磨的半死。這種似乎要透入骨髓的瘙癢,讓人連呻吟都無力。于是,疼痛成了唯一宣泄的途徑。手腳被縛住,所以他極盡所能的扭動掙扎,只求固定住手腕和腳腕的粗糙的麻繩,能夠狠狠地在皮膚上磨礪,流血不要緊,疼痛不要緊,他只恨不得那麻繩能夠蹭破肌膚,直嵌入血rou中去,在白骨上狠狠地摩擦止癢。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這周身的難耐。三天下來,任刃的身體已經(jīng)虛弱到極點,當(dāng)然更無力維持神智。此時,只是一種本能。對那個熟悉的氣味依賴的本能。這個熟悉的草藥味道是林澤生的味道,即使失去了神智,他也牢牢的記得。記得在受傷的時候,在脆弱的時候,這個人是他的救贖。*修長的手指搭在紅布之上,林澤生斂目不語。幾位太醫(yī)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后,不打擾他的思考。好半晌,林澤生才終于抬起頭,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幾位太醫(yī),用的是針灸引毒。但在此之前,走岔了路子,失敗過是嗎?”緩緩收回手,林澤生心中微嘆。雖然之后找對了途徑,體內(nèi)的熱毒已經(jīng)逼出不少,不會危及生命,但之前的錯誤導(dǎo)致的后果,不是一個女人能夠承受的……“是?!睅孜惶t(yī)心中更是嘆服。本來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