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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如今住在夏家,夏家倒是和薛家二老爺一個觀點的買賣人家,哪里那么多規(guī)矩的。所以想要出門拜訪個朋友,真不是什么奇怪的。 至于為什么薛家兩個還住在夏家,因為薛姨媽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家的困境已經(jīng)到如此地步。薛蝌因為金陵那邊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得不回去一趟——薛姨媽是不愿意的,還指望他在京里撈薛蟠呢。薛蟠在監(jiān)獄里,薛家沒了男人,薛姨媽居然連修個房子都難進行。 “那些掌柜伙計沒幾個好的了,明拿暗偷的,賬上都空了。以后伯母那邊也難過?!毖毲賹Υ说共皇切覟?zāi)樂禍,只是早看到明白了。 所以薛姨媽和薛寶琴沒處去,只能繼續(xù)住在夏家。聽寶琴的意思,薛姨媽打算住到王家去,一來王家并不歡迎,二來夏金桂嘲諷“不投親靠友的就過不了日子”——這點,紫鵑認為真的不怪夏金桂,誰家姑娘明媒正娶的出嫁,結(jié)果接到在親戚家借的房子里,誰能沒個怨氣呢?就是紫鵑前世的21世紀中國,有幾個姑娘能接受在借住的親戚房子里做新房的? 比起賈府來,薛寶琴卻在夏家更加自在的,她作為薛家二房的女兒,在夏金桂打定主意要和薛蟠和離的現(xiàn)在,和夏金桂真沒什么可沖突的地方,所以都是借住,還是人口簡單,規(guī)矩也簡單的夏家舒服。 薛寶琴回去之后,這個后街的小院子卻接連來了好幾撥訪客。 先是衛(wèi)若蘭家的丫鬟。把綠兒送了過來——說是怕紫鵑這里有老鼠,紫鵑摸摸那毛絨絨的綠兒,心里也有一點綿軟,這二貨少爺有時候也挺細致的。 然后是林黛玉那沒見過面的結(jié)義姐妹潘芳草,這小姑娘雖然哥哥做了官,也算官宦人家女眷了,還是那小家碧玉的靦腆溫柔的樣子,和林黛玉倒是說得來。說起來,林黛玉和這些簡單良善的書香門第的小家碧玉合得來,比如寧國府的小蓉大奶奶也是這樣女孩子。 所以兩個只是書信來往過的小姑娘一見如故。真的有些親如姐妹的感覺了。 潘家姑娘離開之后,上門拜訪的居然是夏金桂,夏金桂和林黛玉聊了幾句。問到林黛玉今后如何打算的,賈府恐怕不能恢復(fù)了,她一個外姓姑娘總是另找個親戚照顧才是,否則只能盡快出嫁,一個未婚姑娘在這個社會基本不可能獨立生活。 林黛玉說起已經(jīng)給祖母家族去信了。夏金桂又很是現(xiàn)實的勸告林黛玉這個時候最好也不要太顧及面子。在親戚家族來之前,有什麼故舊也上門求助一下,要不她們沒個靠山,都是女子突然搬到這里居住,怕被壞人盯上。 紫鵑和林黛玉當然不能說有過衛(wèi)若蘭可以暫時扯大旗作虎皮,只說有潘家來往。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潘芳草以后是要和夏金桂做妯娌的——如果夏金桂不和離的話——所以林黛玉和潘芳草的關(guān)系,告訴夏金桂也是遲早的事。 夏金桂和林黛玉告辭出來。在門口低聲問送她的紫鵑:“你們手頭可緊?我好歹有些,不用客氣?!?/br> 紫鵑一笑:“大奶奶果然仗義。之前我怕銀子在賈府里不安全,已經(jīng)轉(zhuǎn)移出來了,現(xiàn)在倒是不為難?!?/br> “你真是個精明的,可惜我的嫁妝還沒拿回來。賈府就封了。你們姑娘的嫁妝還在賈老太太手里,那么可就說不清了?!毕慕鸸鹫f的都是現(xiàn)實的話。俗但是實在。 紫鵑四下一看,壓低聲音說:“雖然賈府封了,不過當時可是按照名冊把沒在賈府下人籍上的人都放了的。我就想著,估計親戚的東西過些日子沒準還是能發(fā)還的?!?/br> 夏金桂一愣:“把沒在賈府名冊上的下人專門放出去了?” 沒想到夏金桂居然不知道,看來她和薛姨媽和薛寶琴都沒什么溝通,或者薛姨媽和薛寶琴都認為放個下人這樣的小事不值掛齒,那些被清出來的下人,除了果子和春枝當時也各自散去,似乎沒什么要緊的。 這些對薛姨媽等人看起來無關(guān)緊要的事,可是對紫鵑和夏金桂這樣對某些蛛絲馬跡敏感的人,可是能這里面推斷官府對賈府的態(tài)度,推測以后的可能情況的。 紫鵑就很認真的給夏金桂解說:“真的,我這里的春枝和那小廝果子都是那時候清理出來的,春枝是我婆家給我的,身契在我身上的,果子是個孤兒被賈府過去的仆人收留做事的,因為我用熟了就一并留下了。” 夏金桂想了一下:“那我要說和薛蟠和離,是不是去官府要了嫁妝回來的?” 紫鵑勸說:“我的看法,大奶奶不如等幾天,好好打聽一下,我前日去賈府附近,看著比開始的時候看守的松些了。只怕以后情況會更好,當然也可能突然急轉(zhuǎn)而下。我沒見識的看法,大奶奶先搞定了和離,再要嫁妝比較有理由,也避嫌的?!?/br> 夏金桂點頭:“這個自然。說起來那賈家很對你們姑娘不起,你到還關(guān)心她們。” “我們姑娘心軟,沒辦法。人家是對不住她,她卻不能對不住別人的。再說,我也有些小姐妹也放心不下的?!弊嚣N又嘆口氣:“只怕我那婆家也難脫身,我那祖婆婆和小姑早脫籍了,可是也沒放出來,她們一個老,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現(xiàn)在這樣不明白的扣著,我如何放心的下?!?/br> “你們姑娘沒定下,你就許了人家?”夏金桂有些奇怪。 紫鵑解釋:“我沒進府之前,我娘給我定的親事,就是賴家的次子,結(jié)果我那未婚夫早早沒了,我就進了府,先跟著老太太。然后跟了我們姑娘。不過雖然跟了姑娘,我婆家這些年也一直照顧我的?!?/br> 夏金桂倒是明顯這樣的事,一聽就懂了:“賴家啊,要是賈家真有什么,賴家還真的是不好脫身,這不比別的?!?/br> 紫鵑只能嘆氣了。 兩個都有煩惱的女人,對視一眼,人生艱難啊。 不能不說,夏金桂說能比的上王熙鳳,偏有比王熙鳳多了識文斷字。現(xiàn)在紫鵑明白這是真的。這不,夏金桂在林黛玉房里坐了一會兒,就看出林黛玉她們趕的活計是什么了。 第二日。夏家的下人就送了份禮物來,也沒說什么理由之類的虛話,紫鵑打開那兩個大包袱,居然是全新的全套被褥連同枕頭,一套桃紅的。兩套水綠的,一套深藍的,都是絲綢的,居然還有兩套棉布的。就是說人人的都準備了,還注意了年齡身份的。還有全套的紗帳——馬上就夏天了么。 林黛玉看了:“這薛大奶奶怎么會想到給咱們送這個?!?/br> “這個不是咱們最需要的么。說起來,要是按過去情況。人家自然不送這個,現(xiàn)在這時候,也沒必要都將那些虛的。夏家姑娘商人出身,講究個實用?!弊嚣N對這份禮物滿意的很。 林黛玉卻說:“不是說人家的禮物不合適,只是我們和薛大奶奶只是遠親,哪里能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