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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扶殘醉尋(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了紀裴伏案的卷宗,放他一馬,我會讓他自請歸鄉(xiāng)再無官職。至于您想怎么對我,要以通jian罪婦辦我或是要我的命,我都愿意接受?!?/br>
「棠兒……你都不想想咱們的兒子嗎?」顧逢霖滿面沉痛,只求母子親情能喚回妻子。

女子面上亦是一痛,扭絞精致的樣貌,撇過臉揪著胸口,逼自己吞回眶中幾欲滿溢的淚水,道:「棠兒他,還有你?!?/br>
「爹爹救我——」

本來乖乖待在外頭的孩子竟從對面的屋頂上發(fā)出刺耳尖銳的呼救,顧逢霖一聽是親兒的聲音,哪里還管得上屋里面還未解決的問題,拔腿奔至屋外,抬頭便見一人黑衣黑褲,還用黑布蒙去了半張臉,抱著號哭不已的顧棠站在屋頂。

「你是誰?快把我兒放下?!?/br>
「你就是顧逢霖?」黑衣人語氣森冷地開口。

「沒錯?!?/br>
唯一露出的雙眸直視著下方的顧逢霖,眼神銳利猶如開鋒的劍,「主子要我來問顧大人您一個問題?!?/br>
「說!」顧逢霖雖是名門之后文人出身,武藝卻是自幼練起,即便論不上什么高手宗師,卻也不是能讓人小覷的角色。

掌心蓄積的內(nèi)力等待著黑衣人露出破綻的瞬間,只消有那么瞬間,他就有把握擊倒此人奪回親兒。

黑衣人見顧逢霖面露敵意,眼眸中反倒含了幾絲輕蔑的笑。「那人說了,就算是顧夫人來求,怕也拗不回您辦案的決意,這舍私效忠之事顧大人您可說是當官的楷模?!?/br>
「夠了沒,你究竟想說什么?」

「啊……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黑衣人抓著顧棠的后腰將他高舉過頭,嚇得顧棠再不敢掙動,只能張口向爹爹求救。

「棠兒別怕,乖,別亂動,爹爹馬上就去救你?!?/br>
愛兒哭喊的聲音像把剮著心頭rou的刀,每一刀都剮在最痛心的地方。

「在我問您那個問題之前,得勞煩顧大人回答一個問題,顧夫人和紀裴,您打算如何處置?」

顧逢霖從方才聽得此人之言后便在心底暗忖,顯然屋里發(fā)生的一切都被其了若指掌。曾聞內(nèi)功深厚者得憑耳力聽見百尺外動靜,倘若果真如此,那么眼前的這個人武藝比自己高出許多。

又或者妻子迢迢而來本就是他人設(shè)計好的圈套,等著他一步步踏進。那么,設(shè)計這圈套的人又是誰?不是黑衣人,應(yīng)是另有其人——

「主子要我來問顧大人您一個問題?!?/br>
那個「主子」,究竟是誰?誰想對他不利?究竟是何人如此恨他?是誰?究竟是誰?

顧逢霖腦中迅速流轉(zhuǎn)過每一個可能的敵人,可笑地發(fā)現(xiàn)官場多年,原來早立下許多一時間也記不起名字的仇敵。恨他的人,太多了……

肅清貪官污吏是他的責(zé)任,那一個個因為他的上奏被逐出朝廷、甚至流放處死的人,多的連他也算不清。未想過,忠于君利于民的事,卻也同時將自己推上了風(fēng)頭浪、推上了被這些人憎惡痛恨的箭靶。

妻子的私情、親兒的性命……難道要用這些來折抵,折抵犯了罪孽理該受罰之人的恨嗎?

「顧大人,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想要小公子的命了嗎?」

顧逢霖幾乎咬碎一口白牙,眥目欲裂地瞪向黑衣人,一字一頓道:「按、律、處、置?!?/br>
紀裴身為地方官吏,卻只知貪取壓榨百姓,這種人死一萬次也不足抵償他的罪過。妻子循私包庇,雖心疼她的無奈、痛心她的無情,可對于她的抉擇卻無分毫鄙夷,甚至是……羨慕……

羨慕她有一個讓她寧舍名譽也要相救的情人,有一段讓她愿意不顧世人目光也要維護的情人。

真的,很羨慕。

「好個不縱私情的顧大人,主子吩咐了要再問您一個問題,顧大人您請上來。」黑衣人手一擺,示意顧逢霖上房頂。

此舉讓顧逢霖暗自一凜,此人儼然清楚他功力的深淺,可他顯少于人前展露武藝,知曉他會武的除了長年追隨查案的密探外,就只有家人與摯友。

難道,黑衣人口中的「主子」會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顧逢霖縱身躍上屋頂,懷疑親近之人的感覺讓他胸口郁悶,此人既知他功夫深淺又敢讓他上來,自是有十足的把握確定自己無法從其手中奪回顧棠。

黑衣人睥睨看向顧逢霖,提手指向南方某處,「顧大人請看,知道是哪嗎?」

顧逢霖依其所指朝南方看去,方一定眼便回頭怒視黑衣人,厲聲呵斥:「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方某處烈焰沖天,站在屋頂高處雖聽不見遠方的聲音,卻依稀看得見如蟻群般竄動奔走的人群。

初春,寒風(fēng)料峭,伏垣江驟發(fā)大水,水禍蔓延十余州縣。

他不會忘記,此行為何而來。

更不會不知,大水漫延十余州縣下沒了家沒了土地可活的難民們被他安置在哪里——此縣南方的廢村。

「你——」

顧逢霖恨不得一掌打死黑衣人,為了報復(fù)他竟做出放火焚村這等殘忍手段,這種人,死不足惜。

捏著顧棠后頸將人提在半空,黑衣人振臂揚袖,露出藏于袖內(nèi)的細長鋼針,針尖抵在顧棠左肩胛骨下緣,一寸寸插入體內(nèi)。

「啊——」顧棠瞠大雙眼,張口大喊。

鋼針穿出前胸,鮮血沿著破口染紅了顧棠的衣裳,淚水被痛楚逼出眼眶,撲簌簌地沿著男孩的小臉蛋滾落。

「爹……棠兒痛……好痛……」

顧逢霖恨不得那鋼針扎的是自己的身體,棠兒是他的寶、他心頭的rou,連用板子打手都未曾有過,豈受得了這般穿胸之痛。

「我要殺了你。」

顧逢霖只覺有一叢火在胸口焚燃,以前無論面對多么窮兇惡極的人,無論有多么憤怒他們的作為,都不只一次告誡自己,一切需以刑律論處??涩F(xiàn)在,他只想殺了傷害愛兒的兇手,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地讓全部的痛楚施加在此人身上。

「不急,好戲才剛要上演。」

黑衣人說完,提著顧棠躍下屋脊,落在衙門的墻外。

墻外,有一排無人駕馭的馬車,每輛馬車上裝著一個大桶。另一邊,有匹僅拖了個板車的馬兒。

黑衣人落地后,拿起板車上早已備妥的牛皮繩把顧棠牢牢綁在板車上,指著那排裝有木桶的馬車道。

「爹爹救我……」

「這排馬車的木桶里全裝著硫磺和硝石混合的粉末,這些馬兒等會奔往的地方是正在大火的難民村子,這大火若碰上裝有硫磺硝石的粉末會炸死多少人,我想負責(zé)安置難民的大人比我清楚。而拴了小公子的這輛車,將奔往正犯洪水的伏垣江?!?/br>
被綁在板車上,顧棠哭花小臉,渾身顫抖地看著父親?!傅任摇乙丶摇瓎鑶琛膬汉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