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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堂里的眾人紛紛看向李琛,等著他回應(yīng),沒想到李琛翹了翹嘴角,像是聽到了異常好笑的事,那笑容在他的唇邊壓抑不住,漸漸擴(kuò)大到整張臉上,變成了劇烈瘋癲的大笑聲,像是入了魔障一般,回響在空蕩的大堂中。“奴隸?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不知道燕王府的人變成了暖春閣的奴隸?”男人邊說,邊彎著腰笑得幾乎岔氣,扶著案幾坐下,似乎在平定氣息,在這個過程中,他抬手摸了一把海東青,又指了指齊員外。海東青長長的尖嘯一聲,展開雙翼直沖向手指所點之處。講道理從來不是這位世子的風(fēng)格,齊員外深深明白這一點,當(dāng)即再也掩飾不住恐懼,認(rèn)為對方會令海東青直接殺了他,連忙嚇得大喊大叫,想要往梁柱后躲去,但他的速度怎么能跟海東青比。黑影帶著寒風(fēng)撲面而來,齊員外摔倒在地,幾乎以為自己會血濺當(dāng)場,然而海東青探出爪子,只是抓走了他手的紙,重新飛落回李琛面前。葉知昀剛剛還有些擔(dān)心,并不是為了齊員外的命,而是倘若他死在這里,世子將會面臨怎么樣的譴責(zé),看到這一幕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他的視線和看過來的李琛對上。李琛有意無意地沖他挑了一下左眉,他原本便生得五官張揚(yáng),這么一個細(xì)微的動作,又為他添上幾分邪氣。莫名的,葉知昀一直緊繃的心神松懈下來,注視著對方的動作。李琛舉起燭臺,將海東青抓來的紙放在火上點燃。四周的人群變得窸窸窣窣起來,響起壓低聲音的議論,葉知昀聽見有人不敢置信地說:“竟然燒了,世子真是胡作非為……”“簡直不把規(guī)矩放在眼里……”“這一燒暖春閣可就損失了一千兩銀子啊?!?/br>齊員外拖著肥胖的身體爬起來,見此沖冠怒發(fā),額頭上青筋暴起,理智全部灰飛煙滅,“——李琛!”李琛含笑點頭示意,“嗯?!?/br>齊員外劇烈地喘著粗氣,“既然如此,你給我等著,別以為世子爺?shù)暮萌兆舆€能長久……”“我為何要等著?”李琛站起身,他背著手,腰桿筆直,明明笑著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味道,“齊員外想要找我算賬,今天的事今天解決,你若不打算解決,我就先來跟你清點清點?!?/br>他走了兩步,發(fā)出一聲嘆息,“齊員外財大氣粗,買個奴隸就要一千兩啊……什么時候販賣茶葉就能輕輕松松掙到一千兩揮霍,這么好的生財路子,不知齊員外可否告知一二呢?”齊員外頓時就像被從頭到尾潑了盆冰水,熄了火,只剩下掩飾不住的畏懼,顫抖著聲音:“你、你……”他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迫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這是我在邲城起家一筆筆攢下來的,世子有疑問可以去我宅邸,翻出賬本查看!”“從邲城起家,到在長安如魚得水,的確是好本事,不過你不必找我查看。”李琛轉(zhuǎn)身看向他,“你在長安酒肆花了六百兩,在賭坊輸了九百兩,宴請貴胄名士用去一千兩——三公都未必有你掙得多啊。諸如此類,一筆筆我都替你清點好了,而搜查你宅邸的人則另有其人。”李琛每說一句話,人群中的嘩然就高上一分,齊員外臉色就灰暗一寸,到了最后一個字落音時,大門再一次地被砰地打開,無數(shù)官兵涌入大堂,訓(xùn)練有素地分成兩列站定,大理寺少卿蔣儒汀一身圓領(lǐng)官服,肅然邁步走進(jìn)來。齊員外見李琛竟然招來了這塊滿朝皆知、茅坑里的石頭般的蔣儒汀,頓時雙目死灰,直接軟倒在地,被上前的士卒抓住拖走。第9章蔣儒汀年紀(jì)大概三十出頭,留著山羊須,一臉萬年不變的肅穆,帶了人馬公事公辦,幾道命令吩咐下去后,朝李琛拱手行禮,“世子,人我就帶走了?!?/br>齊員外進(jìn)了大理寺不死也要脫層皮,李琛漫不經(jīng)心地擺了擺手,抬步走向?qū)γ娴娜~知昀。大堂里的護(hù)衛(wèi)、管事以都被官兵抓捕,剩下的客人也被驅(qū)逐,只留七零八落的士卒搜查。李琛站定,兩個人面對面,葉知昀仰起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李琛打量他一圈:“沒受傷吧?”少年搖了搖頭。“行了,回家。”李琛揉了一把他的頭頂,卻發(fā)現(xiàn)少年的腿在輕微地打顫,顯然行走不便,“下次受傷了就說,有人找茬就報我的名頭,別總一聲不吭?!?/br>當(dāng)葉知昀聽到回家兩個字時,心底涌上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熱意,瞬間爬滿了干澀的胸膛,洶洶地卷襲上腦海。他低著頭,張了張嘴巴,半晌才發(fā)出細(xì)小的聲音:“謝世子?!?/br>李琛一嘆:“謝、謝、謝,有什么好謝的,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嗎?也不懂得嘴甜一點?!?/br>葉知昀從來沒有刻意討好過誰,跟人處事從來彬彬有禮,把握住進(jìn)退的分寸,聽見李琛這么一說,有些茫然無措起來,不知道該講些什么才算嘴甜。李琛雖然嘴上嫌棄,但卻做了一個令葉知昀意想不到的動作,將準(zhǔn)備跑過來的沈清欒和司靈驚得傻在原地。世子背對少年彎著膝蓋,紆尊降貴地蹲下身,“上來吧?!?/br>葉知昀睜大了眼睛,雖然驚訝,但還是按照對方所說,趴在男人的寬厚的背脊上,怕掉下去,伸手勾住對方的脖子。李琛輕松地背起他,“真輕,你平日是不是都不吃飯?”“就按照尋常那樣一日三頓啊。”沒走幾步,葉知昀想到了沈清欒和司靈,朝他們招了招手,“快來?!?/br>可礙著世子爺?shù)耐?,兩人沒好靠近,保持著一段距離跟上。出了燈火通明的暖春閣,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燕王府的馬車候在路邊。葉知昀上去的時候本想讓沈清欒和司靈一起上來,送他們回去,可世子直接了當(dāng)?shù)負(fù)荛_簾子,目光掃向下方臟兮兮的兩人,“你們自己步行回去吧?!?/br>沈清欒忍不住道:“世子,天都黑了,路又這么遠(yuǎn),況且我們好歹也救了葉兄……”李琛帶笑點了點頭:“也一頭把葉知昀撞下湖里過?!?/br>兩個少年啞口無言,望著馬夫揚(yáng)鞭,馬車遠(yuǎn)去的背影,僵立在原地,浸染在冷颼颼的夜風(fēng)中。回到燕王府,葉知昀還在想著沈清欒他們怎么回府,擔(dān)心又不好跟世子開口,滿懷心事地下了馬車,往前走。李琛完全明白他在想什么,“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尚書府了,暖春閣的事等會說,你現(xiàn)在去找管家把傷口包扎好,回頭再去正院找老頭子?!?/br>“是?!比~知昀心里的大石頭落地。老管家學(xué)了一手岐黃之術(shù),府里有人病了都找他看,幫少年敷了藥,包扎好身上幾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