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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放張床對于肖誠來說,還算不上“勉強能住”,他正在剛剛收拾出來的主臥里鋪地鋪。 面前的人臉色卻蒼白得瘆人。他愣住,問說:“出什么事兒啦?” 楚珈文呼吸漸漸平穩(wěn),卻還是說不出話來,只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盯著肖誠。 肖誠心急,提高嗓門道:“出聲!” 面前那姑娘眼淚卻下雨一樣,嘩啦啦地掉了下來。楚珈文半晌哽咽問道:“你當初為什么要對我好?” 肖誠沒答,順手把床單往身邊的椅背上一搭,有些想笑。 楚珈文拿手背擦了擦臉,說:“六年前,你哥肖梁化名曠遠,在韓文宇身邊臥底,因為一次事故葬身火海。這事故,是天災,還是人禍?” 笑容收起,肖誠一點點挺直脊背,枕臉道:“這都誰跟你說的?” 楚珈文看他反應,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便接著說:“這六年,你從來沒有放棄過調(diào)查。我剛到薔薇胡同沒多久,那天下大雨,韓文宇去找我,你看見了。 “這幾個月來,我們即使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你也從來不過問我的過去。因為你早就知道我是誰?!?/br> “楚珈文?!毙ふ\到底不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他停了一會兒,聲音低沉問,“你什么意思?” 楚珈文安靜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極力掩飾的情緒,正一點點把他拽入無底深淵。楚珈文想要弄清楚,那情緒到底是什么,失望,委屈,還是憤怒? 肖誠垂下眼睛,低頭看著家里還沒來及打掃的地板,不自覺攥緊拳頭。 因為肖梁的工作性質(zhì)特殊,連肖爸肖媽都不知道他犧牲的原因。大家只知道,那是一場事故。只有肖誠,六年來大海撈針一樣,在千頭萬緒中尋求哪怕一絲絲有用的線索,無論是一次次失敗的絕望,還是尋找線索過程中的危險重重,抑或快要接近真相的震驚,都沒有讓他放棄。他習慣了孤獨沉默地舔舐自己一身零敲碎磨的傷口,這些傷口結(jié)了痂,又被撕開,嘶嘶滲著血。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夢。黃沙漫天,黃土干涸,一望無垠的大地上,只有一朵嬌花跟他作伴。這個夢,他不敢醒,他怕醒來就只剩下自己一個。 面對楚珈文的質(zhì)疑,他無話可說。她說的都對。韓文宇來找楚珈文那天,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甚至更早,他第一次見楚珈文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誰。 他對著楚珈文笑了,笑得挺難看。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女孩的聲音在晚上顯得挺嫵媚,略帶著點哭腔又讓人心疼。她望著杵在那兒的那一大截木頭,戚聲說:“但你什么都沒有問我要過。韓文宇找我那天下大雨,你給我留了把傘,卻什么也沒說就走了。梅青來找你那晚,你心情不好跑步發(fā)泄,卻還是沒想從我這兒能得到點什么。還有那次,你抓了三個給女孩下藥的男的,然后送我回家。后來你一次次來找我,直到我跟你上了床,答應跟你結(jié)婚過日子。就連要走的那天晚上,我給你機會,你還是一個字都沒提。” 楚珈文仍是問:“肖誠,你到底為什么才接近我?” “我——”肖誠長吁一口氣,眼神發(fā)怔。 “你什么?”楚珈文挑了挑眉毛。 肖誠悶悶哼了一聲,一步過去把人壓住,兩眼通紅咬住她柔嫩的嘴唇,像餓極了打不開那誘人吃食的包裝一樣,他放棄對那旗袍構(gòu)造的摸索,直接用大手撕扯下來。 楚珈文吃痛,低低叫了聲。 那人被她這聲叫得更是難忍,直接扯了那條床單把人包住,從地上那件沒辦法再穿的衣服上踏過,直接走進主臥。 床單里女孩小腿白皙又緊繃的皮膚延伸到腳面,肖誠對著那淡金小翅膀恨天高啞嗓說:“別脫鞋?!?/br> 臨時安上的燈泡光亮刺眼,屋子里到處都是塵土和裝修用的材料,半干的墻面和地板散發(fā)出膠水的味道。這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特別催情。 肖誠直入主題來了一回,又把人抱在懷里仔細研磨。 身下的那條美人魚,被他的陰影嚴絲合縫罩住,被他身上的熱氣烘烤,被他揮灑的汗水蒸著,不時還被他給翻個面。楚珈文早不知已經(jīng)死去活來幾遍,只覺得自己要是盤菜,也應該熟了。 肖誠瞅著懷里那精疲力盡的女孩,終于心一軟,宣泄出來。 楚珈文雙手勾住他的肩膀,兩眼亮晶晶望著他。 眼前這個大塊頭,所有的事情,他都要作主宰。他喊開始,他來叫停,他負責保護那些需要保護的人,他一個人去面對大大小小的問題。即使他的決定錯了,那么也應該由他自己來改正。 這樣的男人,讓人覺得踏實,也讓人感到心疼。 楚珈文伸手揉了揉他短短的發(fā)茬,抱著他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口。 肖誠第一次那么近聽到這女孩的心跳。這心跳很快,卻比他想象中的有力。如同野外一只獨行的小獸,懵懂、戒備、無所畏懼。 楚珈文趁機問:“你哥那件事,有結(jié)果了么?” 肖誠聽了立馬不容商量道:“別打聽。不該你管的,不要管?!?/br> 楚珈文倍感失落,坐起來對上他眼神說:“你是不是信不過我?肖誠,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你讓程一山跟著韓文宇。只要盯緊韓文宇,就能找到韓文宣。韓文宣說過,他握著韓文宇一個把柄。所以反過來,只要能找到韓文宣,就可以找到證據(jù)調(diào)查韓文宇?!?/br> 肖誠也坐了起來,臉上卻看不出表情。 楚珈文急道:“你哥的事故,韓文宇脫不了干系。還有梅青現(xiàn)在的男人,他對那件事故不但知情,而且很可能是幫兇。” 肖誠越聽面色越沉,正要開口,手機鈴響。他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扯了被單一角往身邊的女孩身上蓋了蓋,叫說:“哥?!?/br> 那頭問:“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么?” 肖誠看了眼楚珈文,立馬說:“你說,哥?!?/br> 那頭嗯了一聲,說:“你讓我找的人,找到了?!?/br> 那頭指的是韓文宣,電話里有些話不方便說,肖誠明白,對方想讓他盡快過去。 肖誠來了精神,掛上電話,又放不下楚珈文,便對她說:“你還是留在這兒,哪也別去?!?/br> 楚珈文聲音很低,卻一臉堅持:“不可能。我有幅畫剛開了個頭?!?/br> “你聽話!” 楚珈文半晌說:“我就知道,你會把我留在這兒。上次你答應我的,都忘了么?” 肖誠表情松動,看了她一會兒,才嘆口氣說:“行,你跟著那個文夜雪走。” 楚珈文點頭。 肖誠進洗手間很快沖了沖,出來拽著T恤仔褲幾下便穿上,身上水汽蒸騰,衣服潮乎乎緊貼在身上。 他身影在楚珈文面前閃來閃去,麻利地找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