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狽了,我正在思索怎樣不出丑,向晉飛的手遞到我面前,竟然是兩根分開的竹筷。我愣了愣,沒多問。吃到一半,向晉飛好像終于憋不住了什么,道:“大叔,你為什么不回我短信?”他居然還好意思問!我哭笑不得:“就你發(fā)的那些稱呼?我該回什么?晉飛?小飛?飛飛?”話音剛落,我眼前一花,向晉飛這死孩子好像紅臉了?他故作淡定地夾起幾根面條,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還疼不疼?”我本以為他說我的右臂,當即起了轉(zhuǎn)身就走的念頭。但見他視線向下移,才明白指的是上回回家時我在車站被人用行李箱狠狠撞了腰那一茬。“不疼,早沒事了。”兩人一時無語,我覺得有點尷尬,從鳳凰回來后我們看似熱絡(luò)了許多,但仍然是極少交流的狀態(tài),我想了想,只好從共同認識的人下手:“對了,徐小回真的辭職了?”向晉飛放下挑起面條的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快發(fā)毛了才答道:“嗯?!?/br>他態(tài)度冷淡,我干脆作罷,埋頭吃面。剛吃了兩口,突然聽對面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跟我吃飯就是為了打聽表哥的消息?”我一愣,這才想起來這孩子一直誤會我喜歡徐小回來著,想著便笑了出來,夾了塊牛rou到他碗里:“小孩子不要瞎想?!?/br>沒想到他得了塊rou還嫌不夠,臉都黑了,居然沖我賭氣地連聲忿忿道:“大叔大叔大叔!”我汗顏,這貨真幼稚。===被向晉飛請了頓飯的后果就是,這貨不知收斂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地往我收件箱塞垃圾短信。我忍無可忍,終于有一天按照那天說的,狠狠回了個:小飛。外加三個感嘆號。世界安靜了,消停了。第二天開機,立即有個新消息提示,又是他。點開:o(*////▽////*)o“……”我無語,竟然惱羞成怒給我發(fā)亂碼。===沒過多久,我好像漸漸習(xí)慣了他這種怪異的愛好,也失去了最初對刪除信息的熱衷?;蛟S這孩子人前太過完美,壓力過大,只能宣泄在無聊的手機上,至于宣泄對象為什么是我,我已然無力追究。倒是今天,我收到他一條“很有內(nèi)容”的信息:大叔,今天我不去上班,你幫我請個假。一分鐘后,手機又震:大叔,你下班后可不可以來H大幫我個忙?再過了好一會兒,他第三條信息從天而降:我請你吃飯。身子一哆嗦,連忙拒絕。我怕了他請我吃飯,從高毅到現(xiàn)在,我最該得到的教訓(xùn)應(yīng)當是:被食物誘惑答應(yīng)任何小孩的要求都是極端不理智的!我如約來到大名鼎鼎的H大,H大有個著名的湖,他把我約在那個地方,我也好找。我到達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那家伙背對著我,佇立在湖邊,伴著荷塘月色來了個朱自清他爹式的背影,我突然產(chǎn)生一種欲望:想把他一腳踢下去的欲望。可誰能想得到,這家伙似乎有所感應(yīng),一個回眸把我以一個愚蠢的助跑姿勢定格在青春校園的小路上。他看見我的樣子,一怔,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極淺的笑容:“你在做什么?”我當場隨機應(yīng)變,晃晃胳膊甩甩腿,邊點頭邊贊揚道:“大學(xué)環(huán)境真好,挺適合運動的?!?/br>“哦?!彼呓遥缓笳径?,左腳跨出微曲,氣定神閑地壓了壓腿。我瞪大眼睛盯著他,優(yōu)等生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向晉飛說是不打算住學(xué)校宿舍了,找人幫忙把東西搬到車上。找我來搬東西,顯然絲毫沒有體諒到我身帶缺陷的苦衷,但我聽他這么一說后,心情莫名變得輕快起來。我左手幫他提著一大袋子的雜物,再看看他自己,渾身上下除了嘴外每一處閑著。沒走幾步,迎面走來兩個女大學(xué)生,在離我們有幾米遠的地方就生生止住腳步,隔那么遠我能聽見女生興奮的聲音,踩著小碎步,她們瞬間移動到我們面前。那兩個女生順著向晉飛的身邊看到我,難以掩飾地驚訝了一下,隨即僵硬地扭轉(zhuǎn)視線,纏上了向晉飛。“學(xué)長好!”“你好。”“學(xué)長,我們在大一招新會上見過的?!?/br>“是嗎”向晉飛似乎是不大記得了。“學(xué)長上次的籃球比賽也有去看哦?!?/br>“學(xué)長手里提著什么?看上去很很沉呀?!?/br>“搬宿舍?!?/br>“我們幫你吧,學(xué)長一個人肯定提不過來?!?/br>“是啊是啊,多一個人就多兩只手,我們兩個怎么說也四只手了,學(xué)長給我吧?!闭f著就作勢去搶向晉飛手里的行李箱。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我在一邊冷眼旁觀,只想把他這些破臺燈文件夾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都扔到湖里,甩手走人。向晉飛禮貌地拒絕了她們,和那兩個女生保持著距離,一副“我是校草我裝|逼”的表情。兩個小女生全然不被向晉飛的冷淡所唬退,堅持要幫助他。向晉飛終于有點不耐煩了,往四下看看,像是在尋找我。我沒有理會他,但能感覺到他直直注視了我一分鐘,然后聽見他嚴肅的聲音:“我有事,先走了。”他拋下幾個學(xué)妹,向我走過來,一扭頭,看見我面無表情的臉。他一怔,方才的高冷面龐破開一道裂縫:“大叔,你怎么了?”“沒事,走吧。”我淡淡道。他神情露出一分慌亂,在原地頓了頓。我一人往前走,他沒過多久快步追上來,一把奪走我手里的袋子,毫不客氣往我肩上掛了只碩大的書包:“大叔,你好像很輕松,幫我背這個吧?!?/br>我被突如其來的重量一壓,差點摔一跤。向晉飛抓住我的手臂,假模假式地扶著我,不知廉恥道:“里面裝了些課本。”我不怒反笑,那點煩悶鬼使神差被他一句話打發(fā)了,他是真敢折騰我。我把他亂七八糟的那些東西隨便扔在他租房的床上,跟他道別時,我第一次從這家伙臉上讀出“冷淡”以外的另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