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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有些害怕,停了片刻,最終還是咬牙繼續(xù)磕。旁邊那男娃跟著瑟瑟發(fā)抖,眼睛里止不住滾下淚來,將黑乎乎的臉上沖成一道一道的,只死命抓著jiejie的胳膊,十分惶恐,最后竟也懵懵懂懂的跟著磕起來。 牧清寒就有些煩躁,他又不好跟女孩兒動手,再者此情此景,他做點兒什么竟像是要逼人去死一般…… 幾人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這可真是惹上了大麻煩。 這實在是叫人無可奈何。 方才遇上這兩個人本是意外,可到底這女娃是給自家隊伍里的馬傷了,他們?nèi)羰莵G著不管,豈不是跟外頭那些豺狼虎豹沒什么分別?還算什么好漢子! 誰知她也是個精明的,又或者實在是被逼慘了,走投無路,竟轉(zhuǎn)頭就想出這么個孤注一擲的法子! 還是杜文被磕頭磕怕了,先想出應(yīng)對之策,小聲說道:“這荒郊野嶺的,她們又下狠了心,若是就這么丟開手,說不得便是死路一條,咱們也于心不忍。但凡成規(guī)模的州縣都有慈善堂,咱們便帶他們趕到下一個地方,將人留在善堂里也就是了。” 若是那兩人動機不純自不必說,斷然不能帶著上路,盡早丟開手便是;可就怕錯殺,說不得要做些妥協(xié)。 天道艱難,能活下來就殊為不易,若是能有回旋的余地,誰也不愿多造殺孽,能幫一個是一個吧。 眾人又都細(xì)細(xì)思索一回,發(fā)覺這著實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好的辦法,都同意了。 只到底不放心,大家誰也沒睡踏實,張鐸還特意囑咐人加強守夜,由原來的兩人一組三班倒,提到現(xiàn)在的三人一組兩班倒,不管坐臥行走都兵刃不離手,總歸是做足了萬全的準(zhǔn)備。 杜文到底不安,翻來覆去睡不著,對牧清寒十分歉然道:“終究是我多管閑事了?!?/br> 牧清寒不以為意,道:“人也不是你帶進(jìn)來的,卻與你何干?” 杜文張了張嘴,心中略好受了些,只依舊喃喃道:“也是我不夠心狠吧?!?/br> 若不然,那女孩兒怎得專挑自己下手!倒叫他兩頭都過意不去。 牧清寒也是睡不著,躺的難受,索性翻身坐起,聞言道:“便是沒有你,難不成張鏢頭他們就直接將人殺了不成?誰也不是兇徒……”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又漸漸低下去,多了些外出游學(xué)前從未有過的成熟與淡淡的滄桑:“都只是為了活著吧,哪里說得上孰是孰非呢?” 見眾人并不答應(yīng),那女娃似乎也覺察出什么來,也不敢再磕頭,只是越發(fā)乖巧,天不亮就帶著那個小些的孩子四處撿拾柴火,整整齊齊碼成幾堆,每每看人也不說話,只眼神中滿是不安和渴望。 杜文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心軟松口,那便是要拿一行人的性命發(fā)善心了,他承擔(dān)不起。 后頭吃過早飯啟程,那女娃先還不敢坐車,生怕惹人厭煩,被半路丟下,只要拉著那小娃娃跟在車屁股后頭步行。 于威看不下去,粗著嗓子喊道:“休要啰嗦,我等腳程快,你們磨磨蹭蹭的如何跟得上?若要落下了,沒得又要磕得滿頭血,只叫人心中疙瘩?!?/br> 說罷,便一手一個,將兩人提到前頭車夫的位置,分兩邊按下了。 因車廂內(nèi)別有玄機,他們也不敢隨意放人進(jìn)去,若要叫這兩個娃娃騎馬,會不會另說,又擔(dān)心他們起了壞心,傷了馬兒就不美。倒不如就擱在外頭眼皮子底下,一來不怕他們窺探到什么,二來便是有異動也瞞不住自家眼睛。 如此走了兩日,卻見那女娃的舉動表情越發(fā)詭異起來,張鐸暗暗記在心里,也悄悄地叫眾人都提防著。 又過了一日,那女娃似乎再也忍不住,在隊伍再次停下準(zhǔn)備露宿時,小心翼翼的對貌似最和氣的彭玉問道:“恩公,敢問一句,這是要往哪兒去?” 原本她是盯著杜文的,只杜文也不是傻子,平時再不單著,也刻意回避,便是叫她想靠近也靠近不了,只得退而求其次。 此話一出,現(xiàn)場立時靜了一驚,生火的也不生火了,打水的也不打水了,在那頭相互套招兒活動手腳的也不活動了,都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來,十分警惕。 彭玉先對張鐸使了個眼色,然后若無其事道:“問那么多作甚?不愿跟著也沒人強留,自去便是?!?/br> 那女娃面上一白,咬了咬嘴唇,似乎被嚇住了,忙匆匆摟著弟弟去了一旁。只她貌似真有話要說,止不住的往這邊瞧,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的。 眾人不動聲色,只靜觀其變,準(zhǔn)備見招拆招。 哪知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待于威粗聲粗氣的喊他們過來吃粥,那女娃捧著碗十分掙扎,最后索性把碗朝旁邊一擱,噗通跪下,顫聲道:“諸位恩公,安定縣城去不得呀!” 作者有話要說: PS:小劇場: 牧清寒【急切的】:這是我媳婦兒寫的書,特別好,你們得賣??! 書鋪老板【死魚眼】:出去出去…… PPS,報道一下現(xiàn)在主角的年紀(jì),估計不少人應(yīng)該都忘掉了哈哈:牧清寒和杜文都17啦!擱現(xiàn)在很多都上大學(xué)啦,是大人啦,哼(ˉ(∞)ˉ)唧 PPPS:古代鄱陽湖稱彭澤,也是很有名的;~\(≧▽≦)/~啦啦啦 第五十二章 這一帶沒甚村落, 馬隊又這么些人,每到一地必然要休整、填補,而瞧著再繼續(xù)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可不就是安定縣? 聽了這話, 于猛立即甕聲甕氣道:“你這女娃,好生不講道理,老爺們走了一路, 又累又饑, 便是京都,也必得進(jìn)去歇歇腳, 又不是那龍?zhí)痘ue,如何去不得?” 旁人也不說話, 只靜靜地看著她,等她接下來的舉動。 那女娃身子一抖, 雖趴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可瞧著兩只手都慢慢抓緊了, 顯然正在承受某種巨大的煎熬。 見她這般模樣,眾人越發(fā)肯定她心中有鬼,亦或是有詐, 越發(fā)警覺。 那女娃翻來覆去只說去不得, 怎奈因沒得正經(jīng)理由, 眾人都不聽,滿臉不以為意,只急的她眼里涌出淚來。 見實在勸不動, 她一狠心,閉著眼睛哭道:“我跟弟弟就是安定縣里逃出來的,那里頭早就亂了!” “什么?!” “你說什么,亂了?!” 眾人大驚失色,張鐸更是嗖的站起來,疾聲厲色道:“不可能,若真出了這樣大的事,我們也在這一帶走了許多天,進(jìn)了幾座城,怎得沒聽見一點風(fēng)聲?” “是真的!”那女娃生怕他們不信,越發(fā)急了,眼淚嘩嘩直流,卻又強自忍耐,哽咽道:“我叫大毛,那是我弟弟小毛,原本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流民,約莫半月前跟大家一起被放進(jìn)了安定縣外圍的安置點,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