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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弟太熱情,連她都覺得有點不太好打斷他。 “這附近有家西班牙餐廳,jiejie喜歡西餐嗎?” “我看這里就不錯。” 后頭的某位爺插了一嘴,前面的兩人停下腳步,齊齊朝右邊看去——農(nóng)家小炒。 “……” 李槐已經(jīng)嫌棄到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二哥了。后頭,梁二爺已經(jīng)抬腳入店,李槐一聲嘆息,還在幫忙挽救:“抱歉啊,他平時品位也不至于這么差,今天估計餓暈頭了?!?/br> 梁見空曲起大長腿,不在意地往矮凳上一坐,卻說:“我們這種人經(jīng)常有上頓沒下頓,能吃上就好。” 他點了幾個家常菜,許輕言只要了杯水。阿豹他們在隔壁桌,隨時觀察周圍的情況。 梁見空和李槐在說,許輕言大部分時候是聽眾,把一杯水都喝完了,菜陸續(xù)上來了。 “看起來不錯?!绷阂娍贞_筷子,順便朝對面問道,“你確定不來點?” 許輕言正襟危坐,面對梁見空時刻都是保持警惕的狀態(tài):“我不餓?!?/br> 梁見空下筷開動,許輕言發(fā)現(xiàn)他點的都是辣菜,很能吃辣,還記得以前沒少和沈月初吃飯,但他是個吃辣無能,加一點辣醬就被辣得一腦門汗,常被許輕言嘲笑小兒科。 梁見空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也不拘泥形象,掃了半桌子的菜,梁見空眉眼一彎,似是被這頓飯取悅,心情很是舒暢。 梁見空心情好了,便開始主動說話:“你別總板著個臉,別聽他們瞎說,我是個很好相處的人?!?/br> “……”李槐嗆到,抓過許輕言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梁見空斜過眼,看著他,李槐被看了好一會,猛然反應(yīng)過來:“抱歉抱歉,我拿錯了,jiejie,我重新給你換一杯?!?/br> 許輕言倒是不太在意,自己起身重新倒了杯,還給李槐也倒了一杯。 梁見空自然地拿過李槐那杯喝了起來,李槐瞪著他,他放下杯子奇怪道:“不是給我的嗎?” 許輕言:“……” 她只好又起身去要了杯水。 見梁見空又加了勺辣醬,李槐看一眼都忍不住冒汗:“哥,你胃受得了么,老吃這么辣?!?/br> “死不了。”梁見空淡淡道。 醫(yī)生的天性讓許輕言本能地想勸誡一句,但想想他一身的傷,小病小痛根本算不上什么。 梁見空右手摸了摸下巴,話頭調(diào)轉(zhuǎn)到許輕言身上:“許醫(yī)生,你知道我身上最大的傷疤在哪嗎?” 許輕言恰好想著他那一身的傷,頭腦中第一時間反應(yīng)出他裸身的樣子,然后本能地就回想起他腹部的一道刀疤。 但她能回答嗎,這會不會是他的一種試探。 “你不用這么小心,如果我故意針對你,根本不需要試探你,你對我有威脅嗎?” 梁見空能捕捉到她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表情變化,更可怕的是他能看穿她內(nèi)心的想法,這個人會讀心術(shù)嗎? 許輕言如實答道:“腹部的刀疤。” 梁見空一臉高深:“你果然都記得。” “……” 許輕言張了張嘴,竟是無語,說好的不試探呢? “二哥,你問這干嘛?” “判斷下我被看去多少?!?/br> 許輕言:“……” 李槐:“……” 似乎他們倆的表情愉悅了梁二爺,二爺大方地說:“我相信許醫(yī)生也不會在外面隨便多嘴的。行了,現(xiàn)在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問。” 一旁的阿豹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要不是顧及自己一向沉穩(wěn)的形象,他差點驚得掉下巴。而坐在他對面的美國佬Mark已經(jīng)驚得一臉癡呆,一張嘴足以吞下鴕鳥蛋。 梁見空,你說他脾氣好,呵呵,他確實脾氣好,反正對家人對敵人他都是笑,只不過當(dāng)你知道他脾氣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時,你已經(jīng)投胎去了。他的強勢是很隱蔽的,大多數(shù)人不會也不敢在他身邊多嘴,他身上有傳奇也有隱秘,但凡探尋他秘密的人都不知去哪了。所以,好奇害死貓,不要輕易向他提問。 許輕言對梁見空有一種說不透的抗拒,這份抗拒源于他本身的吸引力。他和她想象中的黑色人物差太多,他身上有種奇怪的味道,雖然藏得很深,但她能在某些微小的時刻聞到,有點像被陽光曬過后棉被上散發(fā)出來的干燥的味道。他的微笑與冷漠總是交替出現(xiàn),讓你分辨不出他是溫柔還是殘酷,那是種深不見底的情緒。 “這個疤,是什么造成的?”許輕言指了指眼瞼下方。 這個地方的疤痕異常兇險,未失明已是萬幸。 梁見空抬手,修長的手指擦過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微笑道:“為了保護大哥,替他擋了一刀?!?/br> 聽他語調(diào)平緩地講述原因,那頭的阿豹已是冷汗淋淋。這段過往在當(dāng)時掀起了軒瀾大波,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梁見空雖然是李家人,但他的地位還是比較微妙。后來他救了李桐一命,聽上去是件好事,但這把雙刃劍即讓梁見空奠定了地位,也讓有些人詆毀梁見空演戲,不時遭人詬病。那一刀是最具意義的一刀,李桐對他的信任達到了空前的高度,以至于梁見空勢力漸長,甚至超過了李桐,李桐多隱于二線,卻絲毫沒有打壓之意。 如今,無人敢明目張膽拿這件事說事,但在暗潮洶涌的今天,暗地里做文章的有心之人,悄悄抬頭。 許輕言沒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再次驚訝于梁見空所處世界的兇殘。 “你很驚訝?” 許輕言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你們都不怕死?” “怕?!?/br> 梁見空說著怕,但看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任何恐懼。 “二哥,你以前不是說自己從不怕死嗎?” 李槐挺樂于拆自家二哥的臺,想著二哥過去的狠勁,實在看不出怕死。 “我也怕?!绷阂娍盏ǖ啬眠^水杯,晃了晃,“不過,不是有醫(yī)生么,比如像許醫(yī)生,會救我的?!?/br> 許輕言頓時呼吸一窒。 沈月初那時總是大傷小傷,許輕言看不下去的時候會罵他早死早超生,省得禍害社會。他笑得完全沒當(dāng)回事,慫恿她說,你別學(xué)什么琴了,學(xué)醫(yī)吧,這樣,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不徑相同,卻深深刺到了她心里最痛的地方。 許輕言久久無法言語,梁見空挑眉道:“難道不是嗎?” 許輕言清楚地記得,當(dāng)初她是怎么回他的。她氣得把醫(yī)藥箱丟到他懷里,說,我不是神仙,你想死,誰都攔不住。 許輕言垂下眼,放下所有情緒,有點冷淡地回道:“梁二爺高估我了。” 李槐皺著眉,還是一臉想不通:“姐,你以前有學(xué)過音樂吧,后來為什么轉(zhuǎn)學(xué)醫(yī)了?” 許輕言看著這個還算是男生的年輕人,他一臉真摯,她不由耐下心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