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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言非常不自在地擦干腳。 梁見空打開碘酒,用棉簽沾了點,湊近她身邊,看上去是要幫她處理傷口。許輕言這下驚得干脆站了起來,心跳加速,也沒管是不是光著腳。 “不用了?!彼M可能冷淡地回絕,也不看他。 先不說眼前這人的身份,光是被一個不太熟的男人碰觸,許輕言就渾身不舒服。在日本人拿刀抵著脖子的時候,她都一臉巍然不動的模樣,現(xiàn)在卻露出了這樣局促的表情。 梁見空覺得很有趣,搖了搖棉簽,笑道:“只是消毒?!?/br> 兩人僵持了會,半晌,許輕言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很堅決:“我自己會處理。”末了,又說了句,“我是醫(yī)生。” 好像這四個字起到了點效果,梁見空兀自點點頭,稍稍往后靠了點:“那你自己來?!?/br> 許輕言沒敢坐回去,挑了另一邊的沙發(fā)坐下,俯身將醫(yī)藥箱拖到面前,她將一條腿曲起,擱在另一條腿膝蓋上,檢查腳底,這樣的姿勢很不雅觀,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一點點為磨破的地方消毒。 梁見空重新端起酒杯,長腿擱在茶幾上,手臂伸展,搭在沙發(fā)背上,就這樣靠著,沉默地看著許輕言。 許輕言知道他在看她,這讓她很不自在,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fā)熱,但她的目光自始至終地保持低垂,睫毛遮住了她眼里的淡漠,她處理得很專注,只是額前的碎發(fā)時不時滑落,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不得不一次次將不聽話的劉海夾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她的動作細致又準確,確實是一雙外科醫(yī)生的巧手,順著她的動作看到她的手指,纖細又修長,還很白,指甲蓋形狀溫潤,這雙手并不軟弱,指間飽含力量,似乎只要給他們舞臺,就能演奏出驚嘆靈魂的曲子。 看到這雙手,就足以生出愛慕之心。 梁見空不動聲色地含了口酒,緩緩咽下。 “如果真的被剁了,倒是可惜了?!?/br> 他沒頭沒腦地來了這么句,但許輕言很快明白。 可是,當時他說,請便。 許輕言沒停下動作,直到將最后一處小口子貼上創(chuàng)可貼,她將一個個瓶子放回到醫(yī)藥箱,又將處理后的廢物丟進垃圾箱。做完這一系列的事,她沒有再坐下,面向梁見空,視線卻越過他不知停在何處,茫茫然的,就是不看他。 “謝謝?!?/br> 真是惜字如金啊,梁見空支著頭,盯著她沒有焦點的眼睛,說:“這兩天你就住在這里?!?/br> 許輕言對此的反應(yīng)很直白,她皺起眉,但盡量隱忍道:“為什么?” 梁見空很自然地說:“你被我?guī)Щ貋硎亲鲎C人,難道不審一審我就放你回去?演戲也要全套。一會你該請假的請假,該處理的私事都處理好,明天起手機交出來。” 他并不是商量的口氣。 許輕言沉默了會,說:“我被抓出來的時候,什么都沒帶……” “……”梁見空愣了愣,“那就算了,消失一兩天也不是大事。我們這經(jīng)常有人消失著消失著就這樣永遠消失了?!?/br> 他好像在說冷笑話,但許輕言一點都笑不出來,梁見空見她這般反應(yīng),也覺得無趣:“開玩笑。你去隔壁休息吧?!?/br> 許輕言像是獲得大赦一般,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出門。 她剛出門,他臉上的笑意悉數(shù)殆盡。 梁見空走到窗前,樓下庭院里有三個人在巡視,來來回回走動著,沒人抬頭往上看。 窗里映出他冷峭的面孔,他習慣性的微笑此時看起來都像是譏誚,梁見空心中忽然涌起一陣煩躁,抬手捋了捋頭發(fā),又摸進口袋找煙,沒有,難受了一陣,也就放棄了。 他其實煙癮不大,在剛混道上的時候,他抽得很兇,那時候,他還沒資格跟人拿腔拿調(diào),讓你抽是給你面子,不抽是自己討打,而昏天黑地的日子里,只有用煙吊著精神,才不至于崩潰。 后來,他戒了,戒了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人敢敬煙時讓他一定要抽,也有不死心的說他不給面子,但梁二爺?shù)拿孀?,是誰都給的嗎? 但他還是會淡淡一笑,說,抽煙對身體不好。 大家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發(fā)愣,隨即都大笑,說他真會開玩笑,他也就在別人的云霧繚繞里冷眼旁觀,直到他們不敢再笑。 偶爾也有很想來一根的時候,可大多數(shù)時候,也只是拿出一根聞聞,壓下心里面的煩躁,再放回去。 現(xiàn)在,他很想有一支煙,驅(qū)散腦海里的那個畫面。 她略顯蒼白的臉,不敢確定又很真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是否會殺她。 呵,他忍不住笑,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笑。 作者有話要說: 許醫(yī)生:這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怪怪的。 三更畢,夸夸我~ 正文 Chapter19 許輕言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似夢非夢的邊緣,很不愿意醒來。而門外有節(jié)奏的響聲就是不讓她如愿。 她向來淺眠, 稍有動靜便會驚醒,像昨夜這般一覺睡到天亮簡直少有, 睜開眼的瞬間,她有些發(fā)懵,不太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所見之處都是深沉的藍, 仿佛一片無垠的海洋,蘊藏著和緩的力量,包裹著她的身體, 輕柔地安撫著。 “許醫(yī)生, 醒了嗎?” 門外的呼喚聲依然持續(xù)著,許輕言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低聲道:“醒了。” 聽起來是阿豹的聲音:“哦,已經(jīng)10點了,起來的話出來吃早餐吧?!?/br> 許輕言揉額角的動作頓住, 10點了?她竟然睡到這么晚。 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她是被人監(jiān)禁在一個屋子里, 再加上昨晚的綁架, 各種奇葩的事情,她內(nèi)心很矛盾要不要報警,或者悄悄跟曹勁說,但梁見空并沒有真的傷害到她, 萬一報警觸怒了他,反而更加麻煩。 許輕言沒再多想,很快起床,揀起衣服時不由蹙眉,這身衣服已經(jīng)臟了,但她并沒有換洗衣物,也不能指望那些大老爺們,非常時期,她只好把臟衣服再次穿上。 按部就班梳洗完畢后,許輕言走出房門,偌大的屋子里很安靜。昨晚匆匆進門,她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這里是二樓,四面墻紙都是淺藍色帶波浪暗紋,干凈簡明。 藍色是她喜歡的顏色,這里不由讓她內(nèi)心多了一分安寧。 許輕言收回目光,朝樓下走去,她以為白天會有傭人出現(xiàn),可直到走進餐廳,依然沒看到一個人影。 餐廳里,阿豹正在倒水,見她進來,指了指餐桌:“早餐。” 餐桌是長條形的,可以坐十人,一頭的位置擺放著三明治和水果,倒是很簡單。 “咖啡還是果汁?” 許輕言回頭,淡淡道:“咖啡,謝謝?!?/br> 阿豹點點頭,走到咖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