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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著他,讓他感覺還有希望。 他沒了,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流。 凌俏替她傷心,明明整夜整夜失眠,眼睛都要哭瞎了,卻不解釋。 為什么不去? 她根本不知道他死了,父母用盡手段封鎖了消息網(wǎng),就為了讓她一心一意參加完國際鋼琴大賽,當(dāng)她拿到獎狀微笑著各種合影的時候,曹勁紅著眼等在音樂廳外頭。 她徹底懵了,可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被父親反鎖在家里,直到火葬那一天,她還在絕食抗?fàn)帲幌肴ゴ_認(rèn),有誰能告訴她,這都是假的。 后來呢? 可能是恐懼吧,怕到心都在發(fā)抖,怕真的確認(rèn),再也見不到這個人。 如果上天有靈,如果他的靈魂不滅,她只在心里跟他說,別人不需要知道。 她突然和家里鬧翻,突然退學(xué),突然放棄了視如生命的鋼琴,突然轉(zhuǎn)專業(yè)。 猜測的人還有很多,但沒人能從她這里得到答案。 她再次出現(xiàn)在大家視野里的時候,還是那個面色淡然,說話從不會大聲,不愛與人過多接觸的許輕言,沒人能從她紋絲不動的臉上找出任何異樣。她似乎要把自己修煉成佛,不與人結(jié)緣,也不與人結(jié)怨,她以為,下半輩子她依然會這般默默聽他的話,過好這一生,可她覺得自己注定要辜負(fù)他,他難道不明白,沒有他,她如何過好這一生? 今天,程然對她說:“你并不知道他真實(shí)的死因吧?!?/br> “我們家和李家的恩怨,跟你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簡單說來,他們想要干掉我們,我們也想他們不得好死。這兩年,我是發(fā)狠想整垮梁見空,但為什么?為我自己,當(dāng)然,為我們家,當(dāng)然。還有就是,為了我兄弟。” “他是為了我死的。要不是他,今天我不可能坐在這?!?/br> “八年前,梁見空部署了一切,我和月初分頭行動,設(shè)了很多□□,梁見空那時已經(jīng)猜到我有替身,可一時猜不準(zhǔn)我究竟在哪。他最后干脆都下殺手,可惜,我逃掉了,月初卻被他逼在山頂?!?/br> 許輕言的臉色已經(jīng)差到極致,程然這次卻沒有停頓,他緊接著一步一步,把她逼入真相的漩渦:“他放火燒了山,月初被燒成一團(tuán)火,在掙扎中失足跌落山崖?!?/br> 程然一邊說,一邊觀察許輕言的臉色,她看起來隨時會昏倒,卻依然挺著背,默不作聲地聽他描述那些殘忍的場景。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具焦尸。梁見空以為是我死了,沒想到不是,他有多憤怒,可想而知。他應(yīng)該查了沈月初的底?!背倘灰馕渡铋L地看著許輕言,“見到你的第一面,他應(yīng)該和我一樣,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你?!?/br> 許輕言的心臟猛然收縮了下。 如程然所說,梁見空如果一直知道她的身份,那他這期間的舉動,就耐人尋味了。 但如果,程然說的,不是真的…… 似是已經(jīng)看穿她的疑慮,程然褲袋里摸出一張照片,正面朝下,推到許輕言面前:“你可以留著,如果覺得心里不舒服,就撕了吧。” 許輕言的手指慢慢撫上照片的背面,像是被定身一般,她始終沒有將照片翻過來。 她盯著照片,問程然:“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程然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蒼白的臉:“你救了,殺死你男朋友的殺人兇手?!?/br> 他這句話,何其誅心! 冷,從內(nèi)而外被寒氣炸裂的痛感貫穿全身。心臟,失速般瘋狂地跳動著,快要令她無法呼吸。 許輕言頭腦里全是她搶救梁見空的畫面,她賭上醫(yī)生的尊嚴(yán),拼盡了全力,從死亡線上把梁見空拉回來。 她做醫(yī)生,是為了沈月初,卻救了害死他的兇手。 如果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切,她的手術(shù)刀,還能握得穩(wěn)嗎? 她像是被抽離靈魂的木偶,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讓她露出這樣表情的人,沈月初,程然不由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沈月初。 聰明,驕傲,卻很有分寸,看似吊兒郎當(dāng),但眼神中帶著股奇異的堅(jiān)韌。 他一眼就看中了他。 沈月初自己交代是孤兒,所以無牽無掛,很能豁得出去,要不然,他不會這么快贏得幫派里長老和他的信任。 他不是沒查過沈月初,但所有資料都很簡單,也沒有許輕言這個人。 所以,他說沈月初隨身藏著她照片,甚至告訴他,許輕言是他女友,這是假的。 沈月初從來沒有提過許輕言。 但程然猜過,沈月初心里應(yīng)該有一個女人。因?yàn)椋蛟鲁跷í?dú)女人,從來不碰,酒色亂性,他的自控力強(qiáng)得可怕。 現(xiàn)在,程然倒是有點(diǎn)理解。 這個女人,你多靠近一步,都怕會玷污她,自然想要保護(hù)她,讓她遠(yuǎn)離紛亂的世界,得一處安寧美好。 可惜啊,她終究還是被拖入這個骯臟不堪的世界。 太陽不知不覺張開了光芒,氣溫回升,車水馬龍更甚之前。 “想聽聽月初的事嗎?” 許輕言輕聲打斷他:“不用了?!彼暮粑茌p,聲音也很輕,像是隨時會斷氣,“我想一個人呆會。” 程然覺得今天差不多了,她需要點(diǎn)時間。 “好,有事聯(lián)系我。” 他起身前,又說了一句:“我們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br> 許輕言的睫毛輕顫,沒有回應(yīng)。 他走后,許輕言深吸一口氣,指尖冰涼,慢慢將照片翻到正面。 照片是用拍立得拍的,一次性相紙,畫面里背景有點(diǎn)暗,應(yīng)該在酒吧,兩個人正在喝酒,可能是被偷拍的,兩個人朝鏡頭看的時候,都沒有完全準(zhǔn)備好,程然舉杯朝鏡頭示意,動作有點(diǎn)模糊,而他身邊的人,懶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斜睨著。 “小姐,你吃完了嗎?” 店鋪老板娘拿著抹布來收拾碗筷,邊上還有一對小情侶等著入座。 許輕言不聲不響地讓位,穿過人流,走回家中。 她又把布谷鐘的照片取出來,兩張照片擺放在一起,顯然,程然這張要鮮活很多。 不多時,她把照片收好,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準(zhǔn)點(diǎn)出門上班。 許輕言坐上公交車,玻璃窗上的光斑如同琉璃碎片,印在她平靜無波的眼眸,卻無法穿透視網(wǎng)膜,進(jìn)入她的心里。 回憶的錦盒一旦被打開,就再也無法壓抑。 她忽然想到:他的忌日,快到了。 那個少年,似清風(fēng),似陽光,他對她一笑,她心里甜得只想為他彈奏一曲夢中的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鍋都是我的…… 上卷卷標(biāo)是:天未明,月色入骨 正文 Chapter23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其實(shí),我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