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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我沒敢跟她說,說了她又得哭?!?/br> “我沒事。” “這還叫沒事,說了多少遍不要去惹事,你就是不聽……” 許歲年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許輕言神色淡淡地目視前方,受傷的手置在胸前,對于她所受到的傷害,所有人都無法接受,反倒是她異常平靜,此時,窗外的陽光暖暖地籠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溫暖又平和。 許歲年眼眶有點熱,忽然覺得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平安活著,就夠了。 許歲年低頭把蘋果削成幾瓣,斟酌道:“有件事,你先有個心理準備?,F在局勢很動蕩,雖然該抓都抓了,但也難免有漏網之魚,上頭怕有人存心報復,預備讓梁見空避一避,你和他在一起目標太大,所以最好分開一段時間。” 許輕言沒有馬上回答:“他的意思呢?” 許歲年想起下午跟梁見空短暫的交談,雖然這一切都因他而起,但十年來,他和梁見空真正面對面交談的機會很少。這一次交流,算是他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近距離深談。他發(fā)現,這個當初的少年變了很多,他身上的氣勢已經被磨礪得無懈可擊,撲面而來的威壓令他都有些難以適應。但他又好像沒變,眼神里的堅定沒有被磨滅,還有,喊他叔叔的時候還是有點緊張。許歲年對梁見空是心有愧疚的,沒有他的左右,這個男人的人生路會截然不同。 許歲年沒有直接回答許輕言,只說:“你要知道,這段冷靜期對任何一個臥底都很重要,他必須隱姓埋名,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直到安全為止?!?/br> 許輕言只關心一個問題:“他知道你來問我?” “知道?!痹S歲年忍了忍,還是說,“是我要求先跟你說,他在這事上,沒有太多理智的思考?!?/br> 許輕言聽明白了,她笑了笑:“我也沒有。我瞎了,需要時刻有人陪著,他應該也不會放著我不管?!?/br> 雖然這是許歲年預料到的答案,但他親自從她口中確認,也算是定了心。 “既然如此,我會盡力?!?/br> ————————————————————————————————————————— 全城通報,警方破獲重大走私販毒案,逮捕重大犯罪嫌疑人數名。 夏葵、齊了梵也被批捕,判刑是一定的,夏葵已經同意轉做污點證人,對她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阿豹早幾年已經轉為線人,情況會比他們兩人好一些。梁見空的身份在道上是瞞不住的,追殺令一道快過一道,他一個人把三大家攪了個底朝天,誰不恨他?許歲年說的盡力是真的盡力,上頭終是同意讓他們兩人一起隱蔽,但刻不容緩,沒有多余時間給他們依依惜別,甚至都沒收拾什么東西,兩個人就在深夜出發(fā)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們要跟這里的親朋隔離。 剛重逢,便分離,而這匆匆一別,不知又要何時才能再見。 除了曹勁,其他人都不能前來,但好在都在醫(yī)院里告別了。想起李槐那要憋屈死的小眼神,梁見空就覺得趕緊走人吧,少一個人來跟他爭寵。 而這里頭最難受的也是曹勁,沈月初可以說是影響了他一生的人,他選擇警察這條路,也有沈月初的因素,而在他職業(yè)生涯的數年,跟梁見空斗了數年,他當初有多恨梁見空,現在就有多難受。 想起那夜,許輕言護在他身前,不讓自己出言不遜,當真是做得對啊,不僅該罵,還該打。 梁見空見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還有心情打趣:“打住,你哭起來太丑,我不想留下心理陰影。” 他的容顏不似當年,但不經意間的一個淺笑,卻像極了年少時的神態(tài)。曹勁覺得梁見空可能天生就是老大的料,以前他愛跟在他身后跑,現在他依然覺得梁見空站著的地方,就是制高點。 曹勁憋著氣,硬是把傷感收回去,“老大,保重。” 梁見空拍了拍他的大腦袋:“還叫什么老大?!?/br> 曹勁在那期許著:“等風平浪靜了,你們就可以回來了?!?/br> 梁見空沒答,未來的事,交給未來吧。許輕言在一旁聽著,倒是一改過去的淡然,應了曹勁的話:“希望能快些?!?/br> 曹勁許諾:“我會努力的?!?/br> 載著他們的車一路向南。 她看不見,靠在他身上,問他:“他們安排我們去哪?”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個好地方。” “為什么這么說?” “聽起來?!?/br> “你給我說說?!?/br> 梁見空瞇起眼,開始瞎編:“有山,有水,還有一個美人?!?/br> 許輕言掐他:“騙我?!?/br> “真沒有,是個好地方。” “我們要改名嗎?” “你想叫什么?” “見空吧?!?/br> “……正經的?!?/br> “我不知道,你給我取?!?/br> “不如叫沈追?!?/br> “那你叫許逃?” 梁見空悶笑,許公主是越來越厲害了。 他們被安排在Y城下的小鎮(zhèn),梁見空沒有騙她,這里確實好山好水,可惜,她現在看不見。 梁見空從車上拿下行李,站定在一處90年代的居民樓前,不由感嘆:“本來要是經費多一些,還能出國?!?/br> “現在不夠出國?” “他們沒料到多了個人?!?/br> “……” 好吧,下半輩子就這么過吧。 梁見空沒有先搬行李,而是背著許輕言先上了樓。她擔心行李,但他覺得她比行李可貴重多了,在她眼睛沒有恢復之前,他一刻都不敢讓她在外獨處。 他們的新家在三樓,樓梯老舊,但整體還算干凈,家門口有兩扇保安門。 梁見空一邊開門,一邊打趣:“不知道經費夠不夠給我們安排個兩室一廳。” 可轉念一想,許輕言現在眼睛不方便,地方小點也有小點的好處。 許輕言從一開始就對失明一事接受得很坦然,也許對她而言,心理預設的結果太過糟糕,僅是如此,已經是很大的感恩。所以,她比尋常人更快地適應了黑暗的世界。 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不論她在哪,都會有人牽著她的手。 梁見空把行李暫時安置在廚房,然后回到客廳,房間不大,一目了然,笑道:“呵,比預計得好,你猜有幾間房?” 許輕言看不見,但她還是裝模作樣地環(huán)顧一周:“三間吧?!?/br> “你怎么這么聰明?”梁見空摟著她前走了兩步,“左邊我看看,是個小房間,應該是次臥。前面一點是衛(wèi)生間。然后,看看右邊?!?/br> 他打量著房間,尋思著好多家具需要重新改裝,有棱有角的都不適合,許輕言容易磕到。 她依言由著他帶她滿屋子轉,他走到對面,打開房門,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