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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她玩一天,保準她歡喜到不知今夕是何夕。讓我心驚的是皇后,她為什么…… 我目光不由自主向皇后飄去,她正偏著頭聽皇帝說話;要說她還算疼我,不至于給我個不痛快。我皺了皺眉,又瞥見莊致致意味深長地瞅著我,我與她目光交匯時,她端起酒杯明目張膽地敬我,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打算使美人計怎么的!她憑什么長得這么好看?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怒氣沖沖地吞了一杯酒,辭了延順,彎腰回到我阿爹阿娘身邊。阿娘憂慮地瞧著我,我知她心底在計較些什么,怒氣更盛,一口飯也吃不下,不要命似的灌酒。 我緣何喝得這么猛,有心人恐怕明鏡似的。也不知是第幾杯,我胳膊被優(yōu)姝按下了,她輕聲道:“阿姐,你少喝點,空腹喝酒傷胃。”我?guī)е耷?,輕聲回她:“我死了你就高興是不是?我死了,想必不少人心里高興?!眱?yōu)姝淡淡道:“你覺得沈公子會高興嗎?”枕壺?枕壺會哭吧?我受輕傷他會罵我;可有回我爬樹從樹上掉下來摔斷一條腿,本以為他會把我罵個狗血淋漓,他卻心疼得眼眶都紅了。我死了,他肯定會哭的。 我慢慢擱下酒杯,優(yōu)姝沉穩(wěn)地替我布菜,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吃了兩口,實在是氣得飽了,只得取帕子揩了揩嘴角,道:“吃撐了,我出去走走?!?/br> 阿爹道:“姝兒,隨你阿姐一道去吧。” 優(yōu)姝沉穩(wěn)地應下了,我心里疲憊,也就懶得反對。優(yōu)姝挽著我的手出了宴會廳,小丫頭抹月本在外頭候著,見我行至花園中,忙捧了羔皮斗篷要替我披上。我吃了酒正發(fā)熱,訓斥道:“多此一舉,想熱死我么?”抹月委屈道:“入秋了,晚上涼得很?!蔽乙簧淼暮?,哪里管她,揮手斥退了,在御花園里吹晚風漫步。 這八月十五的月光,仿佛是月兔搗了霜,在人間鋪上厚厚一層,雪白有冰晶骨氣。我和優(yōu)姝都沒開口,我倆極少有這樣和諧共處的時光。到底是優(yōu)姝先道:“阿姐,你在席上太沖動了?!边@小丫頭片子反訓起我來,明明我才是jiejie。我悶聲悶氣道:“你別管我?!眱?yōu)姝冷笑道:“我也不高興管你。可咱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是壞了名聲,我也要擔起后果來。還煩請您將您在眠香占玉樓里習得的那些拈酸吃醋的秉性收斂些?!?/br> 我討厭優(yōu)姝在我跟前提及眠香占玉樓的輕蔑口吻。一則,師姐撫養(yǎng)我的時間比阿娘要長得多,而眠香占玉樓中的姐妹們有不少是我的朋友,我從情感上更親近她們些,道義上也不以為恥;二則,當初把我送走的是阿爹阿娘,后來享有阿爹阿娘全部的愛的是優(yōu)姝,她明明占了便宜,如今還在我跟前拿喬,我不能容忍。 這是她今天第二回提眠香占玉樓了,我酒氣一陣上涌,當即甩了她一耳光,抿著唇斥道:“優(yōu)姝,長姐如母,你想清楚是在對誰說話;何況我?guī)熃闶裁瓷矸??她做的事,你憑什么置喙?” 優(yōu)姝同我從小掐到大,頂破天了也不過是口舌之爭,萬萬沒想到我竟會動起手來,一時懵了,只捂著臉頰不說話。待我一席話說完,她終于想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一偏頭眼淚決堤般垮了下來,只道:“我不管你,你氣死好了;最好趕回宴廳大鬧一場,叫所有人都下不來臺,你便心滿意足了,是不是?” 我被涼風吹醒了一點酒意,鈍鈍地不說話。優(yōu)姝淚流滿面,嗓子都啞了,說:“還長姐如母呢?您這模樣像當jiejie的嗎?我瞧著你怕是連五歲的延平都不如!方才席上沈公子同春白公主不對付,延平還會救場;你呢?你就只會砸場!不過是仗著有人疼你,有人替你收拾爛攤子。你哪里像個jiejie了?” 真是胡說八道!我惱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奪眶而出。誰還不會哭了?你哭,我也哭!阿爹阿娘當初分明是犧牲了我這個長女,如今倒成了仗著有人疼我?師姐師兄疼我不錯,可最初的最初是父母拋棄了我?。∵@個長在爹娘身邊的丫頭竟敢說這樣的話! 優(yōu)姝在原地默然站了半晌,擦干眼淚揚長而去。留我一人矗在花園里,被團圓的月光照一身,只覺心力交瘁,隨手伏在一棵樹上嗚嗚大哭。 “阿曇?” 我悚然一驚,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慢慢轉(zhuǎn)過臉去。 莊致致一張標致非常的臉映入我的眼簾。還是那襲櫻紅長裙,烏黑的發(fā)髻上別致地簪了一朵淡黃色的瓊花,臉龐一點點醉酒的酡紅艷若桃李。月光披在她身上,暈黃好似羊脂玉裹覆。她手上赫然是我那件羔皮斗篷。 “我剛進園子便遇上你的丫鬟抹月,她說你不愿添斗篷。入秋了,到底不比夏夜,你喝了酒不覺冷,等到感覺冷了可遲了。” ☆、【章三 京華】07 莊致致替我披斗篷這殷殷切切的模樣,怕是連我?guī)熃阋膊诲囟嘧?。我嗅到一股黃鼠狼給雞拜年的陰謀氣息來,不禁抖一抖,避開她那雙水蔥般的手,質(zhì)問道:“你如何在這里?” 她坦然道:“我瞧見你離席,便起身跟出來了。” 我忽驚覺,七夕那晚我是伏在樹上竊聽她與枕壺的談話,她對我心中轟轟烈烈演進的愛恨分毫不知,恐怕還在責難我放她鴿子;莊致致對我倆關系的定位,恐怕還停留在我倆言笑晏晏握手談心的階段,見我今日幾次三番給她甩臉子,自然要出來問個一二。 可惜我不再是月前那個傻乎乎的姑娘了。你莊致致緣何要跟我格外親近些,我已經(jīng)瞧出了端倪。妄圖借我攀上枕壺?真是笑話,我才不會給你機會。 她見我沉默不語,斟酌道:“你在生氣?因為七夕節(jié)的事?” 我得意洋洋的推斷被她這句話瞬間炸成灰了,沒頭沒腦地問:“你如何知道我知道?” 莊致致道:“阿曇你是好孩子,不會輕易丟下我。能將你激怒到離家出走的程度,估計也就那回事了。那天你藏在哪里聽到的?樹上嗎?” 面對她這份平靜,我起先是張口結(jié)舌,隨后七竅生煙,冷笑道:“春白公主這么聰明?!毙睦锏呐餲untangguntang,火氣一個勁兒往喉頭沖,我續(xù)道:“你這么聰明,你明明知道我喜歡枕壺,你明明知道我拿你當好朋友……你全都是故意的!” 如今想來,除開七夕節(jié)那檔子事兒,我與莊致致間一直都是十分愉快的。兩個女孩兒彼此看得順眼,玩些稀奇古怪的把戲,讀傳奇本子的時候爭得不可開交。她性子不像延順,延順歡脫,莊致致穩(wěn)重,我拿延順當同齡人,更多拿莊致致當個jiejie。我是長女,沒有jiejie的,拿莊致致當jiejie我十分歡喜。 她見我氣得發(fā)抖,只不作聲,默默替我披上了斗篷。我委實沒閑心去管斗篷了,只淚汪汪瞪著她,又深恨自己這毛?。阂簧鷼饩蜏I汪汪,還能余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