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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春釀火樹酒過去?”我看著她這一副純?nèi)坏母吲d模樣,愧怍得說不出話來,哪里還能飲酒呢?只含糊著推脫了,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心亂如麻。心越亂越想念枕壺,想對他說很多話,想問他我做得對不對呢?想要他抱抱我。 自從我偽裝作莊致致的貼身侍女以來,我每天便在大清早起來。雖然莊致致不要我做什么,可我總該有一個貼身侍女的自覺,是不是?這個早晨擦黑起來,我卻是有意為之。莊致非叫我替致致堆個雪人,我心里惦記著呢。 整座雪宮只我一人醒了,我躡手躡腳地走到莊致致的窗戶外頭,呵了呵手,便動手堆雪人了。玩樂之事鮮少有我不會的,堆雪人也是我的拿手好戲。枕壺是最不如我的,我們在生罰山頂堆一對雪人,左邊那個小個子我給她簪上我的發(fā)簪,右邊的高個子我給他別上枕壺的折扇,兩個雪人肩并肩倚靠著,便是我和枕壺。后來雪融化了,我那發(fā)簪完好無損,枕壺那柄折扇卻廢了,扇面被洇得不成樣子。枕壺心疼了老半天,直說是某某書畫雙絕的公子因什么贈與他的,我才懶得管。 給莊致致堆這個雪人,我決定盡我所能。不知道莊致非堆雪人水平怎樣,不過想到他那么忙,估計沒時間鉆研此道,那自然是我更勝一籌。我想讓致致曉得,就算哥哥不在身邊了,也會有人給她堆雪人。 “阿曇?”我聽身后有人猶疑地喚我。 ☆、【章五 致致】11 我一驚,跳著轉(zhuǎn)過身來,便見熹微的晨光里,環(huán)翠手執(zhí)竹笤帚一臉困惑地瞧著我。我舒了一口氣,親親熱熱招呼道:“阿翠!” 環(huán)翠為人很是有些拘謹(jǐn)?shù)?,被我這么沒大沒小地一喚,臉登時就紅了,毫無威嚴(yán)地正色道:“你在這里做什么呢?” 我豎起食指點著嘴唇輕“噓”一聲,道:“公主還歇著呢,別擾了她的清夢?!痹傩σ饕鞯溃骸拔以诠鞔巴舛蜒┤四?,等她醒了,推開窗戶便有肥嘟嘟的雪人沖她招呼,豈不有趣?” 環(huán)翠輕聲道:“你在公主跟前沒大沒小慣了,我可不敢。要堆雪人你便堆,我去掃前院的雪了?!?/br> 我轉(zhuǎn)轉(zhuǎn)眼睛,道:“我記得昨兒也是你掃的雪,今晨不該是你了啊?!?/br> 環(huán)翠避開我的眼睛,道:“橫豎我醒得早,醒了便去掃干凈,活動活動筋骨?!?/br> 我道:“人家欺負你,是不是?”在宮里侍候的哪個不是人精?欺軟怕硬慣了。環(huán)翠脾性軟,自然樂得將臟活苦活扔給她干。 環(huán)翠道:“你哪里是個侍女?你簡直是個千金大小姐!別管我了,要堆雪人自去堆;若是公主早醒了,哪里還有驚喜呢?” 她不樂意我管閑事,我也懶得自己挑事了,便口里同她道了別,自行在莊致致窗外忙活開了。我要堆一個肥肥矮矮的小雪人,圓滾滾的身子與胖嘟嘟的臉,再去前院折一枝臘梅花替它簪上,才算是功德圓滿。 倒騰到天光大放,這雪人好歹叫我給堆出來了。我起身揉了揉腰,進里屋摸了把剪子,又躡手躡腳湊近莊致致房外隔著暖簾聽了聽動靜,確定她還未醒,再哼著小調(diào)子優(yōu)哉游哉走進了前院。環(huán)翠已經(jīng)掃得差不多了,露出了厚重雪褥子下青石板的長路;我沿著長路走近雪宮正門口那株梅樹,執(zhí)剪子準(zhǔn)備挑一朵開得最亮眼的。 這株梅樹老得狠了,枝干上多有蜷曲的小疙瘩。我看中了高枝上一小串淡粉色的梅花,映著薄薄的絲絨般的藍天分外嬌艷動人??上且恢ι梦瘜嵱行└?,我上躥下跳夠不著,急得滿頭大汗;聽著環(huán)翠刷刷的掃雪聲,遂賣乖道:“阿翠jiejie,你替我搬一張小凳子來,成不成?” 環(huán)翠輕啐道:“呸,誰是你jiejie?!彼焐喜火埼?,手里卻擱下笤帚,轉(zhuǎn)身朝里間去了。 我站在梅樹下,手握著銀剪刀,百無聊賴地等她回來。忽聽身后有沉穩(wěn)的腳步聲,警惕地轉(zhuǎn)個身,便瞧見了周鳴鶴。早知是他,我就不轉(zhuǎn)這個身了,背對著裝作不知道。但既然轉(zhuǎn)過了身,總躲不過要行禮的。我極其敷衍地行了禮,他也沒計較這個,順手取過我手中的剪子,笑問:“你要剪哪一枝?” 我一愕,吞吞吐吐指了指,道:“那一枝?!?/br> 周鳴鶴比我高得多了,他只微微抬手,便把我看中的那一小串梅花剪了下來。我伸手要去拿,他把剪子和梅枝一并藏到身后,笑吟吟問我:“你要怎么謝我?” 這人的喜怒無常真是叫我大開眼界,前天還掐著我的脖子要送我去見閻王,今晨竟然與我這般調(diào)笑無忌。他莫不是有個雙胞胎弟兄吧?我把這個無厘頭的念頭打消后,懶洋洋問:“將軍想要我怎么謝?” 周鳴鶴上下掂量我一回,我一緊張,脫口而出道:“事先說好,我可不嫁你。” 他仰頭大笑,笑完了將那一枝梅遞給我,說:“你盡可以放寬心,我前些天才大婚,納妾不會這樣快。”我捏緊那枝梅,往后退了退,抬起眼睛頗不信任地瞅著他;他逐漸斂了笑意,一張精致陰柔的臉上又露出淡漠來,從懷里摸出一方帕子來,遞與我道:“你將這帕子系在那雪人脖子上,就當(dāng)是謝了我,如何?” 我心道,那胖雪人估計難找出脖子來;手上接了那方帕子,枯著眉毛點頭應(yīng)諾。這時候環(huán)翠摟著小凳子匆匆趕來,一見周鳴鶴,整個人便往下一撲,行了跪拜大禮,口道:“奴婢拜見將軍?!敝茗Q鶴沒回她,只向我歪著腦袋笑道:“人家在我跟前都是自稱‘奴婢’的。”我冷汗涔涔地滲,他又笑瞇瞇道:“春白把你給寵壞了,是不是?”話罷,他拔腿便走,留環(huán)翠跪在原地瑟瑟發(fā)抖,我一手捏著那方帕子,一手執(zhí)梅花,整個人陷入了怔忡。 周鳴鶴這大清早的趕到雪宮來,莫不是就為了替我剪一枝梅花?我哪里來這樣大的臉面喲!他又如何曉得雪人的事?是我與莊致非的談話被聽了去?我心里隱約有了個揣測,只是驚世駭俗得厲害,連我自己也未必敢信。 懷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我重又回到了莊致致窗外,替那雪人做了最后的梳妝,將梅枝斜斜別在頭上,絲帕裹住胖乎乎得幾乎看不到的脖子,一番審視之后,心滿意足,便轉(zhuǎn)過身開始敲莊致致的窗戶。 “致致,致致,該起了!快開窗戶!”我口中高喊。 莊致致在屋里應(yīng)了一聲,我后退兩步,她推窗,探出身子,笑道:“喊我做什么呢?”她目光一轉(zhuǎn),投向地里那胖墩墩的雪人,笑容登時便黯淡了,整個人怔怔的,宛如夢游一般。我見她這般神情,心里有些惶恐,不想她愣怔半晌,整個人倚著窗框大哭起來。 “致致?”我走近窗戶,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我哥哥,”她抽噎道,“我哥哥要你這么做的,對不對?”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