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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縮到我懷里撒起嬌來。我連忙摟了他,跳下桃樹,茫然地四處看看,想起師姐對我說過的話,便柔聲向嫩嫩道:“你瞧瞧看,這是你爹爹mama成親的地方?!?/br> 嫩嫩抬起眉毛,好奇地左右看看,笑道:“他們倒還會挑,以后我也要在這里成親?!?/br> 我笑道:“你這么小,知道什么是成親嗎?” 嫩嫩叉腰,得意道:“我知道!成親便是找個人一塊兒過日子!” 我笑吟吟地點了點,順勢在他唇上一點,“噓”了一聲。他很機靈地會意了,躡手躡腳隨我在桃林里轉(zhuǎn)悠,找尋他爹娘的蹤跡。 倒也不難找。師姐鬧出來的動靜很大,遠遠便聽到爆炸聲了。我?guī)е邸酢踅?,躲在一株桃樹后探出個腦袋看,師姐拎了她那柄蔚然刃,氣喘吁吁地手扶著桃枝,狼狽地理了理鬢角。 黑衣的男人背對著師姐,也背對著我們,盤坐在地,長長的黑色頭發(fā)垂下來,委瀉到桃樹的樹根上。 師姐伸手拂去臉頰上的枯枝。 她瞇了瞇眼睛,蔚然刃在陽光下一扭,寒芒閃閃。 “連劍都舍不得拔了?”她自嘲,“你可真瞧不起我。” “我怕傷著你?!蹦腥说穆曇魶]有隔空傳來的那種空蕩蕩的感覺了,是溫和而醇厚的。 師姐輕笑,“話說得這么好聽,哄誰呢?” “哄你啊?!蹦腥说偷偷卣f。 他這一聲低沉而悱惻,向耳畔的纏綿細語。我趴在桃樹后面,經(jīng)不住地臉紅了。師姐神情微怔,蔚然刃撐著她的身體,她頹然地說:“鹿白荻,你……” ☆、【章八 鹿鳴】15 “好些年不見了吧?”師姐神情凄惶,良久不語,云霞般的桃林里,只落花簌簌有聲。半晌,鹿白荻輕聲說。 “一百來年吧?!睅熃憷涞攸c頭。 我與嫩嫩躲在一株合抱的老桃樹后面,只敢稍稍探出個腦袋。鹿白荻背對著我們,我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聽他清清淡淡地笑了一聲,說:“日子該過得細一點,一百來年的概念太模糊了?!?/br> 師姐勉強地說:“一百零二年?!?/br> “又三個月五天。”鹿白荻續(xù)道。 師姐又沉默下來,無聲地將蔚然刃收入鞘中,抬起頭煩躁地說:“算這么細有意思?以為我是小姑娘,你這么惦記著就感動得痛哭流涕?” “也不是惦記吧,”鹿白荻慢條斯理地說,“你還不曉得我?我喜歡過得清醒一點,有條理一點。” 師姐冷笑一聲。 我在老桃樹后,悄無聲息地窺視著師姐的臉龐與鹿白荻瘦削而筆直的背影。鹿白荻身子慢慢軟了些,后背倚靠著桃樹的枝干,輕輕問:“當(dāng)年為什么要走?” 師姐凜冽道:“當(dāng)年不知道,如今也不必知道了?!?/br> “是因為祁拘幽嗎?”鹿白荻問,“因為我私底下去見了祁拘幽?” 師姐不做聲。 鹿白荻疲憊地說:“我曉得你不喜歡我見拘幽,不想讓你胡思亂想,遂瞞著你私底下去見她。想來是我這法子錯了。但是我總得見祁拘幽的,鹿鳴派與她們祁山世代交好,老一輩的交情也不是我說斷就斷的。何況……畢竟是我先負她?!?/br> “什么負不負的?”師姐咬了咬嘴唇,“女人連自己的未婚夫都守不住,那就活該沒有未婚夫!” 鹿白荻笑了笑,“你這是不講道理?!?/br> 師姐冷哼道:“我不講你們的道理,我自己有自己的道理?!?/br> “就這樣?”鹿白荻輕聲問。 “什么?” “就因為這樣,你一百零二年沒有回雪山,甚至連兒子都不肯讓我見一眼?”鹿白荻淡淡地問。 師姐又咬了咬嘴唇。 “不止如此吧?”鹿白荻笑得很輕。 師姐低下頭。 “也罷,”他身體疲憊地倚在樹干上,長發(fā)委地,發(fā)梢處黏著枯花敗葉,“如今說這些,也沒意思了。你能回來,我很高興?!?/br> 師姐低頭,輕聲問:“你怎么不去找我?” “我去找了你?!甭拱纵都m正她,“嫩嫩出生那天。你別想賴掉,蘭圖見到了我,你那小師妹也見了我,他們都能替我作證?!?/br> 師姐面現(xiàn)怒容,“你那是去找我嗎?你是去看你兒子!別想著蒙混過關(guān)。” 鹿白荻低低地笑了,“瞞不過你啊。”他瘦長的手指撫著老桃樹的枝干,“剛開始那兩年我生你的氣,不想慣你那毛病,自然不會去尋你。后來——后來我很思念你,可惜那時候已經(jīng)遲了。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br> 師姐慢慢地上前,迎面對上他的視線,“我也是——唉。” “我了解你,”鹿白荻輕輕地說,“你脾氣倔得很,決計不肯回雪山來看我的。第三年我就后悔了,想要下山去尋你。可惜——可惜山上出了事,絆住了我?!?/br> “怎么了?”師姐問。 “邪魔花……”鹿白荻聲音平穩(wěn),“算了,不說也罷?!?/br> 師姐道:“你必須說,邪魔花是怎么回事?你在煉‘天地熔爐’嗎?” “‘天地熔爐’?”鹿白荻聲音無限訝異,半晌又了然地笑了,“蘭圖說的嗎?也是,我若處在他的立場,大約也當(dāng)作是‘天地熔爐’了?!?/br> “你沒有煉‘天地熔爐’嗎?”師姐狂喜,上前兩步要投入他懷中。 鹿白荻手扶著樹干,輕盈地避開了。 師姐皺眉,“你怨我不懂事嗎?我再不與你生氣了,我——” 鹿白荻打斷她,“我不怨你,我——唉?!?/br> 我聽得津津有味,嫩嫩在我懷里拱了拱,竄出個腦袋也想撲上去。我忙摟緊了他,附耳道:“你讓你爹爹mama敘敘舊,等會兒有的你撒嬌。” 嫩嫩正撇了嘴要裝哭,忽地面上升起無限恐懼,道:“小姨,當(dāng)心!” 我聽到身后嗖嗖劍雨。 師姐目光游過來,冷笑一聲,利落地將蔚然刃連刀帶鞘向我身后投擲過去。金戈聲砰然,我被身后劍芒一刺,后背一痛,松開嫩嫩伏地跪下。嫩嫩連聲喚我“小姨”,我勉強撐起身子,卻見鹿文惠已然逼近,額角被樸質(zhì)的刀鞘擦出一條血痕,鮮血流了滿臉。 他臉上是赴死的決絕。 他伸手緊緊掐住嫩嫩的脖子,半拖半拽地將嫩嫩扯到師姐與荻月君面前。 “這是——嫩嫩?”鹿白荻訝異道。 “爹爹!”嫩嫩白皙幼滑的臉頰被鹿文惠粗魯?shù)膭幼魍铣鲆坏罍\淺的紅痕,我看了無限痛恨,他卻恍若未覺,歡天喜地地喊鹿白荻。 “爹爹!爹爹!”他掙脫鹿文惠的胳膊,乳燕投林般朝鹿白荻奔去。 如今我看得見鹿白荻的臉了。他眸光中一片愛憐,神情又是無限驚痛,慌亂中甩袖執(zhí)下一個禁制。嫩嫩沒留神撞到禁制上,倒地骨碌碌滾了兩圈,白白凈凈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