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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以她的喜好為轉移。 這件事中,說了算的是叔叔范文斌。 粒粒還記得遭到拒絕的那一晚,她站在叔叔家的陽臺,手支胳膊無聲落淚。嬸嬸走過來,手圈著她,看向虛空。 “你知道嗎?男人看上去很有主見,其實幼稚得要命。他會心虛,所以要固執(zhí)己見。他也會不自信,所以要加倍強勢。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這樣的人,你會不會選擇像我一樣,無奈,但仍舊全力支持?” 粒粒看向嬸嬸。她依稀覺得嬸嬸在說叔叔,但她又不確信。叔叔這樣雷霆萬鈞的人,也會不自信? 第190章 被通報批評 第二天是周日,不過,因為調休,它也是工作日。 國慶團隊出游,加深了不少同事之間的感情,周日再見面,不覺親昵許多。大家熱情地相互打招呼,公司氣氛難得親密平和。 一團和氣中,總經(jīng)理表情嚴肅,背手進場。溫度霎時直線下降。 朱貝妮按照慣例,發(fā)通知召集大家集合。每周晨會,聽訓。正所謂總經(jīng)理的“磨刀不誤砍柴工”。 朱貝妮心情明媚打開電腦,等待內部即時通訊系統(tǒng)啟動時,新郵件首先蹦出來,鋪滿整個屏幕。那時公司的紅頭文件,很少嘉獎,多是懲罰。朱貝妮心想又是哪個倒霉鬼觸了霉頭呢,恍惚之間,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震驚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細細看來,居然真的是自己! 紅頭文件里,以公司的名義,用嚴厲的語言,指責朱貝妮玩忽職守,不思進取,辜負公司的期望,身在高位,卻不以身作則,給周圍同事造成惡略影響,鑒于此,免去董辦秘書一職,留用查看,并責令她在周五的一周工作匯報會上做出檢討。 朱貝妮在淚眼婆娑中吃力地看完篇幅不長的紅頭文件,語言的殺傷力從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清晰地感受到過。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腦袋,頭發(fā)暈,渾身發(fā)冷,呼吸也變得急促不平。巨大的憤怒、委屈和羞辱讓她輕微地顫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里,離開這里!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朱貝妮深陷在情緒的慌亂里,迷失在時間的荒野里。漸漸地,身體的血液開始正常流動,朱貝妮閉上眼睛,觸覺開始回歸,一個內心的如同監(jiān)護人的理性的朱貝妮浮出心田,在意念中張開雙臂摟抱現(xiàn)實中孤獨委屈的朱貝妮。在假想的安撫下,朱貝妮漸漸平穩(wěn)下來。內心越發(fā)強烈地蹦著一個念頭:辭職! 馬上拍桌子走人,還是周五當眾檢討前高傲地離開,這是個問題。一個猶豫間,例會時間到。 朱貝妮慣性使然,起身去開會。 總經(jīng)理站在臺上侃侃而談。從當年的一個小文具店到今天五百人的規(guī)模,感慨里面多少代公司人的心血,控訴現(xiàn)在的員工明明在享受前人的成果,還不知道感恩,天天抱怨公司這里不好,那里不好。不要問公司能為你做什么,要問問你能為公司做什么。你做了什么,配領公司每個月按時保量發(fā)給你的工資…… 朱貝妮還沒有從紅頭文件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腦袋嗡嗡地,亂成一鍋粥。 朱貝妮猜,盡管她的那則紅頭文件夾在同一批的三則通報批評中,肯定有不少同事已經(jīng)看過了。他們會怎么想? 左右側目看周遭,一個同事握筆書寫狀,坐得很端正,筆尖不是在書漢字,而是不停地往筆記薄上戳。另一個同排的同事正在桌子下面小心翼翼地剝巧克力的外包裝,過了兩三分鐘,這位能干的同事終于等到合適的機會隱秘地把巧克力放入口中。 眾人的貌合心離讓此時的朱貝妮倍感安慰。 她終于能冷靜下來。奇怪,講臺上張口閉口談感恩的總經(jīng)理,充滿道義感地倡導現(xiàn)在的員工感恩前輩。為何他平日里卻總往死里罵人,一點不對現(xiàn)在員工感恩呢? 終于熬到散會。 朱貝妮順著人流往自己辦公桌走。走著走著,想起自己過于神不守舍,筆記本拉下了。折身往回頭。 一抬頭,看見陶慕兩只盛滿惶恐的眼睛。 朱貝妮假當沒看見,很快錯過目光。 朱貝妮“玩忽職守,不思進取”的起源,正是陶慕。 追溯起來,那是國慶前半個月的事情。 朱貝妮晉升后仍舊負責內刊的審查工作。陶慕例行地把相關排版發(fā)給朱貝妮審核。每次朱貝妮都能發(fā)現(xiàn)幾處原本可以避免的紕漏,只是她從來沒有因此嚴厲批評過陶慕。朱貝妮更希望陶慕自己覺醒。 那次,朱貝妮把紕漏修正過來,回傳給陶慕,并再次叮囑她所有文章標題要在軟件里轉曲線,以防文件用不同版本的軟件打開時發(fā)生異變。 幾天后,朱貝妮正在整理一周簡報,整理到蘇州時,想起曾聽小安講,當年大老板和總經(jīng)理帶公司中層及中層家屬,一起浩浩蕩蕩開進蘇州,在蘇州城好吃好喝玩了三天?,F(xiàn)在看,文具市場的暴利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隨著越來越多的散戶加入和國際巨頭的介入,公司輝煌鼎盛的時期已然成了歷史。 正感嘆著,總經(jīng)理蹭蹭蹭地從辦公室竄出來,緊密地移動著他的內增高皮鞋。有限的辦公區(qū)并也不妨礙他走路生成一陣風,領帶隨風往后飄。 朱貝妮心生預感,果然,總經(jīng)理直奔自己而來??偨?jīng)理夸張地揚起胳膊,用力地拍在朱貝妮的辦公桌上,液晶電腦都搖三搖。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他揚起的手會落在自己身上。同樣是那一瞬間,她聯(lián)想到律師,聯(lián)想到維權,甚至聯(lián)想到不久前看的嚴歌苓的。第一次,朱貝妮在總經(jīng)理面前鎮(zhèn)定異常。 “你得意忘形了吧!”總經(jīng)理怒吼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區(qū)。 “得意忘形了吧!你!”總經(jīng)理聲嘶力竭,一句不足以表達他的反復,顛倒過來再來一次。隨著新一輪的咆哮,總經(jīng)理把新一期報紙摔在朱貝妮桌面上。 朱貝妮筆直地站著,垂下眼瞼,卻始終沒有低下頭。 許是朱貝妮的過于鎮(zhèn)靜觸動了總經(jīng)理,總經(jīng)理短暫高頻爆發(fā)之后,悻悻地轉身回辦公室。邊走邊回頭狠狠地瞥朱貝妮,鼻孔里哼哼地出著氣。 總經(jīng)理辦公室門啪嗒關上,各種目光開始探頭探腦射過來。 朱貝妮坐下,拿起桌面的新報紙。在熟悉的地方,又看到了幾處幾天前為陶慕檢查出的問題。四版標題《紙張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