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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響了,季冬桐有些意外。他探身對著廚房那邊喊了一聲,問陸鋒有沒有客人,男人擺動廚具的手停頓了一瞬,皺了皺眉,回了句沒有,又讓小孩去開門。季冬桐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站著秦甄。女人的視線落在他露在浴袍外面的地方,鎖骨上清晰地染著曖|昧的紅。但下一刻,她便移開了目光,沒等季冬桐發(fā)問,她往一邊側(cè)身,露出站在她身后的人來。秦甄笑著,親切地將站在后面的陳冬往前推了推。“這孩子家里出了事,我意外遇見了,聽他說想找陸先生,估摸著是認識的,就帶了路?!?/br>第52章第五十二章季冬桐僵在門口,男人聽到門口沒了動靜,出來叫了一聲,冬桐?陳冬是今天上午從醫(yī)院回來的。他的哮喘好像一經(jīng)發(fā)作就停不下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身體也因為這個弱下來,總是發(fā)燒。陸鋒同陳母說了家中有事,不能再替她時常照顧陳冬,對方這才驚覺是太麻煩人家,差點連他提供的醫(yī)院也不住了。但這點上陸鋒仍舊堅持,陳冬每次住院時高額的醫(yī)藥費用還是扣在他的卡上,除此之外兩人便再無交集。陳家出事那晚陳冬因為發(fā)燒睡在醫(yī)院,他發(fā)燒幾乎已經(jīng)成了習慣了,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第二天就能出院。陳父陳母便沒有堅持陪床,回家休息了,只是說第二天來接他回來。陳冬第二天在醫(yī)院等了許久,父母都沒有來,想了想便發(fā)了個短信,自己提著東西從醫(yī)院跑回家了——到家才發(fā)現(xiàn),他們家昨晚上失了火,火舌一直舔到隔了層天花板的樓上。幸而消防隊來的及時,很快撲滅了火苗,才不至于殃及別家,但陳父陳母被救出火場的時候已經(jīng)大面積燒傷,早上在醫(yī)院剛剛斷了氣。陳冬站在焦黑一片的家門口,遲來的接到了醫(yī)院的認尸電話,他失魂落魄,幾乎直接跪在地上。而平日里好歹還能說上幾句話的鄰居在這一刻也徹底露出貪婪本性,盯著陳家父母的喪葬費和陳冬要因為他們家失火而殃及池魚的民事賠償。父母還停在醫(yī)院的太平間,陳冬卻被樓上樓下的戶主圍著要錢。他本來反應就比別人遲鈍一點,過度激動之下差點又引發(fā)急性哮喘,鄰居是知道他三天兩頭去醫(yī)院的,怕一個不小心把人氣死,才一步三回頭地散了。陳冬一路跑到醫(yī)院,對著父母的遺體大哭,舉目無親之下,想到了陸鋒。按照秦甄的說法是她在路上遇到了在馬路上跌跌撞撞游蕩的陳冬,恰好知道了他是想找陸先生,便把人帶過來了。陸鋒對女人的說法沒做什么評價,他只是垂著眼靜靜地看了對方片刻,直到秦甄嘴上的笑容發(fā)僵,才慢慢道了聲謝,閉門送客。陳冬大悲之下看到陸鋒就想看到了主心骨,一進門就倒在男人懷里暈了過去。季冬桐看著他把陳冬打橫抱起,作勢要出門,伸手攔了一攔。“陸鋒。”自從上次男人對他說過可以叫他名字之后這是季冬桐第一次真的開口叫出這兩個字,平日里叫的總還是叫陸先生?,F(xiàn)在他卻執(zhí)拗地擋在門前,咬著這個名字不松口,他問,陸鋒,你要去哪兒?陸鋒抱著陳冬,和小孩靜靜對視了一會兒,他想拍一拍對方的頭,但是兩只手都不是空著的,只能作罷。于是只看著小孩的眼睛,嘴上說了一句。“送他去醫(yī)院,別想太多?!蹦腥死@過他,走到門前,要出門的時候頓了頓,又側(cè)過身來,重復了一遍。“冬桐,別想太多?!?/br>陸鋒走了,季冬桐在門口放空似的站了一會兒,隨即慢慢背靠著門坐下來。手上拿著的毛巾已經(jīng)被扔到一邊,他濕漉漉的頭發(fā)貼著臉頰,把臉襯出幾分鐵青似的白。身上似乎還存有男人擁抱的溫度,他把自己盤起來,靜靜地蜷成一團。真真是死于安樂,日子過得太好了——藍譯澤不知道,但竟然連他也忘了,以為自己就是陸鋒的那個心上人。他曾有片刻的擔憂針對陸鋒“心上人”這個位置的槍林彈雨,不是擔心在這場混亂中受傷,而是不確定如何完美的保全自己而不在這多事之秋給男人添事兒。結(jié)果到頭來,原來這不是他需要擔心的。季冬桐拿過一邊扔著的毛巾蓋住臉,屋子里開了暖氣,但他穿的少,門關(guān)又是最涼的地方,不一會兒就發(fā)起了抖。他曾經(jīng)固執(zhí)在守在門口一夜等陸鋒回來,現(xiàn)在卻不這么為難自己了。他重新吹了頭發(fā),熄燈躺在自己的床上凝視虛空中的黑暗,閉上了眼睛。現(xiàn)在他想要的,不會只是等著,而是動手去拿。陸鋒把人送到了莫城最好的醫(yī)院,打了幾個電話讓幾個相關(guān)有名的專家連夜過來,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結(jié)果診斷結(jié)果只是普通的身體虛弱導致的昏迷,原因是心力耗費過度。折騰一通都快要天亮,陸鋒卻沒讓人回去。醫(yī)院只有最普通的休息間,男人在旁邊挨著醫(yī)院的酒店定了幾套總統(tǒng)套房把一把年紀的專家們送過去,還請他們稍作休息,等人醒了再過來看看。幾個老醫(yī)生覺得沒必要,但礙于陸先生之名也沒說什么,只是通電和家里抱怨了兩句,第二天又勤勤懇懇地到醫(yī)院看人了。陸鋒守著陳冬一夜沒合眼,陳冬醒的時候快要到第二天中午,他一見了陸鋒就迫切地想要說什么,但說不出話。只是嘴巴張著,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像是啞了。醫(yī)生診斷說是創(chuàng)后應激綜合征,屬于心理因素,慢慢就會好。大概也明白自己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這樣,陳冬沉默地坐著,他看著陸鋒,眼淚從一雙總是帶著笑的眼睛里落下來,像是露水滾過清透的琥珀,把濕潤瞳孔襯得清冷而薄涼。男人謝過醫(yī)生,慢慢踱步到他身前蹲下。他握住了陳冬放在膝上的手,以一種極富保護欲的姿態(tài)把對方的雙掌都攏緊了合進手心。沒事了——他緩聲安撫,沒事了。陳冬好像在這樣的撫慰里尋得了一點安全感,他默默低頭,將頭抵在男人肩窩,依賴地蹭了蹭。陳父陳母的遺體領了回來,葬禮由陸鋒一手cao辦。前個月秦老下葬那天陰雨綿綿,今天天氣倒很好,墓地是陸鋒選的,建在半山腰上,干凈僻靜的一個墓園,周遭有很多樹木和花。陳冬放開了一路上和陸鋒相握的手,他在父母的墓前坐下,把臉貼住墓碑。陳父陳母安分老實的活了一輩子,做的是中學教室的職業(yè),在小學校里教了大半輩子的書,送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有爭氣的,也有不爭氣的。他們唯一的愿望就是活的長一點,不用太長,足夠他們安頓好唯一的一個孩子,看著他成家立業(yè),然后把“愛他”這件事交付到他的妻子手上。他被保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