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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亞定居為女兒看病,從此成為空握秦家公司股份每年吃吃分紅的閑散股東……零零總總,長達一年的混亂和熱鬧終于平息,莫城重歸陸白秦黃四家鼎足平衡之勢。那些在漩渦中忙于站隊和自保的小魚蝦米也總算安于一方凈土,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殷夏的高二學子們早已升上節(jié)奏最緊湊的高三,高考在即,秦天在高二下冊突然轉(zhuǎn)回又在高三突然轉(zhuǎn)走這件事除了韓東在埋頭書本的間隙里感慨了一句“他搞什么呢”,沒有激起別的什么水花。高考可以說是一個人的人生中相對來說最公平的一場考試,寒窗子弟靠它魚躍龍門的經(jīng)歷故事已經(jīng)被傳遍了,但確實也是“知識改變命運”的一大證明。殷夏的學生不會比其他學校的學生的野心小,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前途奮斗——季冬桐也在其中。盡管陸鋒就身處漩渦的中心,季冬桐在這場關(guān)系縱橫交錯的復(fù)雜的混亂里卻被完完整整地摘了出去。他和男人的關(guān)系被淺淺帶過,陳冬恰到時機地出現(xiàn),頂上了“陸鋒心上人”的位置。原來這場亂戰(zhàn)中來自秦甄的、秦朝的,所有可能的威脅全落在了陳冬身上,除了男人親手給的那一巴掌,季冬桐什么傷也沒受。他被人為地獨立于這個龐大的漩渦之外,得到了一方絕對安全的清凈。高三下冊的時候陸鋒手段強硬地讓他住了校,只準他周末回來。那段時間正是秦鎮(zhèn)反撲得最厲害的時候,秦朝對秦家的掌控權(quán)不穩(wěn),陳冬在白家被關(guān)得死死的。原來陳父陳母下葬后由陸鋒陪著陳冬的情況已經(jīng)好了不少,卻因為這段快要長達半年的□□陳冬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綜合卷土重來,在一切結(jié)束陸鋒去接人的時候,陳冬的情況已經(jīng)完全惡化成了抑郁癥,還有自閉的傾向。白家沒有打算把人弄死,整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但陳冬自己不吃飯,最后只能打鎮(zhèn)定劑和營養(yǎng)液。把陳冬帶回來那天季冬桐也跟著上了車,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隨他去了。陳冬是被白家的管家扶著出來的,他幾乎瘦得沒了個人樣,衣服穿在身上都空落落的,渾身的皮膚又透著一股不見天日的白,整個人死氣沉沉,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具強套上衣物的骷髏。白司令特地讓人帶著營養(yǎng)師和醫(yī)生過來和陸鋒反饋這半年來對陳冬照顧的生活記錄,以表明他們并沒有刻意地針對虐待。陸鋒什么也沒說,沉默地聽著,一雙眼只靜靜地看著被扶著站在他面前陳冬。那天陽光燦爛,很適合久別重逢這樣的日子。季冬桐落后他們一步站在旁邊,卻分明看見男人眼睛里沒有愛意,那種柔情被揉碎掰開,里面全是深不見底的愧怍和歉意。他看見陸鋒上前從管家手里把人接過,看著陸鋒輕輕撫著陳冬瘦削的背,低聲說,沒事了。走的時候陳冬還是由陸鋒抱上的車,他就像木偶一樣蜷縮在男人懷里,無聲無息。季冬桐頭一次看到兩人相擁的畫面感覺到心臟收縮似的絞痛,因為這種疼痛里不參雜混淆視聽的妒恨,所以尤其深刻。他在這種疼痛里清晰地認識到,他和陸鋒之間明確地隔了一層?xùn)|西,無關(guān)愛情——這是陸鋒欠陳冬的,也是他欠陳冬的。陸鋒在把陳冬送到醫(yī)院和留在家里照顧兩個選項里選擇了親自陪著請醫(yī)生來家里照顧那天季冬桐從學校拿回了志愿表,那時陳冬睡在樓上,溫庭軒的房子格調(diào)清雅,窗幾明亮。他和男人在樓下分坐兩側(cè)沙發(fā)無聲對視,目光在空中熱烈的纏|綿又暴力的撕裂扯斷,像是在雨中展開的一場斗牛舞,激|情之下是決絕,鞋跟踢踏之后只??枕?。“我不想留在國內(nèi)讀大學?!奔径┐炅舜昴槪奈骞僖呀?jīng)完全長成了,一雙張揚的丹鳳眼沉淀下來,跟小時候、一年前都不一樣。“之前我……mama,給我發(fā)了一些她陪藍先生旅游的視頻。我覺得倫敦挺好的,我想去那兒。”他說完之后整個客廳就安靜下來,隔著一層窗戶能聽到外面樹上瀕死一樣的蟬鳴,房內(nèi)的空調(diào)靜靜運轉(zhuǎn)著,冷風飄浮在地面上,隔絕了夏日guntang的熱浪。陸鋒很久沒有說話,咬了一根沒點燃的煙在唇間。他的唇形迷人,雙唇是一種寬厚的富有包容力的厚度,咬著煙的樣子沒有幾分痞氣,只有經(jīng)過歲月累積才能有的那種成熟韻味。季冬桐看著他,不自覺想起他們第一次獨處,在一間狹□□仄的路邊破落賓館的房間,彼時他們莫名其妙又用盡力氣地互相狠狠搏斗了一場,他掙扎,陸鋒鎮(zhèn)壓,隨即在一切重歸平靜之后,男人也是這樣,坐在他身側(cè)點燃了一根煙。他看的出神,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么迫切,直到陸鋒終于開口,他才勉強收回思緒壓下去撲上去親吻男人雙唇的渴求,后知后覺地聽進去了對方的話。“那就去吧?!标戜h說,“挑好學校,我來安排?!?/br>于是他便點點頭,說了句“謝謝陸先生”,兩人又不再說話。半晌,樓上的房間傳來輕微的響動。季冬桐的手指動了一下,覺得自己該走了,就站起來。他猶豫地看了陸鋒一眼,不知道還要說什么,所幸全都不說,只是點了點頭,就朝門口走去。但在他擦過陸鋒身邊向門口邁步的時候男人像忍耐到極限,被這輕微到近乎于無的接觸忽然點燃了似的,驀地伸手攥緊了他的胳膊,略一用力,下一刻他便倒進了對方懷里。兩人身體隔著一層單薄的衣料擁抱觸碰,男人的呼吸guntang,季冬桐的視線和陸鋒再度對上,只停頓了一瞬,緊接著他就猛地摟上陸鋒的脖頸,分胯坐在對方的大腿上,像毫無經(jīng)驗的狼崽一樣撲上去對著男人的唇一通亂啃。陸鋒在他們雙唇碰觸的間隙拿掉了煙,他對小孩毫無章法的親吻完全接納,然后在對方稍稍平靜下來一點之后扣住季冬桐的后腦,強硬地分開他的牙關(guān)探舌進去肆意掃蕩。帶澀微苦的煙草味從男人嘴里渡進季冬桐的口腔,他們緊密地擁抱,在一片沉默里無聲而狂亂地接吻。樓上的響動停了,兩人的嘴唇終于拉開了點距離,但還是似有若無的相貼的。季冬桐的額頭抵著陸鋒的額頭,他們鼻梁相碰,鼻尖側(cè)著在對方臉上親昵地廝磨,灼熱的吐息全呼在對方臉上。“我給你拍照片?!?/br>季冬桐摟緊了陸鋒的脖子,他的眼尾泛紅,固執(zhí)地緊緊貼在對方身上。“等他好了我就回來……你要告訴我,我馬上就會回來。”“我會去找你。”男人瞳孔幽黑,他的掌心磨蹭過小孩的側(cè)臉,承諾到,“我會去找你。”高考在盛夏結(jié)束,莘莘學子各有出路,各奔東西。白帥填了一群著名的高等學府,韓東原來填了個離他學校十萬八千里地的地方,但最后不知道為什么又改成了和他一樣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