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中行成缺氧的錯覺,他大口呼吸同樣大口說話,和每個醉酒的人一樣,眼角迷蒙的半睜,臉如蒸蟹子一樣紅。尋覓一圈后他站不穩(wěn)的附在吧臺上,探頭直勾勾盯著前方的背影,表情像饑餓的人好不容易在附近的地方找到一塊干面包。“隋愿!隋、愿!”他一遍遍重復這個名字,時而激烈時而呢喃,反正得不到任何回應。法熙文頭痛的揉著太陽xue,難道人生就只剩下這種事可以做?他無奈的問自己,答案無從尋找。接著隋愿用力合上鐘表的門,甩手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如此煩躁和厭惡。他在發(fā)脾氣,可他不說,但他把這種心情表現(xiàn)出來,淋漓盡致到幾乎從每個毛孔中滲透進空氣里。“走吧,他都不愛看你!”法熙文又勸了一句,用同樣的方式大聲回應隋愿,仿佛在說“你還生氣?你有什么資格發(fā)脾氣”。這時又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員走進吧臺,他和隋愿簡單簡單交談幾句,背對著他所以看不見臉,隨后隋愿側身從那人身邊擠過去,走出吧臺。幾秒鐘的時間里蔡仲突然覺醒了一般站起來,沖過去抱住他,隋愿像躲避瘟神似的快步往前走,蔡仲踉蹌著緊隨其后,人朝如海水被船沖來又合璧,根本無從尋找。“媽的,這都什么世道,你,給我來杯可樂!”酒保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用個普通直線杯給他推過去加冰的可樂。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可能是他當酒保以來第一次有客人在酒吧里問他要可樂。一只手悄無聲息的摸到,輕輕端起直線杯一飲而盡,法熙文的腦袋像不靈光的機器人似的一下一下轉過去,盯上那人深黑色的瞳孔。有人毫不客氣的喝他的可樂,難道這是gay吧的新潮流?從黑色瞳孔擴散開來的是一對鳳眼,眉骨微微凸起,皮膚在暗黃色燈光下像一尊精妙絕倫的蠟像。映紅的頭發(fā)不安穩(wěn)的跳動,仿佛身上有風;嘻哈般的長袍在底邊掛有好長的鏈子,腰間有條“紅領巾”,大概來自不同的時尚領悟。他轉動椅子坐下來,在酒保放在桌上的紙上簽一筆龍飛鳳舞的字。法熙文努力去看——為了不顯示出他注重的模樣——眼睛幾乎斜進紙里。同樣的直線杯再次來到他面前,里面仍然是加冰的可樂,那個奇怪的人坐在他身邊,莫名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等他起身離開,法熙文立刻趴上去問:“哥們兒,剛才那人誰啊,他喝的好像是我的可樂……”酒保也很納悶:“是啊,他以前總點雞尾酒或者檸檬干白,第一次見他喝可樂?!?/br>“你們認識?”“不算吧,他是我們這駐站的搖滾樂隊boom的隊長?!?/br>“搖滾?就那身衣服?”“嗯”,對方友好的點頭,“他經(jīng)常來。”“他也是gay?”酒保奇怪的看他一眼,那種眼神仿佛法熙文有秘密而被他知道了,可能他認為我喜歡那個怪咖,法熙文心想。不一會又換酒保了,法熙文依然坐在吧臺前面喝可樂。他守著大門等菜團子出來,至少死在酒吧里比死在大街上強。隋愿走進儲藏室把很多紙箱打開,身后的門打開又關上,他知道有人進來卻沒回頭。“這里禁止非工作人員進入,出去看看門口的牌子?!?/br>蔡仲不說話,沖過去一把將他拉起來,抬住他的下巴逼他正視自己。“你就沒話要對我說。”帶著哭腔的哀怨讓整個狹小的儲藏室換了形態(tài)。隋愿那起他的手甩開,像甩開惡心的東西一樣嫌棄的勾起冷笑,“沒有。”“沒有…呵呵,居然沒有!我知道是你,我們都心知肚明,可你……你說沒有……好,就算沒有,我有,我有話說!”醉酒讓他的舌頭和思維都變得遲鈍,他撲過去幾乎栽倒進對方懷里。“站好!”隋愿冷漠的推開他,“有話就快說,我還要工作。”蔡仲勉強站直身子,張口卻良久沒有發(fā)出聲音,他避開隋愿猶如冰刀一般的目光,低頭看自己搖晃玄幻地面下的腳尖。“你……有什么難處…可以,可以跟我說,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可能你覺得我煩…我啰嗦…我總去圖書館打擾你看書……我還……反正你覺得我不好…但你可以說…我覺得你其實缺一個朋友…就是……反正你有難處你告訴我…但你不能欺騙我…你討厭我你可以說出來……”最后的話已經(jīng)從低沉的哽咽變?yōu)榕叵?,他瞪眼死死盯著隋愿,恨不得把眼珠子看到對方眼眶里。他仰著頭,任淚水打濕他雕刻精細的下巴,滑入白皙的脖子存在凸起的鎖骨里,像禮品店孤獨無助的陶瓷娃娃站在與世隔絕的窗玻璃里。隋愿沉默的大口喘息,那些話是石頭堵塞他的呼吸道,房間里已沒有足夠的空氣供應呼吸,他跌跌撞撞的跑,大敞開門沖出去,一頭栽進隔壁衛(wèi)生間的瓷盆里,放冰冷的水不斷沖洗因窒息而暗紅的臉。一遍、一遍、一遍,捧水的雙手抖得裝不下幾滴水,只有將整個腦袋探進去才能抓住清醒這個詞。這么多年,從沒人發(fā)現(xiàn)他缺少一個朋友,從沒人在乎他是否有人陪伴,仿佛上帝能給你生命讓你活著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賞賜,所以生活應該是痛苦的,本就沒有快樂可言。他努力學習,在夢寐以求的遠離麥子和雜種狗的地方上學,他的mama卻在村里唯一的醫(yī)院接受最不發(fā)達的治療,盡管他覺得那女人還是死了的好。他每學期只回家一次,jiejie嫌他浪費錢,這都是借口。其實,她們希望他回去。這次,他憑借論文拿了獎學金,理所當然的去看看那個女人的死活。一篇論文而已,有錢人也會在乎嗎?不是說別人能偷走你的作品卻偷不走你的才華,既然如此,離自己遠點不就行了?人生不如意就是沒有一件事如意?連鐵定的結果也會在他這里出意外。他哭了,毫無聲息的對著鏡子,水珠濺在鏡片上如被雨打濕的車窗般朦朧,那不是自己,不是。衛(wèi)生間的門關著,關門的聲音大到有可能是劫匪踹門搶劫。蔡仲用手背狂擦眼淚,盡力憋住哭聲,跑到門口轉悠一圈,確定隋愿不會出來后慢吞吞的走到外面去,經(jīng)過一陣歇斯底里,酒精已經(jīng)離他遠去。“你說你刪號了?”他走到柜臺前用手抓紙擦鼻子,淚痕再見臉上干涸留下一道道河床。“咋回事?”法熙文盯著他的臉問。他把頭扭開含糊的說:“沒什么,打架去了,他比我好不了不少,肯定在衛(wèi)生間里哭成傻逼了。你那號還要嗎?”原來他一開始就聽著他說話啊,還以為對牛彈琴吶。法熙文說:“干嘛不要,兩千塊也買不來我那樣的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