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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眼睛看到的折現(xiàn),我們體會的世界,不過是自己想要體會的模樣。愛情也好,友誼也好,只要不談利益,地老天荒也比較容易。想和理想主義者在一起,做他身邊的一個熱心人,為了他努力,跟著他的腳步,但不會被他遺棄。一位mama的尋人啟事,“我一定會找到你,我的兒子,我絕不會放棄你?!?/br>愛你的人,怎么舍得放棄你。湯恩的車緩緩駛進匯英名郡,康明宇先上去了,法熙文家再他后窗外。車里有些冷,空氣里伴有潮濕和血腥。湯恩把鑰匙□□,但沒有立刻下車??得饔铍x開的時候,特意拉上法熙文,他覺得湯恩似乎有話對杜青檸說。如今真相大白,他也不會擔心湯恩對杜青檸還有什么別的心思。法熙文的性格比較直,除非你跟他明說,暗示和旁敲側擊基本沒用。饒是如此,三分鐘的沉寂過后,他還是隱約明白了。拉開車門,自覺的離開。此刻,岑寂中的兩人,車窗開著,風從他們身邊穿過,帶走了本就細微的呼吸聲。良久,湯恩笑了笑,開口說:“我本應跟你道歉的…”杜青檸立刻打斷他的話,“不用,沒什么好道歉的。你雖然錯愛了我,命運也還了個法道士。你拆我的場子,也把我介紹給演藝公司,你花錢雇人嚇唬我,其實被打的是蔡仲,大概…如果不是我犯賤出去碰槍口的話,應該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才對。可反過來說,也就碰不到法熙文,說來還是應該謝謝你。至于,你弟弟湯爵的事,我沒有指證你,呵呵…說來真的是可憐你,有這么一個弟弟,哥哥是如來佛祖,弟弟是黑蓮無天。掙扎的力度和西游記后傳的演技差不多,一樣的渣。聽說你爺爺前幾天去世了,你應該沒告訴康明宇吧。你說,如果我現(xiàn)在打電話跟他挑釁,他會不會沖進來上了你?”湯恩知道,杜青檸口里說著沒關系,卻字字控訴。亦如當年他說:“湯少卿,你問我為什么不喜歡你,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因為你虛偽,你自私,你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如果他能有康明宇半分魄力,他可以在車禍之后找湯爵當面對峙,以湯爵的個性,他不會不承認的。如果他們過早把事情說開了,當他撤銷那批人的時候,就不會傷及無辜。爺爺也不會在臨死前都不肯承認湯爵。湯爵也曾是個孩子,他也想要一個溫暖的家。相比之下,自己實在擁有太多令他嫉妒的東西,才會讓他做那么多的錯事。如果他可以幫助湯爵,很多人的結局都會不一樣。至少宗圓櫻子是幸福的,她曾經(jīng)真的很愛湯爵。再者是自己這方面。若早幾分坦誠,不故作高深的與杜青檸接近,可能他早就會發(fā)現(xiàn),杜青檸不是凌渡,而凌渡,一直在等他。輾轉多年,是當年沒能說出口的話,令命運之神焦頭爛額,不得不給每個人的生活都多加入一些磨難,好讓真相得以在有朝一日大白于天下。妖紅袂曾問他,為什么喜歡凌渡。那時,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伏龍一世,你不配喜歡他,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喜歡他什么。你看不到他的好,也就不能包容他的壞,因為大多時候,凌渡真的很討人厭?!?/br>凌渡很討厭,他喜歡把所有問題都極端化,認定把矛盾推向極端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他喜歡爭吵,每個跟他熟悉的人,在別人面前介紹他時總是說,我們啊,不打不相識。他喜歡挖苦別人,嘲笑是發(fā)泄情緒的唯一出路。學會解嘲,痛苦就會減半。康明宇是個哲學家,而他的哲學只對他自己受用,所以無論他走到哪里,天空都是分明的。他很快會把人群分為朋友和敵人兩派,對敵人絕不手軟。而區(qū)分人群所用的手段,是他最令人討厭的暴躁。他笑起來很好看,眼睛預先散發(fā)出春花影翳般的光,然后明亮、奪目、光彩照人。他的嘴角輕輕上揚,弧度恰到好處,足夠讓你看到他sao狐貍一樣的得意,看到他陰森的鬼魅。上帝讓我們降臨人間,每個人在這片土地上扮演各自的角色。天使是不存在的,沒有武器的天使會被踐踏和玷污,拿起武器的天使,又要做好蛻變的覺悟。湯恩聽到風聲呼嘯而來,鉆進他狹小的汽車中?;仡^看時,忽然想起凌渡說過的鬼故事,女孩低頭系鞋帶,司機以為她不見了。可以見得,這不是鬼故事,杜青檸已經(jīng)走了。他感覺自己身邊總圍繞許多霸權主義的人,尤其得理不饒人的兇悍,異常強勢。性格太強硬的人比較不容易融入人群,伴隨沖突和矛盾的堆疊,這種人總是太沖動。他明天的確要參加爺爺?shù)脑岫Y,守靈的十天里,大家都在忙碌湯爵的事。有錢真的很好,你可以雇人哭、守靈、執(zhí)紼、甚至下葬扣頭,只要你愿意,許多窮困潦倒的人把你爹看得比親爹還親。爺爺?shù)剿蓝疾粫氲?,親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深厚,死去的人便不再重要。所以,到底是害怕死亡,還是害怕被世界拋棄被世人遺忘,這是個問題。他本不打算告訴康明宇,這種事情,知道了并沒有意義。人與人之間的縫隙都是這樣形成的,從一次不經(jīng)意的隱瞞,加以腦洞般的胡思亂想,最后像淤血壓迫神經(jīng)那樣,攫然崩塌。大概,人這一輩子,最難背的債叫心債,債是一個人和責任的責,一個人的責任,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注定背負終生。他走進去,按響門鈴,默默在門邊等候。這是第二次來凌渡的家,他可能更需要擔心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會不會被折騰散架。門沒有鎖,不知何處吹來的寒風,將門輕輕推向他。他抬起頭,看到門縫里的世界,橘黃色的燈光和斜角處窗外無月的冥空。他走進去,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康明宇在洗澡,房間里擺著一瓶紅酒喝兩個天鵝般亭亭獨立的酒杯。他到廚房去找鮮牛奶,記憶里,康明宇說胃不太好,要經(jīng)常喝牛奶,要經(jīng)常吃維生素片。廚房的燈閉著,客廳的光氤氳而來,彌濛霧里昏沉。冰箱里有兩瓶生牛奶,他倒進加熱器,濃香從封閉的器具中溢出來。“湯恩,你回來了?”康明宇打開門,頭上掛著毛巾,身上□□,叫人看著都臉紅,他自己倒仿若無事般穿過客廳,在廚房里抱緊湯恩。“杜青檸跟你說什么了?”他的氣息在耳邊撥動,沐浴的清香在熱氣蒸騰下愈發(fā)的芬芳。他頭發(fā)的水珠滑進湯恩脖子里,下落時的婉轉,冰涼的劃過小腹的皮膚,牛奶的味道充斥整個房間。湯恩輕輕掰開他的手,回頭時來不及開口回答,嘴被死死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