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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已經(jīng)接通了,他立刻按到了耳朵上,同時對衛(wèi)邵歌抬抬眼,意思讓他繼續(xù)睡。自己套上拖鞋下了床,走到門邊本來想出去,又一轉(zhuǎn)身折回來,果然衛(wèi)邵歌盤腿坐床上一點繼續(xù)睡覺的意思都沒有。電話里響起蔣郭澤粗重急促的呼吸,笑成心都有點提起來,“出什么事兒了?”“出大事了。”先是停頓了幾秒,響起一聲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笑成眉頭皺起,快速的在腦子里過濾了一遍,實在想不出可能發(fā)生什么能讓蔣郭澤大半夜一個電話直接打過來的事。但也不是沒有,他看了眼衛(wèi)邵歌,心里有點猜測。笑成收回目光,來回在房間里走一圈,“郭澤,你不要急,冷靜一點,什么事情跟我詳細(xì)講一講。”那邊呼吸聲突然都一頓,安靜了片刻,才響起蔣郭澤的回答,聲音竟然帶著點顫,“我們這次完了!”能讓蔣郭澤有這個反應(yīng)……笑成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卻隨即挺直了背脊,“怕什么!”衛(wèi)邵歌走過來,他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才冷靜道,“沒什么是不能解決的,你說!”那邊陡然沉默下來。衛(wèi)邵歌目光落在笑成的眉眼上,嘴角總是掛著的那點若有若無的笑意已經(jīng)冷了下來,竟有那么點嚇人。不過笑成沒有注意到這個。他所有心神都投注在握在手里的手機上,十幾秒沉默之后——“撲哧”一聲,接著電話里突然爆出一陣大笑,蔣郭澤狠狠笑了好一陣,才喘不過氣一般斷續(xù)說著,“笑成你也真能信??!你剛當(dāng)真了?是不是?是不是?哈哈……樂死我了,我就說肯定能騙你一道,楊奕和志川還都不信……”然后聲音小了些,隱約聽見蔣郭澤給身邊人說了一句,“這次算我贏了吧?”有人催促他“快點給人解釋,我看他快要毛了?!?/br>聲音還有些熟,笑成想了一下就想起來。這不是劉志川。怎么這個點了這兩人還湊到一起?等蔣郭澤那邊洋洋得意完了,他才不動聲色反問了一句,“哦?這么大晚上叫我起來,真沒別的事兒?”其實他心里并沒有多么生氣,尤其是今晚……不,昨晚,剛剛拷問清楚身邊這個家伙,他心里其實本來就有點預(yù)感,并且還設(shè)想過好一些應(yīng)對辦法。蔣郭澤說話那會,他雖然當(dāng)真了,卻并不驚慌失措。等到最后蔣郭澤直接笑出來,他反而松了口氣。但為免這家伙蹬鼻子上臉,這時候絕對不能給好臉色。果然聽到笑成不咸不淡的語氣,蔣郭澤倒也笑不出來了,連忙清清嗓子,“當(dāng)然有事,跟你說個好消息?!彼u關(guān)子似的停頓了一下,沒聽見笑成接話,也就輕輕一咳,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艾森被抓了。”笑成這才真正驚訝起來,“你說什么?”蔣郭澤心情好得很,“就一個小時之前,我這里也不能完全肯定,一直在等消息,為免空歡喜一場,就沒有先告訴你。為這個我都熬了大半晚上了,你卻在那軟玉溫香……呦,這么說好像不大對,但也是舒舒服服睡著了。這不……得了好消息怎么也得嚇你一嚇?!?/br>笑成這時也不抻著不說話了,連忙問起他細(xì)節(jié)。蔣郭澤搖頭,“再我就不知道了,昨晚上隱約聽楊奕提了一下,大半夜的志川就過來給報的信兒。艾森不知道是碰到哪一根虎須了,給坐的是‘叛國罪’,不過他林林總總那么些,不也就是和組織過不去嗎?”笑成又細(xì)問了些,蔣郭澤也知道的不清楚,只知道是在臺島被秘密逮捕。要知道再多只能等天亮。這確實是個好消息,不管是什么緣故,既然一只腳邁進去了,就肯定不能讓他再這么出來。這個時間也沒法深談,兩人又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他放下手機,才察覺到空垂下來的那只手被緊緊握著,都有些發(fā)麻了。轉(zhuǎn)頭對衛(wèi)邵歌微微笑了一下,輕輕說了兩字,“沒事?!?/br>笑成醒來的時候,床另外一邊已經(jīng)不見了。看了眼外面天色,好像比昨天要好一些。他穿上鞋子下床,以為衛(wèi)邵歌在廚房,下去轉(zhuǎn)了一圈竟然沒人。笑成擱客廳里站了一會,打了個電話沒打通,差點以為自己昨天晚上衛(wèi)邵歌回來時自己做夢,想起來衛(wèi)邵歌說過手機讓家里沒收了,他停頓了一下,進衛(wèi)生間洗了個臉,一邊擦臉上的水,一邊想對方會不會在哪里給自己留了條子。書房門一開,衛(wèi)邵歌一身長袖長褲,一手拉在門上,一手放在褲子口袋里,穿得整整齊齊。“起來啦?”他走到笑成身邊擁住他肩膀,又滑到脖子上,“早上吃什么?”冰箱里除了方便食品之外,就只有番茄雞蛋和一箱牛奶。衛(wèi)邵歌和笑成研究了半天,弄了一個西紅柿炸奶球和烤面包片。主要是面包多放了幾天,烤了之后湊合能吃。咬了片面包,笑成想起來,抬頭看他,“一大早跑書房干什么?”衛(wèi)邵歌“哦”了聲,吃著東西有些含糊不清,“就用一下電腦……上個網(wǎng)?!?/br>笑成就沒多問什么了。今天天氣要比昨天好很多,但出行仍然不太方便。笑成先給機場那邊打了電話,問了下今天往b市有沒有可能起飛。機場那邊說他們也不能確定,讓他們最好再等一天。笑成轉(zhuǎn)頭和衛(wèi)邵歌商量,他之前一直沒有多問過他家里的情況,一個是不想觸及對方那些不愿意想起來的東西,另一個則是他通過別的渠道也差不多知道清楚了。衛(wèi)朝華,s市□□。s市是老牌直轄市,以這樣的年齡資歷,再向上走就是中央了。s市市委班子私下里被人叫做“直升機”也不是沒有道理。但無論天時地利如何,單只缺了“人和”一個,同樣也不可能再進一步了。笑成隱隱知道上面有人在壓著衛(wèi)朝華,但不知道確切是誰。畢竟他一直走著境外的路子,國內(nèi)人脈關(guān)系,總也不那么疏朗。這時候就想起來,昨天聽邵歌說了許多他外公在如何在他剛剛成年的時輾轉(zhuǎn)聯(lián)系上他,將當(dāng)年留給女兒的箱子底兒一點點挪到他的名下。雖然這些年也就見過三五面,但諸多安排,全是發(fā)自真心。相比于父親,衛(wèi)邵歌心里更加親近外公。事無巨細(xì)的說了許多,笑成回過頭來,才想起他一直都沒問,衛(wèi)邵歌的外公具體是上面的哪一位。他這么想著說出來的時候,衛(wèi)邵歌表情還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