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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然不會再點我,我去了,也是徒勞?!?/br>春桃默默點頭,覺得這人好生奇怪,卻怎么也不愿相信,他曾經(jīng)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魔。心中有幾分糾結(jié),她突然沒了招呼客人的心思,只是趴在桌子上,細(xì)細(xì)看自己手中團扇的繡工。“對了!”秋紅突然一拍桌子,嚇得春桃手中團扇險些掉落,只聽秋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滿臉興奮的說:“我想起來了,據(jù)說程堂主在江湖中有個名號,叫童顏修羅!對,就是童顏修羅!”這名字好生奇怪,細(xì)細(xì)想來,又有幾分可怕,但春桃還來不及多想,就聽見老鴇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春桃,程堂主點了你,還不快上來接客!”二樓雅間布置的很是別致,沒有太多艷俗的裝飾,只是桌上一套茶具,一只繡瓶,繡得并不是大紅大紫的花朵,而是小小的的蘭草,蔥綠中的一點點淡藍,更能抓住人的心思,讓人頓生憐香惜玉之情。春桃坐在桌前,默默望著這繡瓶,只覺一顆心怦怦亂跳。既然下定決心cao此業(yè),必定早已做好準(zhǔn)備,但事到臨頭,心中還是涌起難以壓抑的不安情緒。男人來青樓,必定要做那件事,可是這程堂主,卻并沒有急躁,而是在她對面坐下,用流水一般清淡的目光的望著這張可以說是平凡的臉。“春桃,你為何要做這一行?”這聲音讓她心中一顫,抬頭,卻見程山水悠然的端著茶盞,玩味的望著她。青樓女子,多的是逼良為娼、家境所迫等等苦大仇深的故事,但春桃卻不愿用這些博取同情。她緩緩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云淡風(fēng)輕一些,說:“我本是繡花女子,但繡技不精,賣不了幾個錢,耐不得清貧,才轉(zhuǎn)做這一行?!?/br>程山水沒有再笑,也沒有看她,但說也奇怪,他分明是看向窗外的明月,她卻覺得,他的目光就快要把自己看通透了。她一狠心,想著長痛不如短痛,便站起身來,款款道:“程堂主,您看天色已晚,不如我們……”話音未落,門突然被猛的撞開,一個一襲黑衣,臉上還戴著面具的人闖了進來,也不管春桃,面對程山水,抱拳行禮,道:“程堂主,滄山派……”這幾個字一出口,程山水的身體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卻控制好自己,沒有太大的動作,仍是用沉穩(wěn)的聲音,打斷他的話:“滄山派,跟我再無關(guān)系!”他說的很是堅決,每個字都刻意的擲地有聲,太過刻意,反而像是在掩飾什么。那黑衣人聞言,略微低頭,旋即又重新抬頭,繼續(xù)說:“我們捉到一個魔教中人,這人參與了滄山派滅門一戰(zhàn),且據(jù)說,他是魔教教主身邊近侍,可能會知道些什么。魔教蟄伏多年,一露臉便滅了滄山派滿門二百余口,此事必有蹊蹺!若是能從他口中套出些信息,也好早作防備?!彼f的很快,生怕不等說完便被打斷,還好,程山水只是默默聽著,到他說完,方才開口。“想知道什么,嚴(yán)刑拷問便是,找我做什么?”程山水說完,略一停頓,便繼續(xù)說:“難道,以我刑堂二十四道刑罰,竟是什么都問不出來嗎?”他的聲音仍是沉穩(wěn),卻透出一絲嗜血的冷厲,駭?shù)么禾胰硪活潱铧c坐不穩(wěn)椅子。這段對話,春桃聽得心驚rou跳,她不是江湖中人,對滄山派并無概念,但她分明聽到,滄山派滿門二百余口全部被滅門了……本是活生生的人命,在他們口中,卻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他們的世界,到底是……她心中緊張已極,偷瞄一眼程山水,卻發(fā)現(xiàn)他神態(tài)自若,和那個黑衣人一問一答,仿佛她并不存在一樣。不會吧,難道我待會兒也會被滅口了?還有,他說刑堂二十四道刑罰,好像是極可怕的東西,他究竟,究竟……春桃再無心繼續(xù)聽他們對話,渾不知他們說了些什么,倒是自己把自己嚇得夠嗆,一個不小心,椅子坐不穩(wěn),只聽哐啷一聲,她連帶著那張精巧的木椅,一齊倒在地上。她手忙腳亂的要爬起來,卻抬頭看到程山水那張正對著他的,毫無表情的臉。分明是那樣清新可愛的面孔,此刻看來卻是那樣森寒冰冷,春桃滿心驚恐再無法遮掩,連連向后瑟縮著,想要開口求饒,卻被嚇得只是連連流淚,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程山水也不說話,只是把手伸進衣襟里,春桃聽過關(guān)于江湖中人的傳聞,只當(dāng)他要掏出什么一擊斃命的暗器,滿心絕望的,閉上眼睛等死之時,卻只聽到一聲輕響,當(dāng)她到底壓不住心中好奇,睜開眼睛望之時,卻發(fā)現(xiàn)他放在桌子上的,只是一錠銀子。他并沒有像很多看不起青樓女子的客人,把銀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甚至是丟在地上,要她們趴在地上去撿,他的動作很是輕柔,絲毫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他的聲音也無端帶上了一絲柔和,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春桃姑娘,我要走了,你受驚了,今夜便不要再接客,好生安歇吧。”春桃仿佛看到那紅潤如春野桃花的唇邊閃出一絲笑意,只是一閃而過,便再無從捉摸。她還沒待說什么,再抬眼看時,那二人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只留下桌上那錠銀子,兀自立在繡瓶旁,與她兩相對視。春桃坐在地上,喘息了半晌,方才從驚嚇中反應(yīng)過來,扶著桌角緩緩站起來,扶起倒地的椅子,把那錠銀子好生收起來,這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渾身冷汗,沒有一絲力氣。她緩緩行至床邊,像丟個枕頭一般把自己丟在床上。床褥間柔軟的質(zhì)感終于讓她感到一絲安心,有了那么一點思考的能力。雙堂主,商堂,還有……秋紅想不起來,春桃卻從剛才的對話中推斷而出,他,是商堂堂主,兼刑堂堂主!程堂主,究竟是怎樣的人哪?春桃禁不住想著,即使可怕,她仍是無法控制自己想下去,因為她總覺得,除了可怕,他身上還有別的什么東西,深深吸引著她,雖然可怕,仍是想要再見。作者有話要說: 小春桃只是個配角,小受下一章出場。日更,時間不固定,絕不爛尾!第2章碧瞳深深程山水最近心里很亂,他平日話不算少,但心里越是亂,便越不愿說話,這一點,徐子歸很是了解。徐子歸便是那去雅間找他的黑衣人,是他唯一的心腹之人,他從小便認(rèn)識他,知道他的過去,他的傷痛,他的糾結(jié)。所以,一路上,程山水不說話,徐子歸也不說話。二人輕功都好,就這樣寂靜而迅速的,穿過熙攘的人群,回到了飲劍閣,來到了刑堂漆黑的大門前。滄山派滅了,而程山水,以前是滄山派的人。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