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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人拼著老命,像打了雞血一樣追我。我跑了十幾里路,到最后一邊跑一邊吐血,終于跑不動了,躺下等死之時,遇到了潘閣主?!?/br>程山水說了很多話,天成一直在仔細(xì)的聽著,越聽,臉上的神情便越凝重。“還好,潘閣主不是老糊涂,他說我爹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又說他的刑堂堂主和商堂堂主剛好一起告老還鄉(xiāng)了,問我能干哪個,我就告訴他,這兩個,我都能干,他居然真的,讓我做了雙堂主?!背躺剿蛑煨Γ笨吭谏蕉幢谏?,頭枕在手上,翹著二郎腿,一副輕松得意的樣子,但天成知道,他心里,其實并不輕松。他這幅樣子,只是做給別人看的,不愿讓人家看到他軟弱的一面而已。這么多年了,早就裝習(xí)慣了。其實當(dāng)時,潘龍行還說過一句話,說修習(xí)玄夜之人,必定經(jīng)歷過深重的痛苦,所以,他并不因此,厭棄程山水。這句話,程山水沒有告訴天成,沒有告訴他,他修的,是玄門三絕里唯一的邪功,玄夜。所以,他才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天成修的是玄玉,因為,他本人也是玄門三絕修習(xí)者。“剛開始,沒有人服我,想想也是,一個小毛孩子,突然冒出來做了雙堂主,還吹牛說自己滅了血堂,他們都懷疑潘閣主腦子壞了。我不想跟他們吵,便把刑堂那些人全都打趴下了,再跑到商堂跟那些掌柜的比了一場算盤,翻他們的賬本,把里面的錯誤一條一條挑出來指給他們看,這才有了后來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的程堂主?!?/br>說到這里,他不自覺的捂上了嘴,他覺得前面兩個形容詞很是得當(dāng),但風(fēng)流倜儻就不要了,他不要風(fēng)流,他要的,只有面前這一個人而已。“天……”他剛要解釋,卻突然被天成緊緊摟住,天成想要安慰他,卻不知說什么好,便摟住他,在他耳邊叫著他的名字:“山水?!?/br>其實,天成很喜歡被他摟著,被他像八爪魚一般纏住的感覺,他覺得那樣很有安全感,他猜想,這樣,也能給程山水帶來一絲安慰。程山水知道他的心思,便閉上了眼睛,安穩(wěn)的,享受他的懷抱。山中幽深,萬籟俱寂,只聽見,微風(fēng)吹拂滿山草木,那低沉的吟唱聲。第30章瑞鳳見聞瑞鳳鎮(zhèn),是一座繁華、熱鬧的城鎮(zhèn),雖不如都城神安,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瑞鳳鎮(zhèn)中心,有一條小吃街,不是榮華大街那種熱鬧卻魚龍混雜之地,沒有青樓,沒有胭脂香粉,沒有茶莊和兵器鋪子,有的,是大小酒樓、各色糕點、糖葫蘆、炒栗子、豆腐花……總之,全是吃的!吃貨的天堂啊!望著滿眼冒心的程山水,天成簡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那天,程山水說,他知道是誰雇傭血線閣殺他的,那必定是流星門,因為流星門早年與滄山派交好,多有聯(lián)姻,程東南事件中,流星門中人也有死傷,更有許多人,在那場血戰(zhàn)中失去了親人,若說除了滄山派,誰最恨程山水,那便是流星門。程山水還說,他跑出來,是為了去尋找柳元章,因為有人告訴潘龍行,柳掌門,還活著!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親口問柳元章,所以,他要去找他。有消息說,柳元章現(xiàn)在躲在某個邊陲小鎮(zhèn)中,所以程山水決定,先不管流星門,先找柳元章要緊,然后,就帶著天成,來到了瑞鳳鎮(zhèn)。有人要殺他,這事好像很重要,找柳元章,這事好像也很重要,但面前這人,卻把這兩件很重要的事都拋到了腦后,專心研究起來,這么多小吃,先吃哪個好!天成把手抵在額頭上,努力想跟上程山水的思維方式,腦海中,卻只有一團(tuán)亂麻!“我決定了!”程山水突然雙手一拍,高聲道,“先不吃小吃了!我們先去這里最大的酒樓,好好吃頓飯,然后打包一些小吃,回去當(dāng)夜宵!”天成愣住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峙滤羰窍衿胀ㄈ四菢討n心忡忡拼命趕路,他就不是程山水了吧?“天成,走!前些日子,刑堂和商堂開宴,我都沒吃好,這次,要補(bǔ)回來!”程山水蹦蹦跳跳,拉著他的手,沖向那個街上看起來最大氣的酒樓。對,你是沒吃好,光顧著喝冰糖水了,還要裝風(fēng)雅,用喝茶的小杯子喝,沒看到茶葉店的掌柜,臉都快綠了。天成想到這里,雖然沒笑出來,臉上的神情,卻輕松了不少。至少,他知道,程山水這樣子,是很開心的表現(xiàn)。結(jié)果程山水還是沒忍住買小吃的欲望,在人家酒樓門口買了兩串糖葫蘆,偏偏那個賣糖葫蘆的今天生意爆棚,他買的兩串,便是最后兩串。他蹲在糖葫蘆攤旁邊吃的正高興,卻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胖子站在他旁邊,忽閃著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他手中的糖葫蘆。“去去,我先買的,你等明天吧!”程山水揮揮手,想趕走他。反正這里沒人認(rèn)識他,也不需要因為自己雙堂主的身份,而有所顧忌,他便很沒形象的,跟一個小孩子搶起了糖葫蘆。小胖子仍是站著不走,也沒說話,嘟著一張胖臉,撇了撇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喂,你別哭??!我沒欺負(fù)你?。 背躺剿疂M臉無奈,他真的只是買了兩串糖葫蘆吃?。∵€好此地沒人認(rèn)識他,若是被人傳出去,飲劍閣程堂主跟五六歲的小孩子搶糖葫蘆吃,他的形象,不就全毀了!雖然,好像本來也沒啥形象吧。那小孩子根本不管他,只是越哭越厲害,哭幾聲,便斜眼看一眼他手中的糖葫蘆,一幅你不給我吃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這小孩,簡直是耍無賴嘛!程山水心中惱恨,恨不得揍他一頓,又怕坐實了欺負(fù)小孩的名聲。其實這孩子一身衣服,布料甚是名貴,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孩,根本不缺糖葫蘆吃,多半,是他爹娘怕他吃壞了牙,不給買吧?“哇哇哇……”小孩越哭越起勁,眼淚順著圓鼓鼓的臉頰流淌下來,看起來可愛又凄慘。“算了算了,算我輸給你了!”程山水撓了撓腦袋,想要遞給他一根糖葫蘆,卻又舍不得,最終,把那根糖葫蘆從中間掰開,給了那小孩一半。小孩毫不猶豫的接過那半根糖葫蘆,還掛著淚珠的臉上立刻綻開了一個大號的笑容,忙不迭的把那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塞進(jìn)嘴里,一邊吃,還一邊盯著程山水手中剩下的那半根,簡直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看什么看,我一個山楂也不會再給你了!”程山水說著,站起身,瞪一眼小孩,便拉著天成走進(jìn)了酒樓。哥換個地方吃,還不行嘛!天成看著他跟個小孩較勁兒,只覺好笑,其實有時候,程山水真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不過這也沒什么,他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