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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驚,望向來人。殷素柔!可是,她怎會是這副樣子?只見那平素兇神惡煞的女子,滿身鮮血的跌坐在地上,右臂已斷,鮮血仍在流淌出來,不多時便是一地斑駁,她抬起頭,慘白如紙的臉,那雙眼睛失去了神采,張了張嘴,仿佛要說些什么,卻半晌沒有發(fā)出聲音。“天成,你退后!”程山水害怕她再做什么同歸于盡的事情,連忙把天成擋在自己身后,從懷里掏出一顆可以護住心脈的丹藥,小心翼翼的塞進殷素柔口中。丹藥入口即化,殷素柔的臉色卻并沒有多少好轉(zhuǎn),反而呈現(xiàn)出一片死灰之色。程山水知道,她不能再玩什么花樣了,她快要死了。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程山水便湊近她蒼白的嘴唇,想要聽她想說什么。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她看向天成的眼神,有那么一絲異樣。沙涼軍營、青藍、天成、一線魂、絕命丹……明明有如此多的事情,但殷素柔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出來了,她拼盡所有力氣,只說出了兩個字:“紅土。”那聲音微弱難以捉摸,程山水卻聽得清清楚楚。乍聽之下,他也是茫然,然而心念電轉(zhuǎn)之下,他很快明白了她要說什么。那便是解吸元毒草的方法!程山水先是一喜,而后望著垂死的殷素柔,神情復雜起來。這個人,雖然幾次想置他于死地,但最終,卻是用自己的命,做了件好事啊。殷素柔說完這兩個字,目光便迅速的渙散起來,生命已到最后,再沒有時間了。程山水湊近她的耳邊,清晰的說:“殷掌門,謝謝!”那雙蒼老的眼睛里,有恍惚的神采一閃而過,然后,便歸于完全的沉寂。殷素柔,死了。第55章戰(zhàn)爭爆發(fā)殷素柔的墓碑,就立在清石縣那片公共的墓地里。她一生坎坷,也曾年輕氣盛,也曾為仇恨瘋狂,也曾為了解百姓之毒,搭上自己的性命。然而,無論是非對錯,她這一生,便只剩下一座孤墳,和墳上數(shù)個大字。便如此,結(jié)束了嗎?她這一生是善是惡,都已結(jié)束,其實,人有七情六欲,并非所有人,都能用善惡中的一字決斷,這兩字仿佛人性的兩面,誰都無法逃脫。程山水不愿過多停留,很快便轉(zhuǎn)身離開,跟天成去了養(yǎng)雞場。紅土,這兩個字讓程山水豁然開朗,讓雞逃脫吸元毒草的,并不是蟲子和米,而是紅土!清石縣土地很是貧瘠,沙石眾多,卻有一個特點,便是在普通的泥土中,夾雜著小塊小塊的紅色泥土,也算是當?shù)匾淮筇攸c。那些雞之所以沒有中毒,是因為它們終日在泥土中刨食,或多或少,會吃進這紅土,所以不會中毒。用毒之人都道吸元毒草生長于水草豐美之地,卻不知這毒草的前身,是沙漠之地的植物,是被人移栽到別處,加以改造,才不能再適應沙漠的環(huán)境,但解它的東西,依然存在于沙漠之中,便是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紅土。程山水那日在沙涼軍營的廚房,偷吃的那塊點心里,之所以有那么多砂礫,就是因為,里面放了紅土!挖出紅土灑在井里,這毒,便算是解了,事實,就是這么簡單。若是早想到,清石縣,便不會死這么多人,殷素柔當然也不會死。程山水想到這里,不禁心情沉重。“山水,別想了,你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碧斐呻y得的主動說話,程山水轉(zhuǎn)頭看他,臉上卻是絲毫笑意也無。笑不出來,只是抓緊他的手,想要從中汲取一點力量。吸元毒草解了,水井可以用了,清石縣終于恢復了一絲生機,但程山水知道,這里,很長一段時間將會不得安寧,因為,這里將成為居黎國對戰(zhàn)沙涼余黨的主要戰(zhàn)場。好在,居黎國的大軍正在路上,這數(shù)倍于敵的力量,勝的把握,應該還比較大。清石縣雖是邊陲之地,但屢遭外族入侵,此地守軍倒是訓練有素,而且,城墻高大而堅固,站在城墻之上,視野開闊,敵人難以隱藏,可謂是易守難攻,對于來犯之敵,并不是全無準備。但是,若是清石縣被攻下,正好比是一座橋頭堡,沙涼人便可駐扎在此,對居黎國發(fā)起進一步的攻擊。“成也清石,敗也清石?!背躺剿巴鉂夂诘囊股?,緩緩念出這句話。江湖中人,武功根本不是那些軍營中人可比的,就像彭鵬,單論武功,在軍中已經(jīng)可以說是無人能敵,但到了飲劍閣,能虐他的,照樣大有人在,所以像程山水和天成這樣的人,雖不能左右打戰(zhàn)局勢,但自保是綽綽有余的,程山水并不擔心他們被亂軍所傷,他擔心的,是穿心鬼面。他手中有玉璽,據(jù)說可以產(chǎn)生左右戰(zhàn)局的強大力量,而且,若是要三大魔器聯(lián)手,他程山水就必須玄夜大圓滿,他擔心穿心鬼面用玉璽攻下清石縣,也擔心,他最終逼自己達到大圓滿。天成,我絕不傷你。他默默想著,右手不自覺的摸到懷里,他這些日子從不離身的小瓶。這些日子,他血脈中的斷脈毒蠱,想必已經(jīng)繁殖了很多吧?他默默想著,雖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卻仍是覺得心中苦澀。這些日子,他愈加沉默,天成知道他心中沉重,很少去打擾他,只是默默的,幫他收拾起被他亂扔了滿地的書。“天成,別忙了,太晚了,睡一會吧。”程山水歪著頭看看他,說。天成并不是夜貓子,卻總是陪著他,很晚才睡,他就是這樣的人,從不多言語,卻讓人感到貼心的溫暖。若是有未來,那該多好。程山水望著一邊對他現(xiàn)出微笑,一邊搖頭的天成,心中想著。二更天了,更鼓之聲悠悠響起,似要敲碎這陰霾的無月之夜,程山水熬了多日,終于感到有了一些睡意,打個哈欠,想要爬上床,卻忽然停住了動作,側(cè)耳傾聽起來。“山水,有聲音!”天成顯然也察覺到這更鼓后那仿佛還很遙遠的聲音,警覺的說。不是一個人的聲音,是很多人,很多人的腳步聲!能聽得到,便說明,很近了!程山水忽然反應過來,道:“沙涼人,攻城了!”竟然趁著夜間攻城!大軍還沒來,這眾人都疏于防范之時,戰(zhàn)爭,竟這樣悄無聲息的,爆發(fā)了!“天成,走,叫人起來!”其實,不用他們叫,習武之人的聽力往往遠勝常人,聽到尚在遠處的腳步聲,身在清石縣的所有江湖中人,都警醒了起來,穿戴整齊,握緊兵器,向著城墻飛奔而來。他們趕到城墻之時,守城的士兵終于借著火光,看清遠處的景象,倒吸一口冷氣之余,立刻傳令,布置防御。一時間,無數(shù)火把點燃起來,把城墻一帶點燃的如同白晝。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