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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對他來說沒有本質(zhì)不同。我不能跟你上華山。謝歡繼續(xù)說,本來不想讓你知道我很急,但是之前在枯雪湖,在邙山藥谷,在秀城縣,我已經(jīng)耽誤了過多時間了。我必須馬上趕回京城。梁徵覺得為難,出了什么事么?出了很大的事,但是和你們無關(guān)。謝歡說,不必為難,你已經(jīng)看到了,一般人也不容易真的能對我怎么樣。我自己可以去。他把雙足從河水里抬起來,曲起在身邊。身體上的傷幾乎就已經(jīng)好了,梁徵看著他腿上的傷痕想,它們已經(jīng)完全愈合,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褪去顏色。如果不與他說話,謝歡無論怎樣看起來都像是畫里的人,停留在哪一眼都是好姿態(tài)。他并不愛畫,也從不貪戀美色。什么意思?有些遲緩地,梁徵察覺他要暗示什么。謝歡笑了,我保證,我不是魔教的人。永遠不會是。梁徵凝視他的眼睛,想要找出若這句話不過是熟練的謊言,他眼中是否留有一點點閃躲的痕跡。但謝歡坦誠無比,迎面毫不畏懼地面對他審視的目光,直到忽然向前傾身,嘴唇輕輕碰上他的臉。梁徵的眼睛微微睜大。從來沒有人。謝歡只那么說,似乎略過了后半句什么話,梁徵想要問,卻只見他忽然從船頭滑下去,輕靈順溜,像是一尾魚。聽見艙外水聲,水瑗手里移向唇邊的酒杯一頓,他笑了出來。桌邊的越岫沉默著看他一眼。謝小公子走了。水瑗說,側(cè)耳又聽了聽,我覺得小梁追過去了。越岫不言語。我為什么不把他們抓回來?誒師兄,不能這么說。我們什么都沒看到是不是?我們做師兄的,師弟遇到事情該幫忙的時候要幫忙,但不該管的時候就不要管。再說誰知道是不是小梁的劍掉下去了他下去撈而已。水瑗自然而然讀他的眼神,等一會兒我出去看,然后才發(fā)現(xiàn)都不見了。鬼話。越岫忍不住說。要想把小梁抓回去,你去不就是了。不管師父怎么想,謝小公子的渾水我才不趟。水瑗合眼搖頭,越岫,三十年了,你有沒有一天真的覺得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梁徵跳下來就有點后悔。夜晚幽暗的河水中難以視物,連謝歡的一片衣角都無可尋覓。可是他為什么要走?隨越岫與水瑗上華山固然遠遠偏離謝歡的目的地,但到底能保一時平安,若是回山上能得師父允許,他還能再護送謝歡重新上路總之好過一個人沉入這江湖之中。有人想取他的性命,有人想拿了他去領(lǐng)賞,有的人只是想逼問他和魔教的關(guān)系。甚至回到京城,未必是能保證他平安之處。總不能看他去死。那好像也只能跟他往下跳了。謝歡從水中浮起。護城河。昌津,乃是京外頗相近的要塞。從這里返京,如果晝夜兼程只需一日而已不覺已經(jīng)這么近了。半夜?jié)撚?,謝歡已經(jīng)感到精疲力竭。可是如果在這里獨自停留休息,無數(shù)人正在找他的人都可能發(fā)現(xiàn)他。如今不能再依賴梁徵的相護,必須還能找到其他方式。本來不想叫某些人知道他已經(jīng)回到這里的。跌跌撞撞地走近城門,在警覺的衛(wèi)兵靠近來時撐住城墻,謝歡拿出最能威懾人的目光,喝了出來:叫你們裘將軍來見我。說巡按謝歡在此,有要事問他。只怕如今形貌狼狽空口無憑,不多廢話,直接將大印砸在眾人面前。昌津守將裘元千匆匆趕至。謝家公子他是認得的,眼前遍身濕透幾乎是靠在城墻上發(fā)抖的少年雖然全身都是異樣,但人錯不了,這個人只見過一面都無法忘記,鼎鼎大名的謝歡公子。忙把身上披風(fēng)解了要往謝歡身上披,謝歡伸手推開了。我果真是謝歡,你認清楚了?自然是謝大人。裘元千躬身行禮,異??蜌?,得罪不起。好,既然認得清楚。我謝大人要回京,請裘將軍借些兵馬護送。謝歡擊掌微笑。這個好說。謝大人千里奔波,路途辛勞,不如先到鄙舍少坐,小將叫下人好好侍奉茶水。等謝大人歇好了,再說上路。裘元千陪著笑說,努力不提他現(xiàn)在模樣。歇什么?我只要快些進京的好。這個裘元千頓了頓,如今天寒,怎敢叫大人這樣上路?大人正好去換了衣袍,暖一暖身子。不必。我冷不死,能急死。謝歡繼續(xù)拒絕,就等著看他是不是打算拖下去。謝大人要是受涼,令尊或是皇上問一句下來,小將也擔當不起啊。況且調(diào)遣兵將也還要些功夫,就是小將想要立時上路,這也不成。請大人耐心稍等。裘元千不死心地勸。謝歡總算笑了,也好,我去換上一身。既然你要花功夫去調(diào)人,告訴你,我這回不負皇上所望,查得不少大事。我要你熱鬧些,一路敲打著送我回去。裘元千趕緊答允了。將軍府里的茶水聞著并不上等。謝歡把下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倒熱茶出來抱在手里暖著,并不想入口,更不想揣測這茶里會不會有什么不當有的東西。等到一壺茶都涼得透了,才見裘元千滿頭是汗地進來報說吩咐下去了,午時應(yīng)該就能啟程。也就一兩日路程,吩咐得這么久。謝歡顯示了輕微的不耐煩。謝大人的事,自然多吩咐幾句,辦得周密些。裘元千笑著解釋,與他隔案坐下,還要陪他閑談的意思。周密?謝歡瞥他一眼,敷衍了幾句,到裘元千很快無話了,才說:下官這回往西邊巡查,似乎見邊關(guān)不甚平靜。邊關(guān)不寧總是常事,但不會真戰(zhàn)得起來。謝大人長居京城,盡享安樂,何必擔心這些?謝歡笑一笑,裘將軍,昌津隔京城多遠?謝大人哪能這都不記得?京城據(jù)此不過百里。裘元千答道。這樣說,昌津多少也算天子腳下,既然京城安樂,不知將軍在此曾得一夜安枕乎?謝歡將茶杯向桌上一頓,敲出短促的一聲來,意味深長往裘元千看去。裘元千堆在臉上的笑意滯了滯,大人這是什么意思?再問將軍,昌津隔邊關(guān)秀城多少?足有數(shù)千里之遙。不足百里,與數(shù)千里相望。裘將軍覺得昌津這萬千兵將,心向何處?莫說昌津,就是這普天兵馬,不都是皇上是么?謝歡問。裘元千手心沁出冷汗。是了,昌津正是天子門戶。將軍,看你軍營雄壯,兵馬齊整,只不知這刀箭要向著哪邊啊。謝歡一笑,伸手在裘元千胸前虛虛一劃圈,他日若燃烽火,將軍可要記得哪處才與將軍近鄰。裘元千緘默不言,臉色發(fā)僵。謝歡再傾身往他靠近幾分,指尖點在他心口上,將軍不比我紙上談笑,自是知道利害的了。裘元千向他看來,警覺而猶疑。謝歡無辜地微笑,口氣驟然間親近許多,裘兄,我自然也知道利害的。這些話,能與裘兄談起,卻不好叫我爹聽著。我獨自來此一片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