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背夭乜粗櫱淠请p無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永遠都別想。”

“……”顧千樹愣愣的看著楚地藏，在聽到這句話，竟是喉頭一甜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人也瞬間軟到在了地上。

楚地藏就這么看著顧千樹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居然沒有伸手去接，然而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抖的非常厲害，根本不像是個經常拿劍的人。

顧千樹眼睛緊閉，顯然已經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直到窗外射入了初生的朝陽，才將呆立許久的楚地藏喚回了神。他這才慢慢的彎下了腰把顧千樹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尊上……”楚地藏這么叫著在自己懷里昏迷的人，卻注定了得不到回應。

“尊上?！背夭爻T外走了出去，小聲的自言自語：“你就這么陪著我不好么？為什么想要離開呢……為什么……”

顧千樹從和楚地藏對峙的那一刻起，從未說過自己想要離開。可是在楚地藏的記憶里，顧千樹卻已經將這句話重復了千百遍。

一襲白衣神色高傲的他微笑著對自己道：“地藏，你說我回家看看好不好？”

“不好?！背夭乜粗约簯牙锏娜?，表情冷漠的回答：“你哪里都別想去?！?/br>
——我們用盡了一切代價，只求你的腳步為我們停留一次，一次就好——為什么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無法滿足我們呢。

81吃食拉肚子

如果兩個人想要達到的目標從頭到尾都不同，那么他們注定了是無法達成和解的。

顧千樹想要的是解開這個無盡的輪回,而楚地藏卻想的是平安度過這一世。在分歧的道路上,顧千樹費盡心思的勸說對于楚地藏來說根本毫無作用。

從楚天惶死去的那一刻開始,楚地藏的目標就變成了將顧千樹留在這個世界里。

顧千樹還是醒來了，雖然他寧愿自己一直沉睡下去。

這次醒來讓他仿佛喪失了所有動力,顧千樹已經從楚地藏的態(tài)度里看的十分清楚了——楚地藏不會讓他走的。絕對不會。

并不寒冷的天氣，顧千樹卻感受到了一種從靈魂深處散發(fā)出的寒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里陪著楚地藏慢慢衰老，最后再死去的模樣——這是比噩夢還要可怕的事。

“他已經對你心軟了，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么？”然而就在顧千樹心情低落之際,一直沉寂的系統(tǒng)卻開口了，它的聲音尖利如初,讓人聽了就心生不愉：“如果他真的像他表現(xiàn)的那么無情……恐怕他早就給你喂下毒藥,讓你忘了這一切了。”

顧千樹沒答話，他聽得出系統(tǒng)話中有話。

“而且你如果想不開自殺了，輪回就再次開始了?！毕到y(tǒng)道：“楚地藏可是在擔著這樣的風險……”

“你到底想說什么？”顧千樹滿臉疲憊，他道：“直說好了?！?/br>
“我可以幫你?！毕到y(tǒng)的聲音帶著一種古怪的笑意，像是在苦苦壓抑自己的興奮：“……幫你恢復內力?！?/br>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幫我？”顧千樹惡聲惡語的質問：“早干嘛去了？！”

“因為我喜歡?！毕到y(tǒng)還是那么沒臉沒皮，他道：“有意見？”

“……”沒意見——才怪，顧千樹憋住呼吸反復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個屁，這傻逼系統(tǒng)早該被拉去人道毀滅了。

“你可以恢復四分之一炷香的內力?！毕到y(tǒng)道：“時間過了之后就會回到現(xiàn)在沒有內力的狀態(tài)?！?/br>
“你到底想干什么？”顧千樹道：“你想利用我什么？”

“這怎么能叫利用呢?！毕到y(tǒng)說的十分坦然：“你難道不想要這樣的機會么？”

“……”顧千樹沉默了。

“你可以好好的思考一下這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你到底要干些什么?！毕到y(tǒng)補充了一句。

顧千樹沉默許久，才淡淡道：“你是想我使用木犀花吧?！?/br>
“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毕到y(tǒng)開始詭辯了：“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就算你殺了楚地藏，之后的日子要怎么過……你可要想清楚。”

在這個世界的顧千樹是顧麟堂，是個沒有城的城主。沒有了武功，沒有了鏡城，那么他……在這個世界里到底算什么呢。

“你是不是計劃很久了？”顧千樹自然不會蠢到覺的這個系統(tǒng)是在幫他，他道：“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我用木犀花救了楚天惶，是不是這個世界的輪回，就結束了？”

“劇透黨死全家?！毕到y(tǒng)很開心的說玩一句就神隱了。

顧千樹：“………………呵呵?！?/br>
不過雖然系統(tǒng)并沒有提及到底什么才是所謂的完美結局，但顧千樹也大概猜到了——系統(tǒng)也是很想結束這個該死的輪回的，從這一點上來看，他絕對不會騙自己。

但是為什么，還是覺的不安呢。

顧千樹躺在床上，覺的渾身無力，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越來越覺的疲憊了。

“你醒了?！背夭貜拈T外走了進來，他臉上沒有了往常慣有了笑意，面無表情的模樣像極了楚天惶。

一想到楚天惶，顧千樹就更沒力氣了，昨天晚上的噩夢還能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即使現(xiàn)在知道了楚天惶并沒有變成鬼來找他，顧千樹依舊不覺的心安。

兩人間的氣氛還是很尷尬，楚地藏不找話題，顧千樹也不知道說什么。然而很明顯的——他們兩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明顯的疲憊。這并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靈魂仿佛已經沒有了掙扎出泥潭的力量。

“我是想回去找你們的?！痹S久之后，顧千樹還是覺的自己至少應該把這件事說清楚，這個世界的楚天惶和楚地藏對不起他，那個世界的他主觀上也沒有想做出對不起楚家兄弟的事：“我沒有騙你們?！?/br>
“你恨我們么。”楚地藏輕聲問道：“在這個世界。”

顧千樹安靜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如果沒有關于過去的記憶，那么他一定會繼續(xù)恨下去?？墒侵钡浆F(xiàn)在，那種純粹的恨意卻變成了更加復雜的情感，不像愛，也不是單純的恨。

“我覺的很愧疚?！背夭爻谅暤溃骸霸谶@個世界里?！?/br>
“我也很愧疚?！薄谀莻€世界里，顧千樹在心中道。

然而愧疚能有什么用呢，它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