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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去,他才想起,怎么宋劭延又不見蹤影了?這幾天都是如此,那個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人,竟反常地早出晚歸,比他還要忙碌,也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文灞看看手上的戒指,出神地想到,難道……那個人出去另結(jié)新歡了?想畢他不由失笑,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想法太荒誕無稽了。沙發(fā)上攤放著今天的報紙,頭條無一例外地寫著==下令撤銷重慶市安全防衛(wèi)處處長職務(wù)的新聞,還有很多社論,不外乎齊齊聲討伐十八梯防空洞大門鎖死的元兇。文灝撫臉苦笑,事后再來追究責(zé)任,并不能挽回死者的生命,又有何用?不過能夠平復(fù)一下生者的==,總算是聊勝于無。隨著時間流逝,死難造成的傷痛也在漸漸淡去,街上又恢復(fù)了昔曰車水馬龍,江邊的吊腳樓以驚人的速度重新建起……一切的風(fēng)云激蕩,就被這個城市一如既往地,黯然沉靜的擔(dān)負(fù)了起來。那天在隧道里死了多少人,至令是個謎.他只知道,上千具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尸體通通被運往長江邊黑石子渡口的荒坡上草草掩埋。千古興亡,百年悲笑,最后都逃不過一個土饅頭。正傷春悲秋間。宋劭延從屋外走進來了。“回來得這么早?”他看到文灝,吃了一驚。“是你人貴事忙,回來得晚了?!蔽臑疀]好氣地回答。但見他熱得額頭一層油光,又心疼地遞過去一塊西瓜。宋劭延并不接過,卻用閃爍不定的黑眼珠看著他,有些不安地說:“文灝,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這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把文灝嚇得不輕。“什么事?”他的心情也跟著忐忑起來。不會吧……他真的喜新厭舊了?“我參加了美國志愿援華航空隊?!彼污垦右蛔忠痪涞卣f。“是嗎……”除了本能地說出這兩個字,文灝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yīng)。他做夢也沒想到,宋劭延這幾天進進出出像只蜜蜂,原來是早有宏偉打算。一向冷心冷面的宋居然肯為國為民請纓出戰(zhàn),多么值得高興的事啊……可他不但沒松口氣,反而加捏一把汗。但是他不敢讓宋劭延看出自己的緊張與不舍,反而強裝愉快而大聲地說:“是嗎?那我預(yù)祝你多打勝仗,早曰凱旋!”國家民族事大,兒女情長事小,難得死氣沉沉的宋劭延肯出山,他應(yīng)該高興,高興得眉開眼笑,高興得拍手稱快,高興得普天同慶才對……笑啊,笑啊!文灝強迫自己扯開嘴角,充盈起明亮的笑容,任憑心頭的矛盾之火燒得自己肝腸寸斷也不露一丁點兒端倪。“文灝,多說無益。我只希望你明白兩點,第一,請你對我的飛行技術(shù)有信心,第二,我愛你,所以渴望天長地久,朝朝暮暮。唉,其實這些道理,你一向比我更懂?!彼污垦邮呛蔚嚷斆鞯娜耍螞r文灝演技一向欠佳,他怎會不了解他心中的想法。文灝又何嘗不了解他的想法。這樣的決定不可能是一時沖動,而是深思熟慮后的厚積薄發(fā)。防空洞的慘案則是導(dǎo)火線,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他已不能夠再像從前那樣得過且過的生活。誰叫他們是炎黃子孫?當(dāng)你的國家被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傷害時,怎能不去愛她救她?唉,這該死的戰(zhàn)爭。宋劭延抽走他手里的西瓜,“這是要給我吃的吧?”“你還吃得下?”他已覺得昧同嚼蠟。“看到人我當(dāng)然吃得下?!闭媸遣豢伤甲h,在這樣兵荒馬亂的環(huán)境里,連人的生命都成了可有可無的寄托,然而兩個大男人身上居然還有真正的愛情悄悄滋長。“我走了以后,你不可以搬回禮嗣去住,昕到?jīng)]有?”“你要走?你們援華到底怎么個援法,不把重慶當(dāng)大本營嗎?”文灝問非所答。宋劭延無奈地苦笑,“大約九月份,會有一百架飛機運到仰光,我們將在密支那進行戰(zhàn)斗技術(shù)訓(xùn)練。”文灝半張開嘴,卻發(fā)不出聲音。他這才知道自己除了要擔(dān)心這個男人的安全,還得擔(dān)心萬水千山的問題,“怎么會那么遠(yuǎn)?”簡直就是八千里路云和月啊。“美國暫時不愿和曰本撕破臉,所以只愿意援助一百架舊的P—40,當(dāng)然,是比較新的那種。就這個數(shù)量而言,我們只能防御,不可能還去主動進攻。你也聽說了吧,現(xiàn)在緬甸的戰(zhàn)事吃緊,所以我們的首要任務(wù),就是保護滇緬公路這條唯一的物資運輸線不被切斷。何況CAMC(:(中國飛機制造公司)也還在瑞麗市,飛機停在那邊,維護也方便些。文灝只得說:“那邊氣候濕熱,蚊蟲奇多,毒蛇遍地,聽說還有瘴氣,記得多帶幾瓶百花油?!边?,宋劭延還沒走呢,他就已經(jīng)多愁善感,像個怨婦,哪里還有半點軍人風(fēng)范7這樣下去可不行,他趕緊閉上嘴。“文灝,看到你這個樣子,我?guī)缀蹙鸵蠡诹?,怎么辦?”宋劭延情不自禁地抱住他。“那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文灝溫和地說。人生不僅包含相逢,還包含離別。這個道理,只有能夠懂得的人才會懂得。他們深情相擁.默默無言。太陽眼看就要西下了,預(yù)示著又是一天即將結(jié)束。光陰似箭,去曰無多。文灝突然想起李商隱那首千古傳頌的。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dāng)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何當(dāng)?何當(dāng)?“劭延”他橫下心,“我一直沒弄明白,你喜歡我嗎,可是喜歡我什么地方呢?我長得又不像女人,而且個子也高……”“我長得也不像女人,且比你你還高,你不也對我有感覺?!彼污垦右荒樀倪@個問題太簡單了。“喂,你要摘清楚,我跟你不一樣,我對其他的男人可不會有這方面的好感,大學(xué)時我的夢中情人還是阮玲玉呢?!薄澳歉醚???傊覍δ愣允翘厥庖彩俏ㄒ痪托辛??!蔽臑聊氯?。他把頭棲近宋劭延的胸膛,呼吸間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混和著香皂、煙草和汗液的淡淡體味,這里面有雄性陽剛的味道,和幽雅馥郁的女人香完全不同。但是他喜歡。同樣的味道,相信自己的身上也有。宋劭延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覺得一點也不難聞?“我們來做吧?!彼逼鹕碜咏ㄗh道。“做?”宋劭延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你從前和蘇公子,難道就只是聽聽?wèi)蚝群染七@么單純?”廢話,不zuoai難道做飯?宋劭延轉(zhuǎn)驚為喜,“文灝,那會很痛?!蔽臑闹鲃铀笾坏?,但他還是決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