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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戰(zhàn)南暗啞的聲音就像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潛藏著躁動和威脅。邵昕棠慢慢睜開眼睛,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的小塊兒肌膚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他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看在于戰(zhàn)南的眼里說不出的諷刺。“別告訴我你沒在玩兒……”于戰(zhàn)南狹長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他說:“你是認真的。”后一句于戰(zhàn)南用的是肯定句,他覺得憤怒已經(jīng)要控制他的理智了,他寧愿邵昕棠是在跟他耍手段,跟他玩以往那些人會玩的、只是想讓他更喜歡他們的小把戲。不過,顯然不是,邵昕棠是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于戰(zhàn)南一只手鉗子一樣捏住邵昕棠削尖的小下巴,聲音中的戾氣仿佛要吃了他一樣,他說:“邵昕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意思就是想躲得你遠遠的,意思就是一有機會就走……邵昕棠被他捏得很疼,卻也知道躲不過了。心里不禁有些委屈,當初就是你逼得,土匪一樣二話不說把人拖上床,現(xiàn)在又跟多癡情似的逼問誰呢!看著于戰(zhàn)南殺人一樣的目光,邵昕棠也不敢說話了,怕自己萬一不小心一句話說錯了,就看不到明天美麗的朝陽了……但即使他不說,于戰(zhàn)南也看出來了。他看著邵昕棠平靜表情下的糾結,看著他絞盡腦汁的編織謊言,看著自己從沒有過的感情付出在他那里一點兒也不被期待……于戰(zhàn)南說不出的難受,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單純想要跟一個人過一輩子的癡情,沒想到那個人會拒絕……把自己的一片真心扔在地上毫不在意的隨意踐踏……“我……”“閉嘴!”于戰(zhàn)南突然大吼道,像是發(fā)了狂一般從邵昕棠身上利落的爬起來,指著門的方向,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吼道:“滾出去!別讓我看到你!”于戰(zhàn)南有些失控,他真的怕再看到邵昕棠無動于衷的漂亮臉蛋兒,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兒。邵昕棠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起身拿了衣服往身上一罩,開門就出去了。在身后的門關上的一剎那,他聽到屋里“哐當”一聲,像是用什么重擊了墻壁,聲音沉悶嚇人。還有沒睡著或者是睡眠輕的下人出來了,被老管家祖伯一聲令下,又膽戰(zhàn)心驚的回去了。祖伯小心翼翼的問穿著睡衣站在主臥室門口的邵昕棠:“邵先生,這……”“沒事兒,健安住哪屋?我去跟他擠一宿。”邵昕棠的表情非常平靜,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沒有難堪,也沒有別的情緒,語調還是那樣溫溫柔柔、冷冷清清的。倒像是于戰(zhàn)南無理取鬧一樣。祖伯聽他這么一說,更加不敢問了,趕忙帶著他去了聶健安住的客房。可是毫不留情把人半夜從房里趕出來的于戰(zhàn)南可就沒有這樣幸運了,他狠狠一拳擊打在床頭的墻上,然后抱著頭痛苦的坐在床上。床頭昏暗的小燈亮了一夜,他也就保持著那個姿勢坐了一夜……第二天,天氣依舊很好,陽光萬丈從天空中傾瀉下來,直直的照耀著司令府,明媚的不管人的心情如何。邵昕棠也不知道昨晚惹怒于戰(zhàn)南的后果是什么。但是想來他那樣驕傲的人,要什么樣的人沒有,自己又已經(jīng)被他睡了這么久,估計早就沒了新鮮感,也許他就放過自己了呢。理想總是美好的,但也是不現(xiàn)實的。第二天天一亮邵昕棠就醒了,想著趁于戰(zhàn)南起來之前就偷偷回紅墨的,沒想到剛出房門,下人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說是于戰(zhàn)南已經(jīng)在等他們用餐了。邵昕棠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蒼蠅,蔫蔫的跟著去了飯廳。一進飯廳,邵昕棠就感覺到一種沉重的低氣壓,在里面的人都面色凝重,無比的小心翼翼,看到他進來,都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邵昕棠看了眼自己平時坐的位置,就在一臉陰郁,看不出表情的于戰(zhàn)南身邊,考慮要不要過去坐,就聽于戰(zhàn)南用冷得都要掉冰碴的聲音突然說道:“你要站著吃嗎?”在原地尷尬了一下,為了自己的安全,邵昕棠還是緩慢的挪著步子走了過去。看著于戰(zhàn)南臭到不行的臉,邵昕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明明昨晚被趕出房的人是他好嗎,該覺得難堪的人也是他好嗎!怎么這個男人一副一夜沒睡的樣子,眼底下都青了……于一博跟在他父親身邊這么多年,又是從小被嚴厲對待長大的孩子,最會看的就是他父親的臉色了。此刻看自己的父親的神色分明是山雨欲來呀,幾年都沒看到他生這么大的氣了,估計家里的人都要遭殃。所以機靈鬼于一博用非常完美的餐桌禮儀風卷殘云般吃完了自己的早餐,然后拉著還沒吃完的聶健安以上學這樣冠冕堂皇的借口逃出了戰(zhàn)圈。兩個小孩兒剛走,邵昕棠繼續(xù)吃他薄脆的小酥餅,就聽于戰(zhàn)南的筷子“啪”的一聲,敲在桌子上。嚇得旁邊伺候著的下人臉色一白。邵昕棠抬頭,正好看到于戰(zhàn)南受傷的那只手,指節(jié)都是血伽,血伽下是青紫一片,看上去很恐怖。“你的手怎么了?”邵昕棠忍不住驚訝的開口問道。于戰(zhàn)南的眸色越加的深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說:“……你關心?”邵昕棠不知道該說什么,避開他赤/裸/裸的暗示,只是說:“你的手需要上藥?!?/br>于戰(zhàn)南的眼神很憤怒,然后看著邵昕棠,突然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再睜開眼睛時,里面已經(jīng)盡是冷酷。“你慢慢吃,不用著急,因為你以后都將在司令府呆著了,再也不用回去你的戲班子了。”于戰(zhàn)南說的慢條斯理,像是故意要折磨邵昕棠般,看著他的臉上的冷靜像是完美的塑像,一點點剝落……“今早你沒起來時,我已經(jīng)派人把你的賣身契取回來了。”于戰(zhàn)南看著他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慘白,一字一句的輕聲說:“所以,這回你就真的是我的人了吧……從今以后,你只需要每天想著怎么伺候我,怎么讓我高興……其余的,與你都無關了?!?/br>于戰(zhàn)南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插/進邵昕棠的心臟,把他最后的那么一丁點兒希望,那么一丁點兒念想都殘忍的打飛了……于戰(zhàn)南像是個殘忍的劊子手,欣賞著邵昕棠那種希望落空的痛苦表情。然后拿起下人手里的餐布,認真的擦了擦嘴,拉開椅子,走了出去……只是…他受傷的那只手,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緊緊的握成了拳,劇烈的疼痛順著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臟……邵昕棠覺得自己的心化成了灰……第二天,他才被允許回去收拾東西。依于戰(zhàn)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