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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三個孫子和胥良川兄弟倆站在一處,還有另外一位男子,是北方文家的長孫文齊賢。 方大夫人一進(jìn)堂廳就介紹趙鳳娘,趙鳳娘將備好的賀禮送上,一幅古人的字畫,還是一位傳世的名家,方大儒點(diǎn)下頭,示意下人將東西收好,然后站起來和她見禮。 接下來蔡夫人見禮,也送上賀禮。 趙燕娘一進(jìn)門就眼珠子亂轉(zhuǎn),找尋到胥大公子的身影后,就定著不動,胥良川目不斜視,胥良岳露出嫌棄的眼神。 雉娘在后面低著頭,靜靜地站在她們的后邊。 趙鳳娘和方氏夫婦相互見完禮后,隨意介紹一下自己的兩位meimei,雉娘微抬起頭,看到了方大儒,她吃驚于對方的年輕,完全不像想象中的老者。 她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和方大儒行禮,口里說著中規(guī)中矩的祝福話。 方大儒瞧清她的面容,心神一震,站起身來,“你是誰?” 趙鳳娘一愣,回道,“方先生,這是我的meimei,行三。” “你的meimei?” 方大儒的語氣冰冷,趙縣令家的那位毒婦傳得人盡皆知,聽說姓董,他的眼瞇起來,“趙家的三小姐,嫡出還是庶出?走上前來。” 雉娘有些納悶,依言向前走一步,“回先生的話,小女是趙家的庶出姑娘?!?/br> “庶出?” 方大儒清冷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狠狠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方老夫人,方老夫人慈目布滿陰霾,死死地盯著她,帶著冷漠。 這一變故,讓在場的眾人回不過神來,堂廳中眾人的眼神都看向雉娘,帶著探究。 ☆、第36章 認(rèn)親 雉娘今日穿的是一身湖藍(lán)的裙子, 并不是什么特別的款式,束腰大擺,上面沒有繡花, 她膚如雪, 唇如櫻, 靜立著就如同一幅畫,連微垂的頸子都顯出迷人的弧度。 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有探究的, 有驚艷的,還有不屑的,她心里一激靈,看方氏夫婦這反應(yīng),莫非方家與鞏姨娘有關(guān)? 方大儒已經(jīng)走到她的跟前, 她被迫抬起頭,與對方直視, 從那通透又沉靜的眼神中,溢出懷念和期待。 趙鳳娘率先開口, “方先生, 您以前見過我的三meimei嗎?” 方大儒沒有回答她的話, 目光緊緊地鎖著雉娘, 雉娘微垂下眼皮,正好看到他袖子里的手,白瘦修長,緊緊地握成拳。 “敢問趙三小姐生母是誰?” 這話問得突兀又無禮, 可他的話語中透著一絲篤定和急切,眾人心知,趙三小姐的長相必是似先生的一位故人,所以才有此一問。 雉娘心中微動,小聲清楚地答道,“回方先生的話,小女的姨娘姓鞏?!?/br> “鞏?”方大儒神色激動起來,“她可是名喚憐秀?” 雉娘搖下頭,表示自己不知,她不知道鞏姨娘叫什么名字。 方大儒轉(zhuǎn)向趙鳳娘,語氣冰冷,“你剛才說鞏氏是你家的姨娘?” 趙鳳娘已經(jīng)猜到鞏姨娘肯定和方家有某種聯(lián)系,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鞏姨娘是我父親的姨娘,三meimei正是她所出?!?/br> 他閉上眼,神色痛苦,趙家那位毒婦的事情也傳到府城,憐秀在那虎狼婦人的手下討生活,又哪會有什么好日子,看她生的女兒就知道,怯怯的,膽小又謹(jǐn)慎,不知道受過多少磋磨。 還在座上未起身的方夫人臉上青白交加,早已沒有剛才的平和之氣。 方大儒手微微地抬起,想要抓住點(diǎn)什么,復(fù)又垂下,睜開眼睛,看著雉娘,他愧對素娟之托,憐秀當(dāng)年不知所蹤,都是他的錯。 他艱澀地開口道,“你姨娘這些年可好?” 雉娘輕輕地?fù)u頭,她實(shí)在是不想說違心的話,鞏姨娘哪里過得好,董氏為人心毒,不知受過多少氣,才帶著原主活下來。 “回方先生的話,大人的事情,小女不敢妄議,不過在小女看來,姨娘過得不算好?!?/br> 趙鳳娘眼眸閃了下,沒有出聲反駁,母親的事情肯定傳得人盡皆知,雉娘說鞏姨娘過得不太好,也不算說錯,若說過得好才讓人奇怪。 方大儒面上略有痛色,問雉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小女閨名雉娘?!?/br> 雉娘? 他轉(zhuǎn)向一邊的趙氏姐妹,若是記得沒錯趙縣主閨名鳳娘,這名字都是誰取的,用心之惡,讓人發(fā)寒。 趙鳳娘被他看得心驚,正要說些什么,就見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地盯著雉娘。 “可識字,都有念過什么書?” 雉娘想了想,斟酌道,“略識得幾個字,最近有讀過一些史記和地方游記?!?/br> 方大儒的眼神帶著一絲驚訝,“游記?你還愛看這樣的書,說說看,都有什么心得和感悟?!?/br> “回先生的話,雉娘以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書中的道理是死的,而路上的風(fēng)景卻是活生生,千變?nèi)f化的,就好比做人做事,要懂得變通?!?/br> “不錯,你小小年紀(jì),有此覺悟,也算是難得?!?/br> “先生高看小女,雉娘愚鈍,對于琴棋書畫女工繡技都不精通,只愿做個平凡俗人,在世俗的風(fēng)土人情,鄉(xiāng)野閑趣中找一些樂趣,萬萬當(dāng)不起難得二字?!?/br> 她雖看著弱不禁風(fēng),但細(xì)細(xì)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無論何時,低頭或是屈身,她的背脊都挺得直直的,如風(fēng)中的幼松一般。 方大儒認(rèn)真地打量著她,長得像憐秀,也像素娟,卻又與她的生母外祖母不同,多了一絲堅(jiān)韌,這個孩子,是個聰明的,懂得示弱,卻又有自己的想法。 “好,雉娘,若你不介意,可以喚我外祖父?!?/br> 外祖父? 不僅雉娘覺得吃驚,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番變故弄得措手不及,鞏姨娘若真是方大儒的女兒,怎么會獨(dú)自一人流落到渡古,還給人做妾,有些說不通。 方老夫人深吸了幾口氣,平復(fù)神色,終于起身,“夫君,怪不得妾身也覺得這孩子長得討喜又合眼緣,原來是憐秀的孩子,想不到出落得如此標(biāo)致,和憐秀長得可真像?!?/br> 真想不到那賤丫頭還活著,不過竟是做了姨娘,真是老天有眼,和她那娘一個德行,方夫人心中解氣。 當(dāng)初她嫁進(jìn)方家里,人人都羨慕她,丈夫?qū)W識過人,長相出色,她滿心的歡喜,一心cao持著家務(wù),生兒育女。 誰知幾年后,丈夫在外面置了一間宅子,等她發(fā)現(xiàn)時,那宅子里的女子已快要臨盆,木已成舟,再不甘也得認(rèn),幸好生下的是個賠錢貨。 丈夫養(yǎng)著那母女倆,一養(yǎng)就是許多年,她也不是不通情達(dá)理的婦人,幾次提出想接那母女回來,丈夫都不同意,還說什么鞏素娟是故交之女,根本就不是他的外室。 她幾次逼問,既然是故人之女,那鞏素娟怎么會獨(dú)身一人,還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