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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姐妹的聲音傳過來, 似乎正往這里走近。 趙鳳娘輕輕地笑起來,松開她的手。 “你現(xiàn)在想不通沒有關(guān)系,回去好好地琢磨, 就會明白jiejie的一番苦心,等你想通了,來告訴jiejie一聲, jiejie必然會替你安排妥當(dāng), 讓你榮華富貴一生。” 雉娘依舊茫然不解, 外面響起敲門聲, 幾位姑娘已到門前。 趙鳳娘將幾人請進(jìn)來,果然方蔡兩家的姑娘都在,蔡知奕先不好意思起來,“縣主, 趙三小姐,我們沒有打擾你們姐妹說話吧?!?/br> “哪有的事, 我們姐妹不過是說些家事,什么時候說都行, 你們快快坐下,此去京中費(fèi)時約一個月,路途長遠(yuǎn),我們姑娘家一起說說話,日子也好打發(fā)?!?/br> “縣主說得是?!狈届o怡帶頭坐下, 瞧見雉娘還站著,“雉表妹,你也在呢,怪不得方才我扶胥老夫人回房,一轉(zhuǎn)頭你就不見了,原來是來找縣主,讓我一通好找?!?/br> 趙鳳娘不動聲色地看著方靜怡,這方家大小姐,似乎并不太喜歡雉娘,不知是何緣由,莫非也是因為雉娘的長相? 三meimei這張臉,哪個女子見過,都會暗生嫉妒。 雉娘臉上的茫然之色還未退去,抬起頭,“大表姐,你找我有何事嗎?” “也沒什么事,就是我們本來一起扶著老夫人,后來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我還以為你是聽到我和老夫人要討論詩詞,所以才躲起來?!?/br> 她邊說邊笑起來,方靜然也跟著笑起來,“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雉表妹,可是最怕這些詩啊詞的,你讓她聽這些,不是為難人嗎?” 雉娘心里無奈,略有些羞赧,“大表姐,二表姐說得對,我對于詩詞最是頭疼,一聽到你要和老夫人討論詩詞,自然是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 方靜怡許是聽她自損,眼里有一絲得意,一本正經(jīng)地道,“是我的疏乎,望雉表妹莫要見怪,剛才我與老夫人一起探討,收獲頗多,得老夫人指點,竟覺得文思涌來,已有所得,等補(bǔ)全詩,再寫下來慢慢琢磨?!?/br> 蔡知奕贊同地點頭,“方大小姐說得沒錯,近日知奕也覺得在詩詞方面止步不前,苦于無人指點,正好借此機(jī)會,少不得要去打攪?yán)戏蛉?。?/br> 方靜怡轉(zhuǎn)頭看著她,“那要不你想去時,叫上我一起?!?/br> “也行,就怕到時候你不太方便?!?/br> “我隨時可以的。” 雉娘聽著她們你來我往地說著話,兩人雖然話沒什么不妥,眼神卻并不如說的話那般的自然,她心里好笑,為何最近碰到的都是這樣的事情。 明明是入冬的季節(jié),離春天還有些遠(yuǎn),怎么身邊的姑娘們,都像約好似的,全都天天想著那男女之事。 看兩位大家小姐的表現(xiàn),不就是想在老夫人面前露臉,讓老夫人記著她們的好,為的就是胥家的兩位公子,看樣子,極有可能都是為了大公子。 大公子知不知道,這里還有兩位姑娘為他爭風(fēng)吃醋,起先方靜怡推開她,怕是將她當(dāng)成假想對象,以為她也是討好老夫人,意在大公子。 若是讓這兩人知道大公子私下對自己提過親事,不知是何等的反應(yīng),她們會不會氣得恨不得撕碎自己。 雉娘暗戳戳地想著,有些愉悅起來,帶著不為人知的竊喜。 大家小姐們的談話其實是很無趣的,雉娘借口要去陪母親,提前退了出去,方蔡幾人本也無所謂,她們只想和趙鳳娘搭上關(guān)系,趙鳳娘是縣主,以后又要嫁入常遠(yuǎn)侯府,與她交好,以后受益非淺。 雉娘走出來,母親有父親作伴,她也不想去當(dāng)那根蠟燭,索性去船頭透透氣。 船頭上,老夫人裹著厚厚的斗篷正在吹著江風(fēng)。 “老夫人,船頭風(fēng)大,您何不去里面呆著?!?/br> 胥老夫人爽郎地大笑起來,“江風(fēng)何所懼,人生在世,若是連這些風(fēng)都吹不得,那也是白活,你看那桅桿上的帆,不懼風(fēng)雨,借助風(fēng)力張揚(yáng)得意。” 雉娘細(xì)品她的話,飽含深意,睿智通達(dá),她心有所動。 “老夫人金玉良言,這風(fēng)兒若是知道,定然會將您引為知己?!?/br> “三小姐不是風(fēng)兒,怎么知道風(fēng)兒會贊同我說的話,記得那次在天音寺,你曾對老身說過,你所求不過是安穩(wěn),可若你是船帆,有風(fēng)來了,你是迎頭趕上,還是避而不見?!?/br> “自然是迎頭趕上?!?/br> 胥老夫人將手中的拐杖一頓,“好,若不起帆,帆布不過是普通之物,一旦起帆迎風(fēng),卻是展翅的靈物,你看這帆和桅桿,多么相配?!?/br> 雉娘仰頭望著,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樣的話,桅桿和帆,竟是一對。 若她是帆,能找到一位如桅桿一般的男子,兩人并肩而立,迎風(fēng)接雨,破江前行,飽覽世間大好山水,肆意遨游在這天地之間,何等快哉。 只是她的桅桿在哪里? 她的腦海里浮起高瘦修長的男子,又搖頭將他甩開,他是人人景仰的大公子,心中又有心上人,哪里會是她的桅桿。 可總有一天,她會找到自己的桅桿,與他一起面對這世間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不離不棄。 胥老夫人含笑地看著她,“三小姐,是否也贊同老身的話?” 雉娘回過神來,默默地點頭,“聽老夫人一席話,受益非淺,雉娘心有所悟,謝老夫人提點?!?/br> “你能明白過來最好,許多事情不是讓步就可以海闊天空的,你越讓步,別人見你可欺,遲早會逼得你沒有退路。” 老夫人意有所指,雉娘心里一動,莫非是為了此前方靜怡推開她,她由著對方,沒有反擊的原故。 她們這些人的心思,在老夫人的眼里恐怕是毫無躲藏的吧,老夫人能洞查人心,又怎么會不清楚方靜怡的想法,這么說來,老夫人不喜歡方靜怡,反倒是喜歡她? 她出身低,又無才名,老夫人為何會對她另眼相看。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雉娘覺得她可能是窺見某種事實,莫非是大公子和自己祖母說過,他要娶她的事情? 胥老夫人帶著笑意望著她,她慢慢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望著老夫人,老夫人朝她點頭,眼里帶著長輩的慈愛,她想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為接下來的日子里,明顯感覺到老夫人對她的不同。 老夫人經(jīng)常找她說話,剛開始閑說胥家的過往還有家規(guī),一字一句,細(xì)細(xì)地道來,還會教她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包括如何應(yīng)對別人的刁難,如何不動聲色地揣測著別人的心思。 等這些都說過后,就和她話家常,穿插著京中的世家官員,以及世家官員之間的聯(lián)系,還有這些世家主母的出身,另外略提一下京中有些名氣的閨秀們。 這些舉動,分明是在教導(dǎo)她以后要如何做一個大家夫人,如何和其它的貴夫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