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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氏是否冤枉? 外面的雪已經(jīng)下得密起來, 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靴子踩上去咯吱作響, 他伸手接過下人遞上的韁繩,翻身上馬, 一揮鞭子,馬兒便使勁地跑起來, 黑色的大氅被風吹起, 冷得刺骨。 宮中依舊還是燈火通明,祁帝還坐在殿中, 四周都是鎏銅鏤空雕花火爐, 里面的銀絲炭燒得通紅,殿內(nèi)本有地龍,上下一烘, 暖如春夏。 常遠侯進來時,祁帝連頭都未抬,他請安后就被晾在一旁。 約一刻鐘后,祁帝才像是見到他一般,“平愛卿,你可知朕連夜召你所為何事?” “微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祁帝將暗衛(wèi)查到的卷宗一把丟在他的腳下,他立馬跪下,伏地撿起卷宗,一一看去。 半晌,震驚地抬頭。 “陛下,是微臣錯怪于她?!?/br> 祁帝冷冷地看著他,“平愛卿,當年之事,鞏氏確實是被冤枉的,那馬倌垂涎她的美色,想趁機去偷香,正好被你撞見,才有那場誤會?!?/br> “多謝陛下替她洗涮冤屈,臣感激不盡,后悔萬分?!背_h侯許是早就料到這個結果,并不意外,隱約還有松口氣的感覺。 “你身為朝中重臣,當年奮勇殺敵,戰(zhàn)功赫赫,竟然看不出別人使的離間之計,反而不信自己的發(fā)妻,任由她背負污名,流落他鄉(xiāng),這本是你的家事,朕本不應該過問,可她既是皇后的親母,那朕倒是想替她問上一問,為今之計,真相大白,你該當如何?” 常遠侯跪伏在地上,連叩三個響頭,“此事是微臣對不起她們母女,當年之事既然是誤會,微臣必會為鞏氏正名,將其所出女兒全部記為嫡出。” 祁帝俯視著他,良久才道,“往事已矣,當務之急,是為她正名,將皇后改為嫡出,還有那趙大人之妻的生辰年月都能對得上,她也是常遠侯府的嫡女,但朕聽她言之下意,是要遵母命,不會改姓,她無論姓不姓平,是否愿意認祖歸宗,她都是平家的嫡女,你們虧欠她的,也該補償?!?/br> “臣遵旨?!?/br> 他又伏地叩頭,祁帝復雜地看著他,若不是他當年未據(jù)實相告,那么皇后初進門就可為正妃,又何必屈于側(cè)妃,生出這么多的事端。 似是不愿意再見他一般,祁帝有些不耐地揮手,常遠侯彎腰告退。 一出殿,冷風撲面而來,他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疾步出宮。 慶王先常遠侯一步到達侯府,看著吃驚的梅郡主,他的臉色越發(fā)的無奈,他對這個女兒有些失望,當年放著那么多的世家子弟不嫁,偏偏看中莽夫一般的常遠侯,還為這個男人做下孽,事到如今,他這張老臉算是在陛下面前給丟光了。 梅郡主見到自己的父親,很是震驚,如此夜晚,父王怎么會不聲不響,也不派人通傳就出現(xiàn)在侯府。 “父王,您這么晚怎么會來侯府?” 慶王一言不發(fā)地進屋,讓下人們都出去。 “梅兒,陛下已知當年鞏氏的事情是你做的,看在父王的面子上,他不會再追究此事,但你必須馬上為鞏氏正名,將她的孩子改為嫡出,還有流落在外的那個女兒,也要認祖歸宗。” “父王,不是女兒做的,是那鞏氏自甘下賤,與人私通,給侯爺抹黑。” 梅郡主嚷起來,一臉的委屈。 慶王搖頭嘆息,“知女莫若女,你有沒有做過,難道父王還看不出來嗎?還是你懷疑陛下,要去宮中當面問個清楚?” 梅郡主陰著臉,慶王的背都駝了幾分,坐在椅子上,語重心長地道,“你和侯爺示個好,主動提認親,一來面子上也好看,二來皇后也會念你的好,莫等人逼到頭上,那樣的話,落不下好,還反成仇?!?/br> “知道了,方才宮中來人,將侯爺召進宮,或許也是此事,等侯爺回來,我就去說。” 她說得心不甘情不愿,但陛下已開口,無論是否有證據(jù),她都不可能闖進宮中去和陛下對質(zhì),好在陛下也給慶王府的面子,未將此事公開。 “正名認親當日,你要對那鞏氏的牌位行妾禮,方能顯出誠心?!?/br> “什么!” 梅郡主大叫出聲,讓她對那賤人行妾禮,豈不是污辱她,“不行,我堂堂郡主,怎么能對她行妾禮?!?/br> 慶王氣得胡須一抖一抖的,對著她疾言厲色,“你不行也得行,論名份,她在先,你在后,自古以來,繼室填房要對原配行妾禮,便是天家公主也一樣,到你這里就不行,你可別忘了,若不是陛下顧及皇家顏面,你以為你還能當這侯夫人?” 她臉上青白交加,怒火中燒,咬著牙應承下來。 慶王失望地看著她,嘆口氣,背著手,弓著身子離開,雪花落在他的發(fā)上肩上,他的背更駝了。 他一走,梅郡主發(fā)狠般地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開,那賤人怎么陰魂不散,死都死了,還生出個女兒,若不是這個女兒讓皇后起疑,又怎么會驚動陛下,翻出當年的事情。 她敢肯定當年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陛下是找不到確鑿證據(jù)的,可他是天子,他說是她做的,不是也是,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要吞下去,還不能有半點的埋怨。 左思右想,她忍著怒火走出屋子,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也不知陛下召侯爺去是不是為這事,怎么如此久還不回來? 亥時一過,常遠侯步履沉重地邁進家門,梅郡主立馬迎上去。 “侯爺,不知陛下找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為了鞏jiejie的事情,其實我這幾天也在想此事,思來想去,或許當初鞏jiejie是有什么苦衷,如今年月已久,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我們也不能讓她再蒙受污名,不如為她正名,讓趙夫人也認祖歸宗?!?/br> 常遠侯神色落寞,滿臉的倦意,聞言點點頭,“就依你。” “是,那我明日就著手去辦?!?/br> 常遠侯推開她的手,往自己的書房走去,留下她愣在當場,手還停在半空中,幸好無人看見,她恨恨地將手縮回,慢慢地捏成拳,指甲陷入rou中,掐出深深的印痕。 雪還在下著,她只覺得身冷心更冷。 很快,常遠府的事又傳出去,一品侯府的夫人冤情得雪,那可是京中的頭等大事,大小世家都聽到消息,打聽著那渡古縣來的趙夫人是何方神圣,竟一舉成為侯府嫡女。 又感嘆那姓趙的好福氣,不過是個七品的小官,竟然能娶到常遠侯府的嫡女為妻,聽說這嫡女還曾是他的妾室,簡直是祖墳冒了青煙,才能撞到如此的大運。 方家人也聽到這些消息,方家的那位嫁到京中的嫡女明顯被驚到,對著自己的大嫂二嫂,幾人面面相覷,臉色頗為難看,方家兩位夫人小姐與鞏氏一路從渡古同行到京中,因為原以為鞏氏不過是方家的庶出女兒,幾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