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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不敢痛哭。當(dāng)年那個瘦弱的嬰兒,被她一直養(yǎng)到今天,期間多少悲歡。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如果沒有雉娘,她哪能活到現(xiàn)在。 如今女兒就要出嫁,成為別人的媳婦,她的心像被撕開一塊,又痛又空。 趙氏做為姑姑,自然也是用帕子擦淚,一臉的不舍。 燕娘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她指著雉娘的罵道,“黑心肝的死丫頭,指使奴才打我,我今日就要嚷出去,讓胥家看看,他們要娶回家的是個什么貨色。” 雉娘一把扯開蓋頭,“二姐,你今日是來找晦氣的吧,明明是我大喜的日子,你這又是要鬧哪樣?你是不是要鬧得家中的姐妹都不得安生,都嫁得不好你才開心?” 趙氏也氣得不行,這蠢貨,怎么做事不用腦子,就憑她這蠢樣,在侯府哪里是梅郡主的對手。 “燕娘,你快快下去梳洗,如此模樣,成何體統(tǒng)?!?/br> “雉娘,你居然敢唆使丫頭打我,好毒的心思,讓大家都來看看你的真面目,裝得弱不禁風(fēng)的,其實(shí)心狠如虎?!壁w燕娘擠進(jìn)房間,不管不顧地嚷著。 青杏從外面進(jìn)來,跪在地上,“夫人,姑奶奶,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方才見二小姐要打開后門,后門那里還站著一個男人,急忙阻止。怎知二小姐不聽奴婢的,奴婢情急之下,將門關(guān)上,二小姐拉扯奴婢,被奴婢絆倒,都是奴婢的錯,求夫人責(zé)罰?!?/br> 她這一說,屋內(nèi)的人哪還不明白。趙氏臉黑如墨,這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就會使些下作手段,先是對付鳳娘,現(xiàn)在又想陷害雉娘。雖說自己對雉娘沒什么感情,可到底也是親侄女,自是不希望雉娘出事。 “燕娘,你這是又要做什么,你害了我不夠,還要害三meimei,我們姐妹是前世的仇人嗎?一個兩個都礙你的眼,你要下此毒手?!壁w鳳娘掩著面,帶著哭意。 鞏氏搖頭,燕娘這性子,越發(fā)的左,和董氏越來越像。 趙燕娘一臉的不以為然,撇著嘴道,“我只是覺得院子太小,又悶又難受,想在后門透透氣,哪里就知道那里等著一個男人,雉娘的丫頭如此緊張,說不定真是來找三meimei的?!?/br> 雉娘抄起妝臺上的玉肌膏瓶子,一下子砸在她的頭上。瓶子是青瓷的,將她砸得一個踉蹌,額上立馬紅腫起來,瓷子滾落到地上,摔得粉碎,雪白通透的膏子流得滿地。 “既然嫌這里又小又?jǐn)D,那就滾回你的侯府,但是你若想又朝我身上潑臟水,我可不會像在渡古一樣,只會自己尋死,我現(xiàn)在就是要死,也要拉著你墊背?!?/br> 鞏氏聽到女兒提起渡古的事,滿心憤恨,怒視著燕娘,“燕娘,你這么紅口白牙,是要逼死雉娘啊。一而再,再而三,你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在外面亂說一個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你?!?/br> 趙燕娘頭一次見到如此強(qiáng)硬的鞏氏,暗笑鞏氏現(xiàn)在有靠山,有皇后娘娘娘這個嫡姐,所以說話硬氣起來。但是鞏氏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真要鬧到皇后那里,皇后偏幫的也是自己。 她反唇相問,“誰怕誰?莫要嚇我。” 趙氏恨不得弄死她,簡直是自尋死路,一般人家的女兒,哪個不是花心思討好母親,就算是父親的填房,也不是可以輕視的。 燕娘這是找死! 她怒急,“燕娘,怎么和你母親說話的?今日是你meimei的大喜之事,你如此作為是要鬧哪般?” “母親?我的母親可不是她?!?/br> 雉娘譏諷一笑,“當(dāng)然,你不配叫我娘為母親,你和董氏一樣,又毒又不知羞?!彼D(zhuǎn)過頭吩咐青杏,“既然她不認(rèn)我娘,又看不上我們趙家,那就將她趕出去。我們家不歡迎她,要是她再上門,見一次打一次,打死算我的?!?/br> 青杏一直咬牙切齒地站在一邊,聽到自己小姐的命令,兩手使勁,拖著趙燕娘,就往外拖,從后門將人丟出去,任她在外面喊叫,將門閂死。 鞏氏有些不贊同地望著女兒,方才雉娘說得又急又狠,什么叫打死算她的?燕娘可是老爺?shù)呐畠?,她們哪里能做主?/br> “娘,她能在我的出嫁之日大鬧,哪里將我們放在眼里,又哪里當(dāng)我們是親人,說是仇人還差不多。對于仇人,自然是不能手軟,她再敢來鬧,打到她怕為止。” 趙鳳娘眼神微閃,三meimei以前難道都是在裝弱? 趙氏也有些心驚,不過很快恢復(fù)過來。鞏氏母女以前勢弱,一個姨娘,一個庶女,肯定是為人小心?,F(xiàn)在她們可不比以前,皇后娘娘可是她們的靠山,人有了倚仗,行事就能放開手腳,膽子也大起來。 屋內(nèi)一片靜默,雉娘理理自己的喜服,重新坐在妝臺前,看有哪里需要補(bǔ)妝的地方。 鳳娘也很快回過神,含著笑,一邊看一邊稱贊,“三meimei這長相,真是貌比仙娥?!?/br> “謝大姐夸獎?!憋裟锎蠓降匦χ?。 再次梳妝完畢,蓋上蓋頭,外面迎親的人也到了。 她在蓋頭下閉著目,聽到門外那清冷如玉的聲音,心如跳兔亂跑。 感覺到她被人攙出去,然后扶進(jìn)花轎里,雖然看不見大公子在哪里,可她知道,他一直就在身邊。 鑼鼓聲聲,嗩吶歡吹地朝著胥府而去。長長的迎親隊(duì)伍,花轎后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钠呤Ъ迠y,都是實(shí)打?qū)嵉模朦c(diǎn)都不虛。 花轎繞過巷子,走上大道。胥良川紅袍黑靴,騎著大馬,原本清冷如玉的臉上被大紅的喜服映上喜氣,玉面紅衣,墨發(fā)黑眸,引得路人齊齊贊嘆。 到達(dá)胥府后,雉娘被海婆子給扶下來,海婆子一家是她出嫁前買的陪房,一家四口,海婆子夫婦和兩個兒子。 雉娘的嫁妝里當(dāng)然有莊子田地以及鋪?zhàn)樱f子和田地有莊頭,都是老莊頭,不用再換。鋪?zhàn)右灿姓乒瘢际腔屎笥脩T的人,才能和人品不用說。海婆子的男人姓木,以后就是她私產(chǎn)的管事,兩個兒子也長得壯實(shí),以后她嫁入胥家,再安排位置。 海婆子一家看起來像大戶人家里出來的,她私下里猜測是大公子安排過來的,又猜想是皇后娘娘安排過來的,等成親后,再問大公子不遲。 跨火盆,邁門檻,拜天地,拜高堂,然后聽到唱禮人高喊送入洞房。 海婆子扶著她,大紅的蓋頭遮住她的視線,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見腳下的路,小心地跟著海婆子的步子。喧鬧的人聲慢慢遠(yuǎn)離,她的心跟著提起來,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心里飄飄乎乎的。 到達(dá)新院子,海婆子將她扶進(jìn)新房,安坐在喜塌邊,烏朵小聲地道,“少夫人,可要吃些什么墊肚子?!?/br> 雉娘一愣,緊接著臉紅到耳根,她現(xiàn)在不是趙家的三小姐,而是胥家的少夫人,烏朵改口得太突然,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