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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方才發(fā)生的事情一字不差地講出來?;屎舐牭眯捏@rou跳,不顧祈帝陰沉的臉,俯身將她扶起來。 “孩子,你還有身孕,快快起來。可憐的孩子,難得進宮一趟,竟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皇后娘娘,這宮女剛才想彈出石子。娘娘您看,假山處的那塊石頭是不是很怪異,臣婦想著,一個小小的石子,足可以將石頭擊落下來?!?/br> 皇后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嚇得撫著“咚咚”直跳的胸口。 祈帝冷著臉,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御衛(wèi)軍。最前頭的御衛(wèi)軍隨手拾起一顆石子,用手一彈,石子擊在石頭上,石頭搖動,快速地滾落下來,正好砸在雉娘剛才坐著的凳子上。 凳子被砸得碎裂,散亂一地。 “陛下,之前臣婦和永蓮公主說話時,恰好就坐在這個凳子上。如果臣婦不夠警醒,恐怕現(xiàn)在爛成rou泥的就是臣婦了。” 皇后捂著唇,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琴嬤嬤也跟著跪下來,“娘娘,陛下,是奴婢失職。奴婢沒有聽娘娘的吩咐,跟在胥少夫人的身邊?!?/br> “你為何不聽本宮的命令,要是今日雉娘有個閃失,本宮怎么跟胥閣老交待,怎么跟憐秀交待?” 琴嬤嬤聽著皇后的訓(xùn)斥,一臉地羞愧,“娘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錯。永蓮公主說要和胥少夫人說悌己話,命奴婢等不要靠得太近。是奴婢辜負娘娘的托負,請娘娘責(zé)罰?!?/br> “你說,是永蓮要你們離得遠些的?” “是的,娘娘?!?/br> 皇后驚疑地望著祈帝,祈帝沒有轉(zhuǎn)頭。他的眼睛從雉娘的臉上,看到她手中的簪子上,冷冷地丟下一句,“你跟我來?!?/br> 雉娘丟掉左手中的石子,然后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擦拭簪子上的血跡,重新戴在頭上。依言跟上他,祈帝沉重地走在前面,兩人一前一后地穿過御花園,來到前殿。前殿不同于后宮中的宮殿,無論是殿內(nèi)的金柱,還是地上的雕花地板,處處彰顯著天家的霸氣。 祈帝慢慢坐在御案前,眼神直視著她,看到她手中的簪子已經(jīng)插進發(fā)髻中,問道,“你進宮為何還帶著兇器?” “啟稟陛下,這不是兇器,僅是一根簪子而已。臣婦但凡是出門,都會戴著它,它曾經(jīng)救過臣婦的命,就如同此次一般?!?/br> “你以前也曾遇過險?” 雉娘直視著他深究的眼神,平靜地道,“是的,在性命攸關(guān)之時,是這支簪子救的我?!?/br> “是何人加害于你?” “后宅陰私而已,說出來只怕會污陛下您的耳。臣婦要不是小心謹慎,哪能安然活到現(xiàn)在。那鬼門關(guān),臣婦也不止走過一回,每次都是僥幸生還?!?/br> 祈帝震驚,從桌案前站起來,俯視著她。 她嬌弱的模樣像極皇后,這堅韌的性格也像。在她之前的生活中,竟是那么的艱險嗎? 他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一下,“那依你看,你此次進宮就能感覺到危險,所以才會小心謹慎嗎?” “是?!?/br> “放肆!”祈帝大怒,赤眼看著她,她半低著頭?!霸谀愕男闹?,皇宮難道是龍?zhí)痘ue,只要進來就如臨大敵,步步驚心嗎?” “陛下,臣婦沒有這般認為。臣婦早年生活艱難,處處小心謹慎,不敢行差踏錯。久而久之,對于未知的危險,有種天生的警覺。此次進宮,也是那種感覺太過強烈,所以臣婦才留了一個心眼。事實證明,臣婦的感覺沒有錯?!?/br> “哼,感覺?”祈帝冷哼,“那你感覺一下,這事是誰做的,誰要害你?” 雉娘挺直背,頭還是半低著,“臣婦不知,但臣婦堅信,若不是擋了別人的道,也不會有人想除掉臣婦。臣婦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生平最值得夸耀的事情就是嫁入胥家,許是這樣才會引來嫉恨吧?!?/br> 祈帝心頭大震,方才他威懾她,她居然半點都沒有嚇到。聽她言辭,條理清晰,對今日之事心知肚明,早有防范。 究竟是她天生如此敏銳,還是如她所說得益于早年的生活磨礪? 上座的天子遲遲沒有說話,雉娘依舊恭敬地站著。等了半天,天子的聲音傳來,“你出去吧!” 雉娘跪退。 皇后守在外面,臉上的焦色一覽無余??吹剿鰜?,忙問道,“陛下沒有怪罪吧?” 雉娘搖頭,“讓姨母擔(dān)心了,陛下并沒有怪罪臣婦?!?/br> “那就好,你今日受驚了,趕緊歇會再說?!?/br> 雉娘也不推遲,她確實嚇得不輕。雖然是早有防備,感覺永蓮要出手,她以為永蓮應(yīng)該是耍一些暗暗的小動作,比如說茶點里面下料,或是派人撞她之類的。萬沒有想到對方出手如此狠辣,竟是想讓她橫尸當(dāng)場。 她跟著皇后回到德昌宮,喝過安神湯,便躺在上回歇過的房間里面,閉目養(yǎng)神。 皇后輕輕地關(guān)上門,眼里的厲色盡現(xiàn)。 她擺駕去前殿,祈帝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到來。 “陛下,今日雉娘受驚,此事非同小可。深宮之中,竟然暗伏殺機,臣妾一想起就覺得遍體生寒,惴惴不安。那主使之人,一定要查出來,否則臣妾如何對雉娘交待。也是這孩子機敏,否則怎么枉送性命都不知道?” 她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祈帝走下來,無奈地替她拭淚,他都有多少年沒有看到她哭,一見她哭,他的心就抽了一下。 “她還有沒有說什么?” “這孩子太懂事,什么也沒有說。就是因為她這樣,臣妾才更難過。陛下您不知道,她和憐秀早些年吃了太多苦,臣妾憐惜她,曾經(jīng)想過以后不能讓她們母女再受苦。可就在臣妾管著的后宮中,她差點送命。臣妾一想到這里就心如刀割?!?/br> “朕會查清楚的,你回去吧?!?/br> 皇后含著淚,行禮告退。 她一走,祈帝的臉就寒如冷霜。 他擺駕去永蓮公主的宮殿。內(nèi)殿中,賢妃娘娘正坐在塌邊上抹眼淚,永蓮面如土色地躺在塌上,人事不知。 “陛下,太醫(yī)方才來看過,說蓮兒驚嚇過度,以致昏迷不醒?!?/br> 帝站著不動,認真地望著塌上的少女,少女臉白如紙,脆弱得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 “蓮兒這病多年不見痊愈,許是一直憋在宮中,她心情郁悶。朕想著,趕緊給她找個駙馬。前幾日宮宴,你們可有瞧上的人?” 賢妃吃驚地抬頭,淚痕還掛在臉上,陛下怎么會突然提到此事,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的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陛下,臣妾并沒有中意的。終生大事不可隨意,臣妾想著再替蓮兒好好尋摸,總得找一個知冷知熱的人?!?/br> “不能再拖,民間有句俗語,女大不嫁留成仇。朕給你們?nèi)?,若是還沒有好人選,那朕就挑個人,自行賜婚?!?/br> 說完,他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