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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火氣特別大,莫非是在哪里受了氣?”楊洪慶愣了一下,繼而道:“小子不會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br>秦愛嵐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斗嘴,不禁勾唇笑了起來,沒想李牧斐的家仆如此有趣,還有膽量跟楊洪慶直言。不過,倒也說明李、楊兩人關(guān)系很不錯。楚玉這一路倒也沒說什么,只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京中的景況較之幾年前又蕭條了不少,而這種時候朝中那些權(quán)臣卻還跑去馮府赴宴,不知又要吃掉多少銀子。此去不遠(yuǎn)便是李家,幾人沒走一會兒就到了。李牧斐雖然官居正三品,但他卻不像其他官員一般有府邸,住的也只是普通的二進(jìn)式民宅。剛過過了隔墻,李小四就大喇喇地喊道:“老爺,魚來了!”楊洪慶聽得微微皺眉,他與李牧斐相交十多年了,認(rèn)識李小四也有五六年,從來沒有覺得這小廝如此不靠譜過,唯有這次。相比楊洪慶的心有郁結(jié),秦愛嵐卻甚是喜歡李小四的個性,便故意對楊洪慶說道:“李大人特立獨行,沒想他的家仆也如此與眾不同?!?/br>楊洪慶干笑著敷衍地嗯了一聲,繼而又暗中觀察了楚玉一眼,見楚玉一臉淡然,并無理會秦愛嵐的打算,他便也沒再說什么。楚玉進(jìn)門后便頓下腳步,將李家的院落粗略打量一番。李牧斐是寒門出身,當(dāng)年以殿試第一出仕,深得先皇喜愛。李牧斐執(zhí)掌禮部已有幾年了,禮部雖不及戶部、吏部這些部門權(quán)勢大,但其管理禮學(xué),負(fù)責(zé)科考,若想撈油水,還是可以撈到不少。李家的院子不大,后院的墻角種著一株梅樹,院中還有一張圓石打造的石桌,離石桌不遠(yuǎn)是一塊渾大的磨刀石,旁邊立了一只大木桶。“還勞煩楊大人先將楚公子和秦公子帶至客堂,我家大人肯定還在為老夫人熬藥,小的這就去請我家大人出來陪各位?!崩钚∷膶詈閼c道,他的性子倒是十分坦率隨性。但這種隨性在天子面前未免就顯得無禮了些,好在楚玉并不介意。念在他不曉得眼前人身份的面上,楊洪慶便也沒有再指責(zé)他,只道:“那你叫你家老爺快點出來,免得貴客等久了?!?/br>楚玉卻道:“無妨,朕……我正好可以參觀一下李大人的院子?!?/br>“多謝楚公子體諒!”說罷,李小四提著魚便往東邊的庖廚走去。隨即,只聽里面一人道:“都沒打整干凈,提進(jìn)來作甚,還不快去殺整干凈再來?!?/br>“好嘞!老爺,小的在路上還碰上了楊大人的兩位朋友,便將他們一并請來了。正好老爺你今日生辰,人多熱鬧些,你先出去陪客人吧?!?/br>李小四提著魚拿著一把刀便走了出來去了磨刀石邊,還沖院子里幾人率性地笑了笑。庖廚內(nèi)又傳來話:“秀梅,這里就交給你了。藥已熬得差不多了,一會兒著小紅給娘送過去!”話音剛落,柴房走出一人來,此人身材清癯,留著半長不短的山羊胡,一雙眼睛睿智有神。見到秦愛嵐和楚玉后,他明顯一怔,隨即忙闊步朝楚玉走來,恭敬地作禮道:“臣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yuǎn)迎……”第56章五十六章正在殺魚的李小四已嚇傻在一旁,手上的刀哐當(dāng)一聲落在圓石上。這才將他驚醒,忙也跟著跪下,伏著頭大氣都不敢出。難怪今天的楊大人如此反常,都怪他一時大意,竟沒細(xì)想,李小四心中萬分忐忑。楚玉將李牧斐扶起:“李愛卿不必如此多禮。朕今日在路上偶遇楊大人和你的家仆,才知今日竟是你的生辰,所以想過來陪李愛卿喝一杯?!?/br>李牧斐垂著眼,心想楚玉怎會突然出宮?而且還沒有侍從和太監(jiān)尾隨。不過一看他身邊站著的秦愛嵐,李牧斐似乎又能理解了。李牧斐謙虛說道:“臣何其有幸,能有皇上給臣慶生。只是臣不知皇上駕到,沒有來得及準(zhǔn)備好酒好菜,只怕怠慢了圣上,還望皇上莫要怪罪才是?!?/br>“何為好酒何為好菜?”楚玉輕聲笑了一下,隨即又自問自答,“在朕心中,能與李愛卿、楊愛卿共飲的酒便是美酒,能與你們共品的菜便是佳肴?!?/br>楚玉將四周環(huán)顧一圈,又說道:“朕今日來此,方知李愛卿竟如此清廉節(jié)儉,實在難能可貴。李愛卿也不必為朕另備什么,只需將楊大人的魚烹好就行?!?/br>李牧斐見楚玉這般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只要皇上不嫌棄臣這里的粗茶淡飯就好。”說完,李牧斐又抬頭看了一眼楚玉身旁站著的秦愛嵐,淡淡地客套了一句:“原來秦大人也在?!?/br>秦愛嵐對他俊雅一笑:“下官早聽楊大人談起李大人家中埋著十多年的好酒,羨慕不已,沒想今日還能偶遇楊大人,自是要舔著臉皮隨他來一飽口福。不知李大人是否歡迎?”李牧斐微微一愣,朝楊洪慶看了一眼,楊洪慶則看向他處裝傻。他壓根沒想自己不過隨口敷衍秦愛嵐幾句,這秦愛嵐竟記得如此清楚。都過了這么久,若不是秦愛嵐此刻提及,只怕他都忘了自己說過這些話。但秦愛嵐已這般說了,李牧斐自是也不好意思怠慢,便朗聲笑道:“秦大人能來老夫府上,老夫哪有膽子不歡迎?不過,只怕秦大人要失望了,畢竟老夫家中再好的酒,與相府的酒比起來,也是云泥之別?!?/br>這李牧斐話中有話。此人看似對自己和氣,但這份和氣是建立在“不敢”之上,而非真心誠意地接納。不過,他跟楊洪慶兩人在朝中看似都持中立態(tài)度,實則對秦惜松的所作所為并不滿。只是這兩人都未明著跟秦惜松作對,所以秦惜松便也沒有動他們。大約這也是這兩只老狐貍的聰明之處!秦愛嵐心中清明,黑眸微微流轉(zhuǎn):“可再珍貴的酒,沒有找到知音共飲,也不過是苦酒而已。在下看來,這飲酒之趣不在酒,更在于高山流水?!?/br>要裝格調(diào),他也是可以的。李牧斐愣住,但見眼前之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那雙俊美的桃花眼初看只覺風(fēng)流輕佻,再細(xì)看時卻又給人一種不顯山不露水的高深。他未曾跟秦愛嵐正面交鋒,今日一見,倒是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果然不愧為能救出林向文、并讓朝中百官吐出銀兩之人!盯著秦愛嵐看了片刻,李牧斐忽而爽朗地笑將起來:“秦大人說得極妙,老夫也不得不服了!”楚玉心中也頗為意外,沒想這秦愛嵐竟然還能讓李牧斐也服氣!不過,這也確實是他的本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止馮建根之流他能哄住,李牧斐之輩也對他另眼有加。但毫無疑問,剛才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