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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休息,自己帶著霍峻廷去客房,從柜子里找出枕頭被套,親自替他鋪床。 這些事情她也是做慣了的,對于霍峻廷,她既當作弟弟,又當成了半個兒子來教養(yǎng)。 霍峻廷就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言的看著。 蕭太太收拾完,又去浴室給他放了熱水,交代過許多話,這才準備離開。 霍峻廷跟著她到房門口,眼見她要關上門了,才突然說道:“阿姐,陸向南回來了?!?/br> 蕭太太一滯,半張臉隱在光影之下,看不清表情,過了一會兒,才道:“他回來了,是他的事,跟我們無關?!?/br> 霍峻廷又上前一步,低聲說道:“阿姐,當年要不是為了霍家……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能力,不必再讓阿姐受委屈,你若有什么想做的事,就去做吧?!?/br> 蕭太太回頭來看他,伸出指頭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我哪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有你、有這一大家子人,還有什么不滿足的?若你實在要讓我高興,就早點給我找個弟媳婦兒,生兩個小外甥?!?/br> 霍峻廷抿著薄唇?jīng)]說話。 蕭太太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真的,阿姐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只要你們好好的。去洗個澡吧,美美的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又得去當野人了?!?/br> 兩人互相道過晚安,蕭太太走了幾步,在轉角處卻看見蕭老爺,奇道:“這么晚了,老爺怎么還不睡?” 蕭老爺看看她,點點頭,“睡了?!?/br> “老爺快回屋吧,我去樓下廚房看看,給峻廷端一點吃的?!?/br> 兩人錯身而過,一個下樓,一個進房。 蕭老爺跟蕭太太并不睡在一處,有各自獨立的臥房。 第二天一大早,霍峻廷就起身了,原準備誰也不驚動獨自離開。到了樓下,卻發(fā)現(xiàn)蕭太太穿戴整齊的坐在那兒。 蕭太太聽到動靜,轉頭看他,嗔道:“就知道你要偷偷摸摸的走,被我逮了個正著吧。早飯已經(jīng)做好了,好歹吃一些,不耽誤多少時間。” 霍峻廷只得點點頭。 吃過飯,蕭太太不再留他,把他送出門外,上車前,替他整理了一番領子,拍去肩膀上的褶皺,如一位母親送孩子出門那樣,交代道:“刀槍無情,自己小心,不論去哪里,都要記得回來?!?/br> 霍峻廷沉默點頭。 蕭太太目送他跟一幫警衛(wèi)員離開。惆悵地嘆了一口氣,才慢慢回轉。 蕭家舉辦的這一次舞會,竟果真有些成效。 城東李家的二公子,在舞會上邀請蕭安慧跳了兩次舞。舞會過后,又專門下帖子請蕭家的姑娘出去玩。 那林家蕭太太叫人打聽過,家里人口興旺,家底豐厚,雖比不上蕭家,在柳城卻也很不錯了。 李家二公子比蕭安慧大了四歲,今年剛從省城讀書回來,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人長得挺英俊,說話又風趣。 蕭太太見蕭安慧對他有些好感,便不阻止兩人來往。 至于四姨娘,更沒有話說,她知道自己的斤兩,心里清楚,若不是有蕭太太在,李家未必看得上她女兒,如今有希望結一門好親,她自然是樂意的。 蕭安慧作為meimei有了追求者,蕭安澤跟蕭安雅兩個人卻還沒什么狀況,二姨娘跟三姨娘心里著急,但是兒女們自己不行動,她們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強逼著他們。 蕭太太倒挺樂觀,如今時代越發(fā)不一樣了,安澤跟安雅兩個的年紀,若早個二三十年來看,那確實不小了,但以現(xiàn)在的社會來說,兩人都還嫩著呢,完全可以花上兩三年時間,慢慢去找。 舞會過后,蕭安瀾又開始忙了。 工廠的機器雖然沒到,一些配置設施卻得先行布置,工人也要再招,招來了還得給他們上課培訓,他雖不用親身上陣,但總要在辦公室里坐鎮(zhèn),統(tǒng)籌全局。 既然打定主意要干一個大的,那自然跟從前做著玩一般的不一樣,至少態(tài)度就要端正起來。 因此,他最近時常向蕭老爺討教學習,有空的時候就埋頭在書房,捧著大塊頭的書,給自己補充知識。 周子怡好幾次上門來試圖尋他,或者直接去萬昌飯店找他,但是十次里也沒有一次能見上面的。 她上門頻繁,蕭太太敏銳的嗅覺察覺出一點情況,更加不讓她見蕭安瀾,反而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提起柳城別的青年才俊。 等夜里安瀾回來,她又好好將人敲打了一番。 蕭安瀾剛從工廠回來,精疲力盡,仰頭無力道:“娘,我現(xiàn)在一天到晚,連宛如都差點見不上一面,哪還有多余的精力理會外人?!?/br> 蕭太太道:“這種事情,不是你不理會就行了的。像這樣的小姑娘,心高氣傲,你越不理她,她反倒越感興趣,除非你言辭明確,毫不猶豫的拒絕,否則她不會死心?!?/br> 蕭安瀾捏捏鼻梁,撐起眼皮,皺眉說道:“娘,我只是看在大周的份上,才對她照顧些,她怎么會有那種想法?” 蕭太太看他一眼,說道:“小姑娘的心思,你們這些大男人怎么會懂?總之你記住,下次見了她,只當作是個meimei就行了,她若還要糾纏,你就明確拒絕?!?/br> 蕭安瀾連連點頭,打了個哈欠,“好娘,我記住了,宛如也這么說?!?/br> 蕭太太瞪著眼睛拍了他一下,“你這死孩子,怎么讓宛如知道了?!” 蕭安瀾的瞌睡蟲被她拍走一半,半驚半懵道:“之前我跟她跳舞,宛如知道的?!?/br> 蕭太太瞪了他半晌,無力地搖頭,嘆了口氣,“你呀你呀?說你什么好?你跟別的小姑娘拉拉扯扯,讓宛如心里怎么想?那姑娘還對你別有心思,但凡宛如心眼小一些,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蕭安瀾縮了縮脖子,“宛如應該不知道周子怡的心思吧?!?/br> “你以為人家是你?!”蕭太太沒好氣道,“女人對這種事情再敏感不過,你信不信,那周家小姐都不必做什么,只要她站在你身邊,宛如第一次見了,心里就會有所預料?!?/br> 蕭安瀾瞪圓了眼睛。 蕭太太看他一副傻樣,心里不放心,又追問道:“你確定宛如沒生氣?還是她生氣了,你根本不知道?!?/br> 蕭安瀾努力回想,一五一十的把那天跟俞宛如的對話告訴蕭太太。 蕭太太越聽越搖搖頭,最后忍不住又打了蕭安瀾一下,“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小心眼又厚臉皮的兒子?宛如不過跟她學校的先生跳支舞,你就生氣了,結果你自己卻跟別的小姑娘拉拉扯扯,你怎么好意思你?” 蕭安瀾摸著鼻子,無話可說。 蕭太太又說道:“還好宛如懂事明理,不跟你一般計較。你還傻站著干什么?趕緊回房,給她賠禮道歉去!” 蕭安瀾縮縮脖子,灰溜溜跑上三樓。 俞宛如正在小書房里做功課,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