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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她居然已經(jīng)確信自己強過金九齡,金九齡必定要落荒而逃。金九齡終于轉(zhuǎn)過身來,面具之后,兩只明亮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她,似在審視她的神情。 他道:“只要你不在我背后突然偷襲……” 蘇夜笑道:“放心吧,我要殺你,用得著突然偷襲?” 她已見過葉孤城的劍法,此時想見見公孫大娘的劍。為了給他們騰出足夠大的空間,她飛身掠起,上了屋頂,自高處凝視著他們。 附近守衛(wèi)被她調(diào)開,以防金九齡奪路而逃時出手傷人。除非陸小鳳被聲音驚動,過來查看,否則任何人都無法阻止這場決戰(zhàn)。 她剛掠上屋頂,公孫大娘便已動手。她穿了件碧色的大袖衫,行走時衣袖翩然舞動,風(fēng)度極佳。在這個時候,她雙手輕輕一晃,從袖中抽出了一對系著紅緞帶的短劍。 短劍鋒刃白的像霜,寒氣迫人,若在白天去看,又像兩塊凍成青色的玄冰。她手持緞帶,以緞帶cao縱短劍,比用手直接握劍更加困難,也更加靈活多變。 這正是盛唐那位公孫大娘所創(chuàng)“劍器”的特點,放棄指掌手臂對劍的絕對掌握,以綢帶之變化多端,彌補控制上的不足。 她出手當(dāng)真極快,短劍剛剛滑出袖中,便如驚虹掣電,靈動變化,在空中組成一道燦爛飛舞的光幕,直逼金九齡面門。劍氣森寒如雪,剎那間驅(qū)走了所有炎熱之氣。院中草木繁盛,避不過劍氣摧折,簌簌抖動著,不停向下落著花葉。 蘇夜記得,金九齡與陸小鳳決戰(zhàn)時,用了一柄大鐵錐。他現(xiàn)在自然找不到鐵錐,卻并非空手而來。公孫大娘短劍一動,他的手也跟著動了,亦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正是他常常拿在手里的折扇。 折扇也是件很好的武器,尤其適用于點xue打xue。但金九齡做的更絕,將扇骨打磨成利刃。扇面剛被劍氣撕開,便露出里面同樣閃著寒光的短刀。 準(zhǔn)確地說,那并不是短刀,更像捕快常用的鐵尺,就邊緣十分鋒利而已,算不上常用兵器。不過,在金九齡手中,什么兵器都能起到最大作用。 陸小鳳對公孫大娘的推崇,又由蘇夜親眼印證。 她經(jīng)歷過多個副本世界,卻沒見過這么凌厲的劍法。劍勢風(fēng)馳電掣,水銀瀉地,在可怕之外,還給人以“美”的觀感。 劍器本就是舞蹈之一,常由嬌俏女子短衣空手,做出種種劍擊動作,在空中騰挪飛躍。直到公孫大娘出現(xiàn),才變成了舞和武兼具的奇妙劍法。 這種劍法的主旨便是美,需要使用者為絕色佳人,身具絕世身法,才能把威力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也許比起西門吹雪、葉孤城,劍器不夠純粹,無法表現(xiàn)劍剛直不屈的特性,弱點也很明顯。但美麗本身就是武器,可以給旁觀者帶來自心至身的震撼。 與劍器相比,金九齡的出手遠(yuǎn)遠(yuǎn)沒這么燦然絢麗,卻更加實用。想要克制劍器,其實很簡單,只需斬斷緞帶,就像斬斷了用劍人的兩只手,給自己提供反擊機會。 他武功可剛可柔,可猛可弱,論隨心所欲,絕不輸給公孫大娘。他一眼就看穿劍器弱點,出招剛猛鋒利,手中扇骨盤旋不絕,招招強攻,以后手搶先手,迫的兩條緞帶不住變幻位置,連續(xù)失去數(shù)次傷人良機。 他出手之后,院中花草樹木更加倒霉,要么變成光禿禿的,要么被砍斷了半截,要么被連根拔起。他們身法均為江湖頂峰,縱然蘇夜留出整個院子,也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由于金九齡始終心有顧忌,想找個合適的脫逃機會,才久久不曾離開這里。他轉(zhuǎn)身逃走,固然容易,但那雷霆般的雙短劍必將接踵而至,趁著他逃命時露出的破綻,將他當(dāng)場殺死。 蘇夜遵守承諾,始終沒有干涉戰(zhàn)局,只凝神看著他們。她始終認(rèn)為,武功練到高深之時,無論什么武功,都應(yīng)該美不勝收,盡管美與美之間也有很大不同。 如果要她使用劍器,那她應(yīng)該會繼續(xù)改進(jìn)它,將緞帶去掉,徹底變成雙劍劍法。在她看來,緞帶帶來的優(yōu)勢,難以彌補它的不足,也難怪公孫大娘會死在葉孤城手中。 白云城主的劍凝練、明快、純粹、凌厲,簡單到了極致,威力也大到了極致,正是千變?nèi)f化的劍器克星。他只要覷準(zhǔn)破綻,便能一劍斷掉兩條緞帶,將公孫大娘的人與劍分開。到那個時候,只要他刺出第三劍,便可輕易殺了她。 只不過,這大概不符合公孫大娘創(chuàng)出劍法時的想法。 蘇夜很難看出,場上兩人究竟孰強孰弱。短劍劍光每閃動一次,她就能瞥見金九齡凝重的臉孔,還有公孫大娘那張平凡的臉。這場決戰(zhàn)看似沒有終點,卻總有結(jié)束的時候。她想,她絕對不會等的太久。 忽然之間,金九齡亦從院中飛身躍起,躍上與蘇夜方向相反的位置。他身法依舊從容,似乎并未落于下風(fēng)。但他從劍器中沖出,不利用機會還擊,反而想要脫身逃走,證明他心已怯,力已竭,不敢賭自己能殺了公孫大娘。 這甚至都不是劍器真正的威力。公孫大娘沒有梳妝打扮,沒有更換彩衣,更沒有那種彩鳳般輝煌燦爛的美麗。可他仍然心虛了,即便蘇夜木樁一樣站著,他也不敢完全放心。 公孫大娘掠起時,就像飛燕掠過長空。她緊追在金九齡身后,不住估算著自己與他的距離。蘇夜內(nèi)息一凝,人已竄了過去,竄到一半,臉上突然露出無奈笑容。 她們都看到,金九齡前方的重重屋宇上,赫然來了一個人,正是剛從被窩里爬起來,滿臉茫然的陸小鳳。 第六十八章 陸小鳳蔫蔫坐在椅子上,像一只放了很久的風(fēng)雞。 他心情很不好,因為他剛剛發(fā)覺,自己的好朋友金九齡是紅鞋子大盜,作案之后,又嫁禍給別人。在此之前,金九齡還做過其他惡事,大肆搜刮錢財,以支撐他那驕奢的生活。 最近打擊一二連三,先是霍休,再是金九齡,讓他懷疑自己做了兩場惡夢,幾乎想要懷疑人生。每到這個時候,他就特別懷念花滿樓。因為任何頹廢的人見到花滿樓,都能得到他的鼓勵,迅速燃起好好生活的勇氣。 但花滿樓不在這里,所以他只能運用宿醉方醒的腦袋,盡量平和地接受這件事。 他已見過蘇夜的刀法,知道神秘人并非她對手,何況剛和公孫大娘力拼過一場,卻沒想到面具之下,竟是金九齡的臉。如今,金九齡被送到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