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7
雙眸烏然生光,滿頭青絲不作修飾,自然地垂在肩上,在燈火下閃閃發(fā)亮,活像飄蕩于午夜,秉月光而生的精靈。 她居然孤身前來,身后空無一人,未帶任何后援,神色卻平靜自若,仿佛信心十足,知道蘇夜不會無故傷害她。 席應(yīng)露出驚愕神情,不明白她怎會在此時現(xiàn)身。蘇夜則毫不驚訝,嘆了口氣,笑道:“果然是你。婠大小姐好大的興致,親自趕來拯救貴派朋友?!?/br> 婠婠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愕然不解的席應(yīng),檀口微張道:“除了師尊和奴家,陰癸派中,似乎沒有樂意與你說話的人哩?!?/br> 她飄進(jìn)客房之后,空氣里便涌動一絲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深深沉醉。席應(yīng)明知自己尚未脫險,仍然忍耐不住,以奇異的目光打量著她,顯然對她很感興趣。 蘇夜指向另外一張木椅指,淡然道:“如果你有話要說,就請先坐下吧。我正在和席兄商量,希望他把紫氣天羅重寫一遍,交給我保管?!?/br> 婠婠嗤的一聲,笑出聲來,掩口嬌笑道:“我知道,邊師叔回去一說,我就知道了。你不必驚訝,本門有獨特的追蹤手段,我才追的著你們。” 席應(yīng)微微動容,脫口而出道:“你們知道?” 婠婠對他態(tài)度尚屬客氣,卻也沒有太多尊重,如同對待安隆似的,側(cè)過腦袋,很隨意地道:“蘇妹子有個小小的毛病,那就是喜愛翻閱圣門書籍,瀏覽圣門各派武學(xué)。中原圣門分支眾多,卻沒多少人能逃過她的毒手。噢!她眼光高的出奇,普通人把武功白送給她,她也不要。至少得你或安隆這等人物,才能挑起她的興趣?!?/br> 席應(yīng)冷聲道:“是么,我是否還要感激她瞧得起我?你既然知道我在這里,為何只獨自前來。莫非你們勾結(jié)……” 婠婠儀態(tài)萬千地?fù)u頭,果真走到木桌另一邊,從容坐下,以右手支頤,保持著能夠同時看見兩個人的姿勢,幽幽道:“你莫要胡思亂想,祝師絕不會與外人勾結(jié),坑陷圣門同伴。怎奈我們與蘇妹子打過幾次交道,沒能占到半點便宜,只好知難而退,希望她不要把我當(dāng)作眼中釘,處處為難?!?/br> 她臉容掩映在燈火之后,美的令人喘不過氣,與坐在旁邊的蘇夜交映生輝。席應(yīng)面對這兩張人比花嬌的臉龐,卻提不起欣賞的力氣。他一聽就知道,婠婠正在變相通知他,陰癸派對他眼下的窘境無能為力。 就在此時,婠婠目光流轉(zhuǎn),瞥向蘇夜,微笑道:“妹子可以放心了吧。奴家這次過來,其實是為了替你作說客,也好讓席天君不致吃虧?!?/br> 席應(yīng)深吸一口氣,冷冷問:“你究竟什么意思?” 婠婠香肩一聳,柔聲道:“意思就是,奴家打不過蘇妹子,所以愛莫能助。你也不用覺得丟臉,圣門榜上有數(shù)高手,有一半人見識過她的能耐,被迫交出師門武學(xué)。依奴家看,你不如乖乖認(rèn)輸,寫出紫氣天羅心法算了。她在這些事上,向來一言九鼎,也從未將這些武功外傳。你若不信,什么安隆呀、左游仙呀,都可做你的證人。” 她口氣輕描淡寫,以陰后傳人身份,直率地勸說席應(yīng)從命。這番說辭看似荒唐,其實是最佳選擇,既當(dāng)面賣蘇夜人情,又盡可能保證陰癸派盟友的安全。 然而,她的話落在席應(yīng)耳中,無疑晴天霹靂。邪派八大高手的名單為外人所排,雖難以服眾,卻也表示出外人心中,魔門宗師的地位,排行并無錯誤。此時婠婠告知他,兩道六派對蘇夜束手無策,任她不知從何處弄到消息,不請自來地上門搶奪,當(dāng)然讓他難以相信。 他與婠婠談了半天,才發(fā)覺自己并未弄錯,最好的方法確實是交出秘籍,然后自認(rèn)倒霉,安靜地離開。與此同時,蘇夜也表現(xiàn)出極大耐心,說他用多長時間都行,什么時候?qū)懲?,什么時候走人,如果永遠(yuǎn)寫不完,那就永遠(yuǎn)別想獲得自由。 真正性情高傲,對威逼利誘不屑一顧的魔門宗師,榜上其實只有前三人,并不包括席應(yīng)。無論以何種標(biāo)準(zhǔn)判斷,他都不是鐵骨錚錚之人。 在婠婠作出明確表示后,他終于徹底松口,提筆研墨,開始在紙上書寫紫氣天羅的行功法理。 他們折騰許久,塵埃落定時,天際恰好微露曦光,云邊帶著清晨特有的色澤,泛出橙紅、橙黃等光彩。席應(yīng)自然無需睡眠,且希望盡早完成這樁倒霉催的任務(wù),只一言不發(fā)伏案書寫,不再理會旁邊的兩人,更不理會天色如何。 蘇夜凝視婠婠,只見她忽地抿嘴一笑,指指隔壁廂房道:“那間房里沒有人住。我們到那邊說話,不要打擾人家?!?/br> 她以“不打擾”為幌子,實際只想避開席應(yīng),和蘇夜單獨談?wù)劇LK夜同樣不奇怪,無視給席應(yīng)提供逃脫機(jī)會的可能,隨婠婠走出這間客房,又走進(jìn)旁邊的空房。 婠婠仿佛不知道客店中還有其他人,毫不擔(dān)心被人撞見,自然的就像走進(jìn)陰癸派地盤。進(jìn)門后,她主動走向屋內(nèi)的簡陋桌椅,輕盈地坐在椅上,悠然道:“妹子一定明白,我并非為席應(yīng)而來。” 一進(jìn)這間屋子,她的聲音就低沉了許多,并且刻意收音,將聲音向她自身方向收斂,絕對不會傳至客房四壁,也免去被外人竊聽之虞。即便席應(yīng)就在一墻之隔,也絕無可能聽清她的言辭。 蘇夜略一點頭,答道:“我知道,你根本不必過來。我若要殺席應(yīng),以后有的是機(jī)會,何必毀約殺他。” 婠婠淺笑道:“讓我們言歸正傳。你在洛陽時,曾向師尊提出一個提議,愿意與她聯(lián)手,共同對付石之軒,直到殺死他為止。這件事,還算數(shù)不算?” 蘇夜以“果然如此”的笑容回應(yīng)她,再次點頭道:“算,但你不要忘了,我對你們亦有要求。” 婠婠蹙眉半晌,眸中首次射出憂傷的光芒,幽幽嘆道:“師尊絕不肯以天魔訣為交換條件,換取你的幫助。圣門一直有著規(guī)矩,不得向外人泄露門中事務(wù),更不可以外傳圣門武學(xué),否則以叛離圣門論,人人得而誅之?!?/br> 她會提起這件事,也在蘇夜意料之中。若非如此,她何必選擇無人之地交談?不過,談話時機(jī)比她想象中更早。在她心里,至少要等開啟楊公寶庫,取得邪帝舍利之后,才會出現(xiàn)今日這場談話。 蘇夜笑道:“你連夜過來找我,總不會是想告訴我圣門的規(guī)矩?何況,所謂的規(guī)矩,只是針對常人而言。假使石之軒鬼迷心竅,非把兩派武學(xué)傳給魔門之外的人,又有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