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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yùn)不濟(jì),不如說他無力抓住任何一次機(jī)會。若非他不滿別人,就是別人不滿他。無論哪一種可能,都說明他難以相處,難以滿足?!?/br> 她目光落在蘇夜身上,猶豫一下,堅持說了下去,“落雁并非蘇公子,缺乏蘇公子那種睥睨一切的信心。像這種人,我沒有把握可以駕馭他?!?/br> 程靈素問道:“你聽完了?滿意了?” 她唇邊亦含著笑意,她的師妹卻沒有笑。蘇夜合上眼睛,答道:“英妹說他心急,而他確實心急。我想他并非一出生就這么急,可一個人失敗了這么多次,換了許多身份仍未拿到想要的東西,不急也要急?!?/br> 程靈素道:“我不明白他為何找上你,甚至以婚約威脅你。他不怕你鬧到你師兄面前,大家都討不了好?” 蘇夜笑道:“首先,師兄不會和他計較。其次,我也不至于和小孩子似的,出了事就去找爹娘主持公道?!?/br> 陸無雙嬌笑一聲,似是懶得站著,遂走到另一邊坐下,口中道:“也許他只是憋不住了,惱羞成怒,沒頭沒腦先將你一軍再說?!?/br> 沈落雁嘆了口氣道:“不談白公子了。二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樣。莫非你真躺在這里,躺到地老天荒。” 蘇夜笑道:“你們不明白?!?/br> 她不僅躺在床上,還蓋了一張被子,就露出一個腦袋。然后,她繼續(xù)說道:“我忽然明白了心灰意冷的滋味,好像一瞬間,什么都不重要了。天地萬物離我很遠(yuǎn)很遠(yuǎn),世界是一處,我是另外一處。因此,我只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待著,不管任何事情,不理任何人,到我回暖了為止。” 程靈素把手放在被子上,拍了她一下,說:“可你總得起來?!?/br> 蘇夜愣了一會兒,笑道:“但我現(xiàn)在不起。” 沈落雁緩緩道:“你去仔細(xì)問問蘇公子?!?/br> 蘇夜笑道:“問什么?你不娶雷姑娘之后,可不可以娶一下我?說起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有自尊?!?/br> 她雙眼發(fā)著光,似乎很平和鎮(zhèn)定,只有非常熟悉她的朋友,才能看出眸光深處的痛苦。床褥依照她吩咐,不用香薰,散發(fā)著一點皂角味道。她裹在這團(tuán)輕微的氣味里,目光灼灼,緊盯著沈落雁。 比起有些人失戀了毀天滅地,有些報復(fù)社會,有些心理扭曲,她只是上床躺一會兒,已經(jīng)很有自制能力。 事實上,沈落雁自己都不會問出那個問題。她回頭一想,覺得這果然是個很糟糕的主意,不禁微微苦笑,不再多說。 公孫大娘也拍了幾下,笑道:“為何像突然被打垮了,你要挾木道人時的氣魄何在?你論文論武論容貌,都是當(dāng)世難尋敵手,你難道比不上雷純?” 蘇夜笑道:“文不行,蔡京那種人才叫難尋敵手?!?/br> 公孫大娘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去把你師兄搶回來,總比窩在被子里傷心好?!?/br> 蘇夜搖頭道:“再怎么樣,我不致淪落到和不懂武功的小姑娘搶東西。何況我們與六分半堂為敵,雷損無時無刻不想我死?!?/br> 公孫大娘奇道:“正因如此才要搶,如果雷損是你的朋友,你反而不好下手?!?/br> 程靈素終于幫了一次忙,在旁說:“而且那不是東西,那是你最為重視的大師兄。你們有二十多年的同門情誼,同時金風(fēng)細(xì)雨樓是唯一可以信任、可以指望的江湖勢力?!?/br> 蘇夜嘆道:“隨你們說吧,總之我不去,我不去?!?/br> 她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冷冷道:“我忘了告訴你們,我得去一趟玉佩中的世界?!?/br> 程英既不認(rèn)同沈落雁,也不認(rèn)同公孫大娘,所以只默默聽著,聽來聽去,竟聽到蘇夜想離開三個月,頓時一驚,問道:“為什么?” 程靈素緩緩道:“你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 蘇夜盤膝坐在那里,平靜地道:“你們以為我一時沖動,那你們就錯了。當(dāng)然,我原先認(rèn)為,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驚慌失措,我也錯了。蘇夢枕娶雷純,除了給我以毀滅般的打擊之外,麻煩還在后面?!?/br> 沈落雁輕聲道:“你是說,他對雷姑娘的感情,將影響他對六分半堂的策略?” 蘇夜道:“是的。每個人都知道,蘇夢枕、雷損兩人之間,沒有可能講和,要么一死一活,要么同歸于盡。但只要我活著,蘇夢枕就不會死,所以我可以說,雷損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br> 臥室里鴉雀無聲,只有頻率不同的輕微呼吸。蘇夜目光掠過每一張臉,慢條斯理地續(xù)道:“雷損死了,雷姑娘和狄飛驚也許還活著。為保險起見,我必須把他們連根拔起,不容六分半堂繼續(xù)存留于世??上?,蘇夢枕既第一眼就愛上了她,肯定會阻止我,甚至看在雷姑娘的面子上,讓六分半堂保留殘存勢力。” 她戲劇性的停頓一下,苦笑道:“這才是真正值得擔(dān)心的事,而非我傷心失意。我一想這件事,一個頭就變作八個大,不但覺得棘手,還根本不愿去想。人常說,目光需放遠(yuǎn)。我放遠(yuǎn)了,之后我就碰上了無法解決的問題?!?/br> 沈落雁若有所思,順口問道:“你選擇離開,就是為了把問題想清楚?” 蘇夜漠然道:“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極端不安,被妒火和失落之情煎熬著,很容易做出不可挽回的蠢事。我昨日想沖進(jìn)不動飛瀑,當(dāng)眾殺了雷損,踩在他尸體上大喊大叫。我不能容忍這樣的情緒,而只要住在金風(fēng)細(xì)雨樓,看見蘇夢枕,我就不可能真正平靜?!?/br> 第三百一十七章 蘇夢枕和雷損的關(guān)系,決定了京城局勢。 他們兩人生命力頑強(qiáng)至極,若沒被徹底打倒,就會像初春的野草一樣,經(jīng)過一季寒冬□□,仍掙扎著生長出來,讓人后悔忘記他們的存在。然而,因為雷純,雷損也許不會死,或者死后勢力仍在。 盡管世事無常,離雷損倒臺這一天還有很久,但她必須預(yù)先作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應(yīng)對事前事后的所有意外。 蘇夜一想未來有一天,自己與蘇夢枕會發(fā)生沖突,就感到極其失望。這種失望影響了她的頭腦,導(dǎo)致她無法心平氣和地看待問題。它也很像野草,隨時可以侵吞她的心田,唯有盡早除去它,才能避免它日后泛濫成災(zāi)。 而且,雷損向來能屈能伸,在雷震雷手下也可以,自行打出一片天地也可以。倘若他處于弱勢的時候,主動退讓示好,消解金風(fēng)細(xì)雨樓對他的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