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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一件事——王小石的不祥預感即將成真,溫柔遇上了比軟禁更嚴重的災難。 她并非不知人事,相反,她見過的人事太多了。她原本只是想來“看看”,看完過后,陡然發(fā)現(xiàn)不可能袖手旁觀。她冷笑了不到半秒鐘,身影一閃,混入仍在向白樓蜂擁的風雨樓精銳當中。 這是上演過不止一次,非常怪奇詭異的場景。 她混進人群,人群卻沒及時發(fā)現(xiàn)她。直到她拔地而起,登上白樓第三層,雪白的樓壁與深黑的衣服襯在一起,才和突然現(xiàn)身的怪物一樣,吸引了起碼一半人的注意力。 黑衣人,殺死梁何的黑衣人,留下二十個目擊者和一張紙條,令風雨樓上下惶惶不可終日的黑衣人,終于再次來到天泉山,不負眾望地現(xiàn)身了。 用不負眾望形容,或許不太合適。不過,她的存在如同樓上遲遲不肯掉落的第二只高跟鞋,讓人徹夜難眠,等真正落地發(fā)出巨響,心頭重負反倒瞬間消失,有種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感覺。 一時間,許多只手林立著舉了起來,紛紛指向蜻蜓點水般的黑影。 黑影仿佛只需碰一下樓身,就能獲得巨大的托升力量,縱躍之間,絲毫不見停頓,像是一口氣飄上去似的。唯有親眼看見,他們才肯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輕功。她在他們眼睛里留下的殘影,比她這個人還真實一些。 一半人屏息凝神,一半人堅持呼吸。一呼一吸后,蘇夜落上第四層樓外回廊,往樓里一瞟,登時嚇了一跳,幽靈般急速掠進,迎向一柄極為奇異的兵器。 那柄兵器是一把藏在懷里的懷刃,一把神奇的刀,主人是黑面蔡家的蔡水擇。他從懷里掣出這把刀,刀上立時綻放耀眼的光芒。刃里藏有能瞬間炸開的藥物,被他用內(nèi)力一激,馬上就要爆炸。 這把刀名叫“爆刃”,他的綽號叫作“火孩兒”。他對火器的精通,不在霹靂堂高手之下。 刀爆開,火光四濺,巨大的沖擊力遍及四方,炸碎圍在他身邊的敵人。離得近的,當場被炸死,遠一點的,被炸的血rou模糊,怪叫著后退。蔡水擇本人卻毫發(fā)無傷,之前受的傷,與爆刃完全無關。 無數(shù)火團、火苗激射而出,眼見就要點燃資料庫中的卷宗文卷,卻在剎那間,遭狂風席卷包圍,倒射向同一位置,聚成一個大火球。火球轟的一聲,凌空炸開了,頓時黑煙滾滾,隨北風到處流蕩,由濃轉淡,沒多久隨風而逝,還白樓一個清靜。 黑煙散盡,蔡水擇兀自目瞪口呆,定睛一看,赫然發(fā)覺身畔還活著的敵人,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全部身中致命刀傷,倒地身亡。他曾見過的黑衣老人,持刀靜立于窗口前方,用比毒針更尖利的目光,默不作聲瞪著他。 說來也是湊巧,兩人第一次見面,蔡水擇狼狽落魄,血流滿面,好像快要死了。這一次,他仍然披頭散發(fā),負傷頗重,不得不拔出爆刃拼死一搏。從此以后,蘇夜想起他,想到的永遠是他重傷潦倒的模樣。 蔡水擇去拔“炸劍”的手,停在伸往腰間的中途。 蘇夜冷笑道:“不是王小石的基業(yè),毀起來果然絲毫不心疼。你想燒白樓?你燒了白樓,就能敵過白愁飛的驚神指?” 此時,樓外人初見她的驚怖感逐漸消失了,齊聲大喊,也不知道應該向誰報告,怎樣處置,反正一味扯著喉嚨喊叫,發(fā)泄內(nèi)心不安的同時,朝樓中同僚發(fā)出警示。喊聲那么響亮,蘇夜的說話聲音卻極其清楚,好像刻意送往他耳邊,怕他漏掉一個字。 蔡水擇大聲說:“與溫姑娘的安全相比,白樓算得了什么?” 這倒是個很有說服力的回答。蘇夜環(huán)顧一圈,看著由蘇遮幕、蘇夢枕父子兩代人一手建立,楊無邪傾注畢生心血的資料庫,無聲嘆了口氣。她問:“他們在最頂層?留白軒?” 蔡水擇說:“是。” “你們自己在下面,能行嗎,”蘇夜冷冰冰地問,“我救完溫姑娘,會不會發(fā)現(xiàn)你們成了尸體?” 她語氣中透出的不滿,聾子都聽得出來。蔡水擇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再一次大聲說:“能行!” 蘇夜嗯了一聲,抬手遙遙點了一下,警告道:“別擔心,別再打燒毀白樓的主意,你們的人正在路上。我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了?!?/br> 她的離開和沖入一樣快,蔡水擇雙眼一眨,窗前身影已然不在,猶如一場離奇的夢境。但地上尸體、炸到一半,被氣浪硬生生卷回的爆刃,又清清楚楚告訴他,剛才那不是夢,黑衣老人的確來了。 張、蔡、吳三人力戰(zhàn)多時,分散在不同樓層。蔡水擇危機解除,自然得去和同伴會合。事態(tài)仍然萬分緊急,使他沒有喘氣的機會。黑衣人再可怕,也只有一個腦袋一雙腿,哪能一人兼顧多人。不過,正如他本人所言,比起溫柔的安危,其他事情均不再重要。 蔡水擇沖向張?zhí)吭诘奈鍢牵K夜卻到了頂樓留白軒。 大多數(shù)時間,她喜歡走窗戶,因為窗戶比較方便,也更具沖擊力。在今天的事件中,她當然沒有興趣改變,仍然取道留白軒臥室向外打開,通風散氣賞景乘涼功能一應俱全的外窗,輕輕震斷窗閂,順手一拉,屋內(nèi)情景盡現(xiàn)眼前。 她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景象,她看到了兩個光溜溜的人。 床前雄立的人,是周身不著寸縷,如雪豹般精壯、雄偉、男子氣概十足的白愁飛。他雙眼發(fā)出精光,氣勢與體魄融合得天衣無縫,散發(fā)著令人莫敢逼視的力量。毫無疑問,他正處在精神和體力的巔峰狀態(tài),雖說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仍可以用氣勢震懾對手,展現(xiàn)自己的不凡實力。 與此同時,他眼中精光亦不像人,像野獸,尤其像餓極了,正要擇人而噬的那種。躺在床上的女子,正是他煞費苦心弄到的獵物。 溫柔雙眼緊閉,人事不知,衣物已被徹底脫去,露出宛如羊脂玉的晶瑩胴體。她長大了,不再是小姑娘,而是正當妙齡的女人。她躺在那里的姿態(tài),足以挑動任何人的獸性。 蘇夜推開兩扇窗戶時,白愁飛的手還在溫柔身上。 他剛剛聽見爆刃的爆炸聲,感覺到留白軒地板因爆炸而顫動,下意識站起身,猶豫是否先下去看看。但是,他壓不下心中欲-望,決定速戰(zhàn)速決,先把生米煮成熟飯,讓攻上來的敵人悲痛欲絕又無可奈何。 于是,白樓差點燒成火樓,他卻無動于衷,直到背后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