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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圍攻,連親近的朋友和部下都舍得送上前線。說到震怒時,他抓起瓶子和小箭,擲向諸葛先生,要他把他送進天牢,把韋青青青所傳之神功送給朝廷的侯爺,以便為神侯府換取同盟。 諸葛先生眼疾手快,方才保住那兩樣寶貝,一時也無話可說,只能連連苦笑。 雙方對質(zhì)期間,四大名捕隨侍在側(cè),目睹了這場尷尬至極的爭執(zhí)。他們想走,又不能走,想開口說話,又會挨罵。無論誰試圖勸架,都令元十三限愈發(fā)憤怒。 他目擊無夢女對方應(yīng)看的感情,滿心失落沮喪,全部發(fā)泄在神侯府中,反問他們?yōu)楹稳绱藷o能,放任方應(yīng)看殺人奪寶,是否怕了方歌吟,不敢招惹方氏父子?還是說一套做一套,一遇身有官職的罪犯,就百煉鋼化繞指柔,處處避重就輕? 場面發(fā)展到最后,堪稱慘不忍睹。 元十三限在無理之時,仍可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說出許多歪門邪道的大道理,和人胡攪蠻纏。今日他理直氣壯而來,簡直勢如破竹,根本不容他人辯解,只反復(fù)要求諸葛先生拿下他,送往刑部依律發(fā)落,橫豎他年紀已老,身體又有了殘疾,此時不死,更待何時。 諸葛先生無奈之情溢于言表,除了好言安慰,更無其他辦法。元十三限罵夠了,發(fā)泄夠了,總算肯給他們一點思索時間。他冷哼幾聲,扭頭就走,號稱要去城外深山,等候名捕入山抓捕。 他剛離開,師徒五人立即面面相覷,心知他所說的最多三分是氣話,倒有七分為真,所以連帶諸葛先生在內(nèi),人人神色都很凝重。這場涉及方歌吟、米蒼穹的巨大-麻煩,忽然席卷至他們頭頂,不再是蘇夢枕等人的問題。 無情、鐵手奉命而至,任務(wù)相對輕松,只需向蘇夢枕解說分明,解除風(fēng)雨樓上下的疑慮。諸葛先生則殫精竭慮,一力接下所有困難。 他不僅得向皇帝復(fù)命,還要應(yīng)付蔡京的借題發(fā)揮,米公公的質(zhì)問和懷疑。倘若米蒼穹因失去方應(yīng)看的緣故,選擇傾向蔡京,那么蔡黨氣焰將更囂張,更難對付。 另外,方歌吟或早或晚,總會收到義子身亡的情報。諸葛先生有義務(wù)代表六扇門,和他見面,解釋他的“乖小看”干出了什么事情,為何竟會惹禍上身,死于非命。 不幸中的萬幸是,元十三限確有充足理由殺害方應(yīng)看。說到底,是方應(yīng)看圖謀絕世武學(xué),打他的主意,并非是他主動招惹神通侯。而方應(yīng)看痛下殺手,殺害與他有露水情緣的女子,將她當(dāng)作用完就扔的垃圾,也是一條重罪。 江湖之中,殺人奪寶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若非主謀者得手,便是受害人成功復(fù)仇。不管立場如何,強搶或騙取他人武功,終究是人人忌諱的惡行。倘若方歌吟自恃身份不凡,認為別人犯事該受懲罰,方應(yīng)看就不應(yīng)該,難免會令人失望。 這正是蘇夜請元十三限幫忙的原因。她從未覬覦過他的實力,也不想尋找小伙伴,只需要利用他的門派背景,裹挾諸葛先生,與方歌吟糾纏不休,將焦點從金風(fēng)細雨樓處移開。 她成功了,成功地讓蘇夢枕脫離干系。諸葛先生焦頭爛額之際,她正在觀察方應(yīng)看的府邸,監(jiān)視他部屬的一舉一動。 常言道,樹倒猢猻散,江湖事、朝廷事無不如此。方應(yīng)看失蹤不久,有橋集團忠誠于他的成員已人心惶惶。大部分人馬按兵不動,聚攏到米蒼穹麾下,繼續(xù)替有橋集團辦事。其余一部分歸了方歌吟的徒弟,“亂世蛟龍”高小上,聽候他的吩咐。剩余最后一批,紛紛投靠太師府,以蔡京馬首是瞻。 她想殺剩下四名刀王,更想借機殺死雷媚。但她霍然發(fā)現(xiàn),雷媚竟然就此消失。事實上,未等神侯府給出答案,雷媚已經(jīng)鴻飛冥冥,不知去了何處。 蘇夜認為,她若非見勢不妙,趕緊隱蔽自己,便是動身尋找方歌吟,打算為方應(yīng)看報仇。等方歌吟大怒進京,剛好可以撞上諸葛先生的一臉苦笑,用不著她出面交涉。 她還得知,蔡京聽聞元十三限自首后,拈須沉默良久,并未多加評論。他和方應(yīng)看均是定計害他的元兇,元十三限若要展開報復(fù),也無可厚非。何況,之前他一力扶持他,盡力將他與神侯府割裂,這時再去面圣訴冤,宣稱諸葛先生縱容師弟殺人,未免說不過去。 東窗事發(fā)之初,他叫來幾名親近信任的捕快,要他們整理陳年積案。但凡是兇手不明的大案子,都要栽贓是黑衣老人做的,要求諸葛先生以其為線索破案。 到了這個當(dāng)口,他只能自認倒霉,放棄幾條成形了的毒計,盡快著手收拾殘局,籠絡(luò)方應(yīng)看留下的人脈。之前他還曾派人出京,四處打聽方歌吟下落,準備惡狠狠告上一狀,這時亦無可奈何地召回他們,將麻煩事全扔給諸葛先生去做。 至于緝捕、捉拿元十三限的事,自然不能交給神侯府,但尋常捕快既無膽量,又無能力,哪怕被迫展開搜索,也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最后無功而返。 他沉寂多日,仍無行動,只是繼續(xù)聘請高手護衛(wèi)家園,進宮見駕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換句話說,元十三限殺了人也是白殺。在過去,這枚苦果需要京師的正道人物勉強咽下,現(xiàn)在輪到他和米公公,同樣苦的驚人。 ☆、第三百九十章 離太師府外墻僅有兩里地的街心,生著一株歲逾百齡,參天而起的老松樹。 松柏長青,歷盡嚴寒酷暑而不凋零,常被當(dāng)作堅貞不屈的象征。古今無數(shù)文人sao客,均喜愛贊揚它們的品格,借物抒情,發(fā)一發(fā)心底的牢sao或感慨。但詩詞寫了一萬首,松柏本身仍無動于衷,從不以人的理念為意。 松樹針葉覆霜,愈顯蒼翠濃綠。蘇夜藏在樹蔭之中,安然坐在一根較為粗壯的枝椏上,遙望著遠處的蔡府。 雪后初晴,令人免于雪水沾濕衣服的不適感,天卻黑得很快。天光黯淡,已到入夜時分。她端坐不動,猶如一團稍深的影子,完全不起眼,更不會引人注意。天氣雖然冷了,白天仍有不少行人過客,從樹下蹣跚走過,卻無一人發(fā)覺樹頂有異。 她愿意被人看見時,所有人都無法忽略她的存在。若她不想,那么相距咫尺亦如海角天涯,對方到死也察覺不了她的身影。 一個月之前,她從江南回來,北邊的大雁卻已向南飛遠。由秋入冬之后,南北兩地氣候差距越來越大,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如今立冬已過,小雪將至,昨日下了一場有氣無力的雪,未及覆滿地面便化了。寒風(fēng)倒是吹拂不休,將樹枝搖得簌簌作響。 蘇夜身體隨枝葉擺動,極為舒適自然,仿佛變成了這棵松樹的一部分。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