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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們也無所謂。我問那個世界的蘇公子,雷損為啥也不退婚。他的原話是,‘他怎會放過任何令我痛苦的機會’?!?/br> 沈落雁嗔道:“你到底肯不肯讓落雁把話說完?” 程英亦展露笑顏,幫腔道:“可不是,你封落雁當軍師,卻不停搶她的話。你這樣做,她要怎么在我們心里樹立威信?” 蘇夜聳肩道:“算我錯了,你說吧?!?/br> 沈落雁要笑,又硬生生忍住,正色道:“迄今,婚約仍會給六分半堂帶來極大利益。只要雷姑娘嫁給蘇公子,等蘇公子病重過世的一天,金風細雨樓自然是樓主夫人的啦。” 程英道:“但……” 沈落雁笑道:“我知道jiejie要說什么。蘇公子可能在逝世之前,預先培養(yǎng)遵循他遺志的繼承人,例如我們的龍王。但是,以雷姑娘的智計與手段,不難培養(yǎng)出忠心于她的一支力量,何況她擁有令人心動的美貌,使這事更加容易?!?/br> “蘇公子死后,繼承人與夫人惡斗一場,令風雨樓四分五裂,聲望大跌。雷姑娘身后乃是雷總堂主,”她香肩一聳,口氣亦是云淡風輕,“父女同心,輕而易舉地吞并風雨樓。雷總堂主不費一兵一卒,坐等時光飛逝,便可除去這個心頭大患了。你若是他,你肯解除婚約嗎?” 她稍微停頓一下,露出些許感慨神色,然后才說:“像他這樣的人,我們那里也多的是。也許他對小白確有一片真情,但一見利益,便把真情忘了。他連真心愛上的女子都樂于利用,怎會放過那女子的女兒?” 程英沉默良久,嘆息道:“我出生之時,正值……呃,南宋的理宗皇帝在位。宋室南遷已久,汴梁早非宋國的都城。那時,蔡太師、童將軍這些人,也都身敗名裂,被人痛斥為誤國jian臣。如今我終于明白,為何會落到盡失江北疆土的地步?!?/br> 蘇夜微笑道:“你明白的可不算早?!?/br> 程英苦笑,仍不和她一般見識,嘆道:“我整天耳濡目染,盡是朝廷、江湖中的勾心斗角,逐利貪名。大家只顧眼前,見利便奪,一心只為擴張自家勢力,將是非善惡一概拋棄。蘇公子身負國仇家恨,有意收復燕云十六州,卻連六分半堂那一關都過不了。那么,北宋變?yōu)槟纤?,二帝被金人擄到北方,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了?!?/br> 蘇夜淡然道:“的確如此,所以我們既不必為朝廷生氣,也不必替它費心?;实鄞罂稍趯m里養(yǎng)他的錦雞仙鶴,每天畫一百張畫作,等候末日到來。每個朝代都有它自己的命運,我們只能做好手頭之事?!?/br> 程英嗯了一聲,柔聲道:“是啊?!?/br> 方應看答應幫忙,卻不可能一回去就發(fā)布消息,必然先找米蒼穹商量。大約十天過后,下個月初一當天,他盡遣侯府人馬,四處派發(fā)請?zhí)f他即將舉行一場宴會。宴席當中,五湖龍王將當眾除去易容,展露真實身份,徹底破除籠罩在她身上的迷霧,并友好地回答一切疑問。 蘇夜陪在蘇夢枕身邊,聽完使者的遣詞用句,簡直哭笑不得。她沒來由認為,如果方應看生在現(xiàn)代社會,估計會在她脫掉偽裝后,替她安排個簽名會之類,與來客一一握手并合影,同時收取高價門票。 方應看還說,為保證京師群雄安心赴會,四大名捕之首無情,以及大內侍衛(wèi)統(tǒng)領一爺均會在場,刑總朱月明也有可能來看看。換句話說,那天若有人不知好歹,當眾發(fā)難,就相當于同時得罪這些大人物,從此以后,別想在京城立足。 消息一出,整個汴梁當即和地震了似的,連續(xù)數(shù)天動蕩不安,街頭隨處可見打馬飛奔的騎士。江湖人聚會喝酒時,談來談去,話題總離不了五湖龍王和十二連環(huán)塢。 無論他們立場如何,都對龍王的真面目具有濃厚興趣,哪怕覺得事態(tài)古怪,也極想瞧一瞧她真實的面孔。絕跡了的賭場盤口再度開放,允許賭徒在龍王身份上押注,賭她究竟是哪位藏頭露尾的高人。 人人都想去,卻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有資格列席這場盛宴的,至少也得是花枯發(fā)、溫夢成那種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諸多英雄豪杰捏著帖子,又覺興奮,又覺詭異,想說服自己別為五湖龍王激動,心臟卻不聽使喚。 英雄帖發(fā)出的第二天,雷媚秘訪十二連環(huán)塢,求見五湖龍王。 她依舊打扮成一位少年書生,扎著頭巾,粉臉星眸,細長的雙眉直飛入鬢,自嫵媚中透出勃勃英氣。單論外表,她確實很適合十二連環(huán)塢。她與任何一位總管站在一起,畫面都十分諧和,花容月貌交映生輝,像極了被龍王親自招聘進來的人物。 毫無疑問,她是為了蘇夜自揭身份一事而來,順便與龍王拉近關系。 蘇夜了解她的性格,亦知道她實際聽令于方應看。給她機會的話,她會一次接一次臨陣倒戈,毀掉雷損、蘇夢枕、白愁飛等杰出人物,然后嬌笑著逃離現(xiàn)場,飛回方應看的羽翼之下。 她早已深深懷疑過她,現(xiàn)在托玉佩的福,真相水落石出。雷媚施展的所有手段,在她眼里都像一個笑話。 她預想方應看會見機行事,盡快讓雷媚取得她的信任。雷媚確實恨著雷損,所以即使是洞察世情的蘇夢枕,也未想到她身后另有主使。雷損成了一張十分好用的牌,打出去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都會格外留心他,從而忘記深究雷媚的心思。 這次會面當中,雷媚故技重施,才開口說了五句話,便干脆利落地把雷損賣掉,說他必然依約赴宴,順便帶上雷動天和她,讓狄飛驚留守不動飛瀑。 蘇夜不以為然,冷笑道:“他當然得來,他若不來,別人會怎么看他呢?別再說雷損了,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誠實地回答我?!?/br> 雷媚遲疑一下,星眸連連閃動,顯然想不到她對雷損失去了興趣,順口反問道:“竟有比雷損更吸引你的人?” 蘇夜目不轉瞬地盯著她,沉聲道:“雷損是否已經(jīng)接觸過白愁飛?” 剎那間,雷媚呼吸一滯,像是嚇了一大跳。她舉起白玉般細致雪白的纖手,輕輕捂住朱唇,又迅速放下,驚訝道:“你怎會知道?” 蘇夜冷笑道:“你只需要回答我?!?/br> 雷媚恢復正常的速度,居然能夠超過方應看。她面露無奈,隨即爽快地點點頭,“不錯,我們透露出收買他的意思,他不但沒有大怒翻臉,反而冷笑不止,似乎對做內jian的提議頗為心動。橫豎風雨樓已有花無錯和余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