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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枕總共兩個師妹,為何他們碰上的是蘇夜,不是溫柔?溫柔也美,溫柔也用刀,可溫柔的刀法就像貓兒撓人,絕不像這把淡青短刀,一招招追魂奪命,不給他們喘息機會。 任怨臉龐透出慘青色,仿佛被刀光映青了。他手中寒匕旋舞不絕,化作一團(tuán)燦爛寒光,無可奈何地迎了上去。他的“雷鶴腿”也是蓄勢待發(fā),先向上舉到與小腹齊平,再調(diào)整角度,最后一腿踢出,威力堪比一柄和小腿一樣粗、一樣長的鋒利長刀。 元十三限勾結(jié)蔡京,也指點過他們武功。“竹葉手”和“雷鶴腿”,均來自這位前輩奇人。但武功練得如何,終究得看練功的人。在蘇夜眼里,這一腿的速度好比老人顫悠悠邁下樓梯,慢的簡直可憐,讓她想上去扶一把。 細(xì)雨浸入寒光,悄無聲息地影響著它。匕首每出一招,都半路碰到阻礙,無法使到盡頭。任怨一腿急踢蘇夜小腹,她右腿亦從裙底飛出,搶先踢中他膝蓋。 只聽咔的一聲脆響,任怨膝蓋軟骨碎裂,周圍骨頭被踢出裂紋。他劇痛難忍,臉色由青變紅,嘶聲叫道:“你敢殺我們!” 蘇夜冷笑道:“我?guī)熜终f了,如果再遇見你們,可以殺,沒問題。” 任怨施展武功時,一直像白鶴化為人形。但今天非常特別,因為這只白鶴瘸了一條腿。他膝蓋疼的難以言說,手頭動作也因疼痛而慢了下來。他無心去聽蘇夜的說話內(nèi)容,左掌籠起,形似仙鶴鳥喙,絕望而決然地向前點出。 他是“鶴立霜田竹葉三”,而“虎行雪地梅花五”任勞正像擇人而噬的饑餓猛虎,輕巧地?fù)涞教K夜身后,雙手變成老虎的兩只前爪,聚集全身功力,按向她后心重xue。 嚴(yán)格來說,這不是雙爪,而是十只利爪?!拔濉笔切稳菟鍪种畷r,一只手變作五只手,令人眼花繚亂,不知該往哪里攔擋。然而,他爪上勁力尚未發(fā)出,陡然發(fā)現(xiàn)面前空空蕩蕩。蘇夜于千鈞一發(fā)間飄身退開,致使他失去攻擊目標(biāo),任怨亦是一擊落空。 她似乎興致極高,一邊出刀,一邊閑聊。她掃視他們兩人,溫柔地說:“你們還記得嗎?你們騙過我?!?/br> 任勞腰身一扭,晃身向前,恨聲道:“不記得了!” 他的招式精湛絕倫,撲擊猛如餓虎。他年紀(jì)老邁,終日無精打采,可一旦殘暴起來,把中原所有老虎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正因如此,當(dāng)這份殘暴無處施展時,他成了最恐慌的人。 蘇夜發(fā)出清脆的笑聲,嗤笑道:“你們騙我說,你們是刑部的重要人物??蓱z我剛進(jìn)京不懂事,真被你們嚇住。” 錚錚數(shù)聲爆豆般的脆響,匕首被青羅刀震落。任怨駭然欲退,卻忘記身后不是空地,而是車中軟榻,誤把受傷的那條腿撞在軟榻邊沿,疼的倒抽一口冷氣。與此同時,蘇夜頭不回,身不轉(zhuǎn),從幾近不可能的角度,將青羅刀送往身后,毫厘不差地刺中任勞沉重的拳頭。 任勞驚呼出聲,急忙收手,但見眼前血光飛濺,青光彌漫,就是看不出刀鋒所在,只能回手封住門戶,防止敵人輕易進(jìn)犯。 “誰知我回去一問,你們只是兩個被通緝多年的江湖兇犯,”蘇夜繼續(xù)說,“刑部名冊上,也看不見兩位的尊姓大名。朱大人定是叫你們騙了,稀里糊涂收了你們當(dāng)親信?!?/br> 任勞倉皇后退,犯了與師弟一模一樣的錯誤,險些再被刺中一刀。車廂里有六個人,空間十分局促。他束手束腳,無處可逃,只能寄希望于任怨。 “你們自己說,”蘇夜又說,“欺騙我一個進(jìn)京尋親的孤女,是否太不厚道了?” 剎那間,任怨原地彈起,不去救手忙腳亂的任勞,反倒撲向蘇夜進(jìn)來的車窗,想有樣學(xué)樣,從車中躥到外面。但是,他剛做出往外鉆的姿態(tài),他修煉許久,堪比百煉精鋼的一條右腿,便被一只柔軟而有力的手緊緊抓住,當(dāng)場拖了回去。 一股能震碎心肺肝膽的巨大力量,沿著他足踝xue道,沖擊他右腿經(jīng)脈,將經(jīng)脈寸寸毀去。這番疼痛就像千萬只螞蟻鉆進(jìn)他骨髓,嚙咬著他的血rou肌膚。他再也忍受不住,嘶聲慘叫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話音未落,蘇夜將他摔在地上,連續(xù)踢中他受了傷的雙腿。他那張秀氣斯文的臉已變了形,布滿痛出來的眼淚鼻涕,皺的像一個面團(tuán),再也看不出平時溫文如處子的模樣。 她一人對付兩人,仍然行有余力。任勞心下駭然,想趁機遁逃,竟找不到半點空隙破綻。他的恐懼之情比任怨更濃,待要張口說話,前方刀氣森寒如冰,逼得他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竭力運功回氣。 蘇夜話說夠了,便不再拖延時間,看準(zhǔn)任勞肩晃臂搖,青羅刀長驅(qū)直入,在他臂上開出一條極深極長的刀口。 刀鋒勁氣像是能夠爆炸,每往前進(jìn)一段距離,便被她刻意催發(fā),在他傷口里炸開。這一刀下去,任勞右臂肌rou支離破碎,與臂骨分離開來,活像一只脫了骨的雞翅。血rou碎片濺滿車廂,頗有一些沾到三個人質(zhì)身上,令他們驚怕交加,紛紛哼聲示意。 任勞發(fā)出的叫聲,已不像是人類能發(fā)出來的。他曾聽過無數(shù)次這種慘叫,卻無法想象有朝一日會源于自己口中。 蘇夜松手,他便癱倒在地,有一聲沒一聲地長聲哀叫。他的面龐正對著張?zhí)康哪?,凄慘情狀一覽無遺。張?zhí)科疵笈矂?,想要遠(yuǎn)離這張慘淡的面孔,卻怎么都辦不到。 車?yán)锾?、方、張三人,車外兩匹馬、四名騎士、稍遠(yuǎn)些的圍觀閑人,都已驚得呆了,木雕泥塑般站在原地,想象不出車?yán)锏膽K狀。他們越是不敢想,越是要想,活像中了邪,全身上下都不聽使喚。 忽然之間,慘叫聲霍然中止,再也聽不到活人的說話喘息。為首的騎士膽氣較壯,上前幾步,不敢伸手去挑車簾,只站在外面呆呆看著。下一秒,一只雪白的纖手抓住簾子,將它用力扯落。他大驚失色,惶然后退,臉色變的和坐騎一樣白。 車簾落下,使他有機會看到車?yán)锏那榫埃伤麑幙蓮奈纯催^。 秀美明雅的蘇夜,站在一片血淋淋的碎rou之中,顯得極為詭譎可怖,根本不是人間應(yīng)有的景象。他所熟悉的任怨、任勞兩位大人,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死魚般臥在地板上,嘴角不停淌出血沫。 蘇夜扯掉車簾,順手拍開地上三人的xue道,示意他們自行除去口中堵塞的布條。這三人的反應(yīng),絕不比外面的人更好,一個